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明裳歌还有些怅惘,一听到生孩子这个事,她直接后脊一激灵。
明裳歌朝跪着的沈谬看去,此时沈谬也恰好抬头。
二人目光对视,面面相觑。
忽然间,俩人都双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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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成亲之后,明裳歌以为沈谬跟她相处会有些什么变化,但谁知她这都还没感受到沈谬的啥变化,她就连连续几天连沈谬的后脑勺都没见着。
明裳歌有些郁闷,但是她也不想说什么,如果她现在就四处打听沈谬的去向的话,不知道的以为她是个什么深闺怨妇,一天到晚就知道找自家男人。
她虽然不像沈谬那样一天忙到晚,但现在也算是过年期间,这年关节前后,家家户户也都还泛着热闹气儿。
所以明裳歌就待在家里找点事情做。
以往在荆州过年,庄子上的老嬷嬷们变会趁着这个空档给庄子上下的人,制一些新衣。
秋月和春花就带着一些年轻的婢女们,开始收拾清扫这庄子上下,做一个大扫除。
现在来了西北,将军府上下倒是有官家打理,也不用春花、秋月她们忙活了。
虽然这些事情从头到尾都不用明裳歌操心,明裳歌没事就只好开始清扫一下自己,趁着大家忙的时候,她就给自己洗个头发啥的。
荆州人都喜欢用茶枯粉洗头,以前在荆州的时候,明裳歌也是用茶枯粉洗的头,但是现在来了西北,先不说茶枯粉了,连茶叶都少见。
只不过将军府到是有皂荚,明裳歌拿了些皂荚,就准备在院子里洗头了。
正月初头的这几天,这太阳都挺好的,正适合洗头或者洗衣服之类的。
明裳歌蹲在面盆架旁,用水冲着头发。
这将将把头发给打湿了,明裳歌就感觉胸口闷得不行,弯腰太久了,是有些累了。
突然,她感觉有人帮她把头发撩起,开始帮她揉搓头发了。
明裳歌一愣,微微偏头看向来人,这分清人后,明裳歌就瞬间冷脸了:“哟,这个时间能看到你这个大忙人,难得啊。”
她语气带着点刺,沈谬却没感觉到一点不舒服,他轻柔地按着明裳歌的头皮,下午的日光打照在他的身上,少年身穿软甲,携着一身风尘,却在这三分薄日下,沉浸了下来。
来西北那么久,他的一身少年匪气在渐渐褪去。
取之而来的,是背脊的宽厚,和那唇角的轻松上扬。
明明面容已经稍显疲惫,但他的语气却还是带着耐心的安哄:“等这几天忙过去,我带你去骑马怎么样?”
“骑什么马?”明裳歌现在觉得她有一点点快被糊弄过去了,“大忙人还能带我去骑马。”
本来她还没怎么生气,但是现在竟然越说越生气了。
这下,沈谬知道这是不说不行了,他蹲下来,伸手拿起了旁边的毛巾,帮明裳歌擦拭着头发。
“这几天确实是我的错,新婚没能好好陪陪你,前两天年关的时候,胡人的蛮兵又开始在陇南作乱了,此事不得随意声张,所以我也就没有给你说,我把陇南的事情处理清楚了,就马上赶回来了。”
他在尽力地,一字一句地,把这件事情给明裳歌解释清楚。
其实这些男人的事情,按道理来说是不得跟妇人讲述多言的,但是沈谬都讲了,他从不相信什么妇人之仁。
就跟,最开始,明裳歌也没有看不起他一样。
沈谬本还想继续详细解释,明裳歌却打断了他的话:“去哪里骑马啊?”
听到明裳歌这么问了,沈谬就放了心,他笑着解释道:“等翻过年,就会开始长草了,到时候带你去草原上看看。”
金城的东北方向倒是有一片不小的草原,明裳歌估摸着沈谬就是说的那个地方。
说完这些,沈谬拍了拍明裳歌的肩膀,示意她站起来,然后跟着扶着她往室内走。
室内有火炉,倒是可以烘干一下头发。
明裳歌坐在妆匣旁,拿起了木梳开始梳头发,沈谬把火炉搬来了妆匣旁边,有便于烘烤头发。随后,他接过明裳歌手里的木梳,帮她梳理头发。
不知道为什么,明裳歌感觉眼角有些温热的疼痛,这是除了秋月之外,第二个人给她梳头。
秋月手巧,特别是在盘发上面,明裳歌从小到大基本都是秋月给梳的头,有时候秋月忙的话,她就自己随意梳一下。
春花手笨,她平时连自己的头发都梳不利落,所以明裳歌平日里也不会去找她梳头。
以前庄子里除了春花和秋月,剩下的大多都是一些嬷嬷们了,嬷嬷们手生硬,也不会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