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榕榕:“……被火烤的。”
心,噗通噗通狂跳,快要昏厥过去了。
是心动的感觉吗?
后来,有人来拉文榕榕起来跳舞,她正好借机逃开,混在姑娘堆里跳着舞。起初漫不经心,她跳了一会之后,情绪有些缓和,被她们的快乐感染着,也融入了她们的舞蹈中,学样跳了起来。
夏侯雪坐在草地上,双手搭在膝盖上,望着文榕榕出神。
第61章 抱着睡觉
姑娘们跳完舞后,坐回座位。
文榕榕不敢往五爷那瞟一眼,只好端起地上的酒喝了一口,但喝得急了些,猛地呛了一口,连连咳嗽。
这酒,辛辣之中似乎带着一丝丝的甜,但真的好呛人。
“没怎么喝过酒的人,就别喝得这么猛了。”夏侯雪拍了拍她的后背,替她顺气,为解尴尬又说:“本王可不会把你抬回去。”
“你舍得留我一人露宿街头?”她连忙抬眸,瞪了他一眼,双颊越发红润。
“倒也不是舍不舍得。”夏侯雪微往后仰头,用眼神打量着她:“本王的妇人这副尊容,留宿街头也不会被人劫走,有道理不?”
“呵……”文榕榕再次一个白眼瞪了过去,假装豪爽又喝了一口酒,结果再次被呛到了。
忽然,天边一声乍响,夜空中绽放了无数多银花,色彩斑斓夺目。
“五爷,快看!”文榕榕惊喜不已,忙用手推了推五爷的手臂,用揪着他的袖子,一手遥遥指向夜空。顺着她的手势,夏侯雪看向天空,一朵朵银花倒映在他的瞳仁中。
许多年前的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那时,他还是个十岁小小少年,每到守岁之日,父皇母后都会陪他在宫中看漫天乍现的银花。当时的他是最受父皇器重的五皇子,而他的母妃亦是父皇最爱的女子,所有人都理所应当觉得,他就是未来的国君。
后来,他慢慢长大了,和几位皇兄皇弟的关系也慢慢淡薄,体会到了何谓“同室操戈”。就是因为那所谓的至上皇权,他的母后失踪了,到如今都未曾寻获。母后失踪后,父皇也郁郁寡欢而终。
往后的每一年守岁,他都是一个人看着漆黑的夜,那些漫天的银花也没有了色彩,变得一片黑白。
只是如今,不同了……有个人陪在他的身边,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原先,他只当她是突然出现的意外,全然没想过她会有所不同,可日子一天天过,接触得越多,他越觉得她在自己心里所占据的重量。她是与众不同的!
等这次回了燕京,他一定会好好和她说清楚,她若是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一切便水到渠成,她若是不愿意,他也会承诺给她自由。
“五爷快看呐,好大的一朵花。”文榕榕激动不已,一把握住五爷的手臂乱晃,时而看着他,时而看向天空。
“嗯,是很大。”夏侯雪看着她,意有所指地说着,然后一把握住她乱动的手,窝在掌心。
来看银花的人变多了,好些人加了位置进来,所以变窄了。文榕榕和夏侯雪往各自方向挪了挪,变成了肩并肩。
当地人有个习惯,就是看银花的时候许下来年的愿望,只要贴合实际,那么就一定要实现。这也是王妃娘娘告诉他们的,所以他们深信不疑。
看着所有人都双手合十,低着头默默许愿的文榕榕,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夏侯雪握着,她愣愣地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为什么她觉得……如此自然呢?
“你也想许愿?”见她低着头发愣,夏侯雪自然地松开了她的手,轻快地问着。
她嗯了一声,然后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连忙双手合十,闭起眼睛,假装许愿。
……许愿?许什么愿?
——等等,五爷是什么握了我的手?我怎么一点也没发觉?
她全然没有多余的脑子想该许什么愿望,光是想着五爷就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思绪。紧缩眉头的她,又端起大碗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好辣。她又被呛到了,胸腔一阵辛辣传了上来,脸颊又红了一片。一旁的夏侯雪连忙夺过她手中的碗,替她抚背顺气道:“不许喝了。”
她嗝了一声,呼出一口浊气,似乎有些醉了。
“五爷,你的头怎么变大了?”她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用力地拍了拍,笑得花枝乱颤。
夏侯雪:“……”忍忍她吧。
“五爷,你的头发好香哦……”她正在酒劲上,哪会听话地坐着,一把抱着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色眯眯地笑着。
“五爷,有没有和人说过呀……你,耳朵,过来……”她像是要说什么秘密,神秘地朝他挤眉弄眼,然后勾了勾小手指。
“真醉了?”夏侯雪无奈,将耳朵凑了过去。
她嘻嘻笑了一声,靠在他耳畔呼气,轻声说:“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呀,五爷你真的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夏侯雪:“……”难道这不是街知巷闻的事了吗?
“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夏侯雪想了一下,她明明就被呛了好几口,辣得五官都皱在一起了。竟然还能喝下三大碗酒?
“谁说我不会?”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嗝出一口臭气。
夏侯雪连连朝空气扇了扇,无奈道:“晚膳还吃了好几颗大蒜……”能不臭吗?
酒劲没过的文榕榕总是不老实,夏侯雪倒是一副耐心的模样任由她摆弄,还轻声问道:“回去休息了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休息。”
夏侯雪:“……”要不直接把她扛回去?
最后,他还是没有选择一把将她扛回客栈,而是陪着她,承受她的撒泼,任由她一会捏捏自己的脸,一会拍拍自己的脑袋……过了好一会,她也累了,终于安静了。
她坐在铺了暖垫的木桩上,头往旁边一倒,双手勾住他的手臂,舒服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媳妇儿?”夏侯雪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见她闭着双眸,像是睡着了。他勾了勾唇角,不忍心打扰她。
在人人接受祝福的季节里一起度过美好的时间,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黑夜银花,篝火欢笑,只属于两个人的夜晚。
到了后半夜,人们慢慢散去,只剩些还在收拾的百姓。
文榕榕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呼大睡,看来喊不醒了。
他想着,看来真的是要一路把她扛回去了。
这时,最开始迎接他们的那位妇人走了过来,指了指文榕榕,轻声问道:“小娘子这是睡着了?”
“多喝了几口,睡着了。”夏侯雪点点头。
“前面有给旅人休息的帐篷,可要给你们准备?”妇人指了指不远处,就在草地上搭建的帐篷,也算是一种别样的客栈,取暖措施等都做得到位。
夏侯雪看着文榕榕,迟疑了一下,又听那妇人说道:“你们若不嫌弃就住下吧,暖炉什么都有,也省得累着小娘子。”
“如此也好,有劳。”夏侯雪微微点头,朝暗卫打了个眼色,让他先行回客栈,然后就一把抱起文榕榕,朝帐篷那走去。
妇人替他们整理好床铺什么的便退下来了。
此时的文榕榕已经是昏睡状态,一进入温暖的怀抱,就嘟哝着嘴,朝他胸口凑了凑,搂住他的脖子。
夏侯雪一愣,加快了脚步,将她放在暖榻上,然后替她拖下外衣和绣鞋,将她放下,并盖好被子。他自己简单洗漱之后,也脱下外衣上床休息。
只有一床被子,两人睡得比较近。
他笔挺地躺着,因为身边人而呼吸紊乱,逼迫自己想写别的,却不知道该想什么,思绪总是飘到身边人。
只是这么想想,就已经很要人命了。
睡得不踏实的文榕榕还翻来覆去,总是把他身上的被子拉开,他只好叹了口气,准备将她身体摆正,重新盖好被子。
他起身,耐心地将她身上的被子掖好,一道呼吸猛然吹在他的脸庞,浅浅的呼吸,温暖的气息,触不及防,扑进了他的心尖。
躲避不及,他迅速回正,继续笔挺地躺着,催眠自己,“本王是圣人,本王是圣人……”
可他越是这么说,床边的人越是不配合。
她似乎感受到了温暖的角落,往那里一个翻身,又伸手抱住了什么,好像是舒服的抱枕,于是继续香甜地睡去。
她抱着的是,夏侯雪的胸膛。
——哪有人做梦还投怀送抱?
夏侯雪:“……”越来越觉得睡帐篷是个错误的决定。
长长的夜,有人在他的心口挠痒痒,他大抵是要失眠的。
更别提床边的人更肆意妄为地扑进他的怀中,还枕着他的手臂,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万一他是个色狼怎么办呢?
虽然他算不上色狼,但好歹是身强体壮一切正常的成年男子……
算了,既然避之不及,唯有认命接受。
怀里的人儿娇小柔软,被他抱着好像是一只小兔子,温暖又舒适。他似乎也过了刚开始的那股不适应,稳稳地接收着这种甜蜜又折磨人的感受。
难怪那些整天炫耀自己妻子的已婚男子都说,能抱着媳妇儿睡觉是最幸福的事情。
嗯,关于这一点,他很认同。
不知不觉,他也进入了浅浅的睡眠。
两人的呼吸很均匀,她像是穿山甲般窝在他的怀中,而他也紧紧地将她揽在怀中。窗外的月亮投了淡淡的银光,笼罩着圆顶帐篷,降下一片微光。
一种温馨到极致的微光,将床上的两人也笼罩着,像是天神的祝福之光,不辜负过往,不辜负深情。
第62章 怎么表白
翌日清晨,暖和的阳光照进帐篷内。夏侯雪醒来觉得整条手臂酥麻酥麻,仿佛失去了知觉,睁开眼便看到还在自己怀中睡觉的媳妇儿。他勾着嘴角笑了一下。
她睡得很沉,鬓边的驼粉有少许被抹掉了,这么睡觉肯定不舒服呐?她的睫毛怎么会这么浓密呢?眉头也微微蹙着,是做了不好的梦了吗?想着,她说不定还有宿醉的头疼。
他低垂眉眼看着,下意识伸出手来,替她捋了捋额间的发丝。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肌肤,他微微一顿,觉得这种小心翼翼看着一个人的感觉,也很美妙。
曾经是一代战神的夏侯雪,现如今是一国尊神的国师大人,竟也有那种“小鹿乱撞”的时候,像个刚接触了新鲜事物的孩童。
纸上谈兵,总不如躬身操练来得效果好。
嗯?怀里的人似乎动了一下,喉咙间发出一阵浅浅的吟声,似乎是要醒了。醒来的话,他要说些什么?
他慌了。于是,他轻轻闭上了眼睛,假装继续睡觉。
不管了,反正先装死。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习惯性地伸手想要伸懒腰,却碰触到什么“物体”,侧头一看,看到了五爷结实的胸膛。半开的衣领,露出自然肤色的肌肤。
文榕榕:“……?”什么情况?难道她在五爷的怀里睡了一整晚?
她缓缓抬头,看到了五爷的下巴,猛地闭上眼睛又睁开,察觉到他似乎还没醒,所以大胆地仰头看着他。从她的角度,能看见五爷的下颚线,唇角微微上扬,高挺的鼻梁衬得侧脸轮廓极为优美。
每一个角度,都是绝顶得好看。
看得入了神,她仰头枕在五爷的手臂上,伸出手想要描绘他的轮廓。手刚伸出便停顿在半空,因为五爷醒了,一垂眸,就对上她痴迷的视线。
文榕榕:“……”啊噢,被发现了。
夏侯雪:“……”再盯下去,他就忍不住了。
“五爷,早。”她弯着唇角笑了笑,猛地低头,将双眸靠在他的手臂上,头顶上传来五爷回应的一声早。
?她怎么会和五爷睡在一起?
她猛地反应过来,抬眸问道:“我们,我们怎么会……”睡一起?老天啊,她开不了口,所以,换了一种问法。
“我们,怎么睡在帐篷里?”
“昨夜你喝醉了。”夏侯雪将昨夜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颇有责怪的口吻:“明明不会喝酒,怎可贪杯?你可知,醉了的人大半意识模糊,容易出事。”
“出什么事?”文榕榕疑惑地问道,又说:“有你在我身边呀。”
她就这么信任他吗?
“那以后,”夏侯雪顿了顿,“除非本王在你身边,否则你不可贪杯,是一口也不能喝。”
“五爷真霸道。”她抬眸看了他一下,虽然嘴上这么说,却并未拒绝,当是默认了。
这种默认,就好似——
她在他怀中醒来,没有吵着闹着把他推开,而他也没有因为手臂发麻而松开。是一样的默认。有些感情起了变化,有心的当事人都懂。
如果那人不懂,那便是那人对她无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起了吗?”文榕榕低声问道,夏侯雪点了点头,这才挪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臂。她立刻抬了抬脖子,让他把手臂抽出来。
他先起床穿好衣服便出了帐篷。
文榕榕整理好之后也出来了,迎着阳光伸了下腰。离着她几步路的夏侯雪突然朝她走来,停在她的面前,突然伸出手。
她不明所以地往后缩了一下。
“有脏东西。”他一把扶住她的腰,又用指腹刮了一下她的鬓边,勾唇道:“这里,要重新上色了。”
说完,他的唇角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转身走开了。
“??……”要重新上色了?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等一等……
她猛地大惊失色,连忙跑回帐篷,扒拉着铜镜照了一下,然后颓然地往地上一坐。
被五爷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