傅娆见状,十分不忍,欲要去扶她。
平康公主劈头盖脸帮腔道,“贺姑娘,你若问心无愧,何以欲逃?你之所为乃梅玲筱亲眼所见,除了她,还有几位宫人,皆侯在殿外,要传来对峙吗?你若当真没有与男人拉拉扯扯,就该以死明志...”
傅娆听了她这话,身子微微一颤,一股极致的怒意从脚底窜至眉心。
平康公主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当初若不是平康公主在宫中下毒,她何至于与皇帝发生那等关系,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她咬紧了牙关,极力克制着冲过去撕了那张脸的冲动,从唇间挤出一丝寒声,
“公主这话臣女听不太懂,依着公主而言,救人则要以死明志,那天下的女子是不是都要该死,而这第一个该死的,不是殿下你么?”
傅娆话音一落,满殿皆惊。
“放肆,你什么意思!”平康公主先是一阵惊怒,旋即领悟出傅娆之意后,恼羞成怒,扬手欲要打人,淑妃身旁两名宫人一前一后将她拦住。
平康公主与徐嘉之事在京城已有数个说法,有人甚至还写了一本册子,将之绘声绘色谱成一段佳话,可真相如何,谁也不知。
满殿女眷自是好奇的,不想今日从傅娆这当事人口中,听到这般骇俗的话。
众人眼底的光蹭蹭冒了出来。
这一趟,真没白来呀.....
这出热闹出奇意外的精彩。
傅娆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她与平康公主早已是不死不休之局,她何必装得温良大度,她唇角掀起几分嘲讽,“殿下当日与我在喜轿撞晕,事后与徐嘉一夜春宵,殿下尚且没有以死明志,何以今日/逼迫贺玲?”
傅娆这话可谓是戳了淑妃与平康公主的脊梁骨,平康公主理智已是被怒火浇灭,张牙舞爪推开宫人,嘶声力竭,“你们快放开本公主,本公主要去撕烂她的嘴。”
淑妃见局面失控,也是面色铁青,起身按住女儿的肩,眼神严厉喝止她,一边暗恨不该将消息散去,将这些女眷惹来,反倒叫她们看了自己女儿的热闹。
“都过去了的事,不必再扯!”
皇后不咸不淡看着她们母女这番闹剧,连日来的阴郁一扫而空。
她强忍着笑意,看向贺玲,“你将今日之事细细道来。”
贺玲便一五一十将救了一名公子的事道出。
“他是何人?可否给你作证?”
贺玲瘪着嘴涩涩摇头,“臣女不知。”
“还不知?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掩护情郎!”平康公主从宫人肩后强探出头,冲了一句,随后目光落在傅娆身上,跟淬了毒般渗人,“傅娆,听闻你昨日一夜未归,莫不是你们二人,都来行宫寻情郎去了吧!”
傅娆脸色倏忽一变,身子不可抑地颤了颤。
只可惜没人把平康公主这话当回事,只当她是胡搅蛮缠。
“本宫尚且是不小心撞晕,你们呢,你们这算什么?”
傅娆缓缓维持住镇定,视线灼然,“哟,到底是撞晕?还是装晕?公主殿下别告诉我,徐嘉牵着你去拜堂时,你是晕的?”
“噗!”
不知哪位贵女忍不住捂嘴一笑,
平康公主一张俏脸胀到通红。
顿了片刻,蓄势,双手双脚将那宫人踹开,朝傅娆扑来。
人还未碰到傅娆,被涌上来的宫人再次死死拦腰抱住。
而这个时候,宫门被人推开,一道清冷又透着几分嘲讽的嗓音传了进来,
“公主殿下夺人夫君就算了,怎么还这般不依不饶?”
众人闻言目光齐齐惊愕地朝门口扫去,只见一白衣公子,清清瘦瘦立在殿门处,面色泛白,瞧着有几分虚弱,可那双眸却露出晶亮的神采,气质更是卓然清越。
一内侍搀住他,缓缓跨入。
贺玲瞧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以及些许忧愁。
他不是旁人,正是今日为贺玲所救之男子。
除此之外,他还有另外一道身份,平康公主本该嫁的夫君,成安候世子谢襄。
成安候乃皇帝心腹爱将,一直随他出生入死,情谊非比寻常,早些年二人曾允诺,结儿女亲家,那时谢襄刚三岁,还不曾落下病根,而平康公主也不曾出生。
后来随着两家孩儿长大,谢襄身子不好也是事实。
皇帝虽有不忍,可他是天子,一言九鼎,此事又是朝野皆知,他派了人去给谢襄探病,得知他虽是病弱,却无性命之忧,是以决心践诺,将女儿赐给谢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