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君。”奶爹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说。
叶书歌拂开他的手,看着红月,眼中带着几分傲然:“不过一个妾而已,我再不济,也是宰相嫡子,陛下御赐的世女正君,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叶书歌!!”墨季瑾有些不敢置信,她这么明确表示了喜欢红月,可他竟然还敢当着她的面这样说话。
一时半会儿,竟说不清楚自己生气是因为他的话,还是他的态度。
“侍身在。”
“你……”
“我如何?”叶书歌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殿下,我身为正君,教训一个侧侍,不为过吧?”
墨季瑾竟一时语塞,她向来风流,后院君侍如云,可却从未见过敢当面顶撞她的男子。
自古有制,女尊男卑。
嫁了人,便一切以妻主为重,该事事听从,事事顺意,不可忤逆。
红月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乖顺道:“殿下息怒,正君说得也是事实。”
小竹受罚
“不过……”他顿了顿,继续道,“这小侍辱骂侍身却也是事实吧?莫不是正君身边伺候的,一般人比不得,欺辱人也是无错的。”
“我身边的人,我自会管教,用不着月侧君操心。”叶书歌虽然在答红月的话,却是看向墨季瑾的方向,眼神里带着防备。
“按规矩来吧。”墨季瑾神色淡淡,若是说之前对叶书歌还有几分愧疚,这一番话后便只剩下不耐,她不喜欢过于傲气的男子。
“按照王府的规矩,小侍辱骂侧夫应当掌嘴四十,罚俸三月。”一个小侍上前回道。
“不要!”小竹立刻跪了下来,他拉着叶书歌的衣摆,哭喊道,“正君,不要,奴不要。”
说着,他又跪着转向墨季瑾的方向,叩首喊道:“殿下,奴只是一时气愤失言,奴知错了,殿下放过奴吧。”
墨季瑾没有说话,玩味的看向叶书歌,颇有些看戏的意味:“正君以为呢?”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叶书歌。
小竹刚送一口气,认定了叶书歌会帮自己说情,觉得自己逃过一劫,却不料听到他说出一句。
“按规矩来吧。”
他不敢置信的抬头,眼中的藏着震惊,意外,还有几分愤怒与失望。
他与叶书歌从小一同长大,叶书歌从来没罚过他,甚至偶尔他犯了错,叶书歌还会帮忙求情。
四十掌下来,脸都毁了,小竹拼命摇头,神色慌张,爬跪到叶书歌脚边,哀求道:“正君……公子,奴是为了您着想才说出那些话来的,您救救奴,帮奴求求情,求您了,求您了。”
叶书歌偏过头不去看他,隐在袖下的手微微颤抖。
见状,墨季瑾轻笑一声,下令道:“动手吧。”
两个小侍上前拉开小竹,他嘴里还在哭喊着求叶书歌饶恕他,墨季瑾没心情再看,走了。
红月靠近叶书歌,笑着悄声道:“正君,咱们,来日方长。”
说罢,跟上墨季瑾的身影,一同离开了。
叶书歌看着她们手相握离去的身影,耳边是小竹受罚的喊痛声,紧紧闭上了双眼。他觉得好累,好冷,他往后一辈子,他该如何过下去。
“妻主……”他失神吐出两个字,身体往后踉跄斜了一下,奶爹伸手扶住他,他眼神迷茫无措,“我,我该怎么办?”
“公子别急,来日方长。”奶爹对着他说了与红月同样的话,却完全是另一个意思。
叶书歌看着小竹双颊红肿,嘴角流血的模样,目光渐渐清明尖锐:“是啊……来日方长。”
第二天晚上,墨季瑾依旧没有去叶书歌的院子,叶书歌面上神色半点不显,桌前燃着蜡烛,手执黑白两子,自己与自己对弈。
每一子落下都令棋局发生诡谲的变化,他看似在认真下棋,实则心里却在一点一点剖析。
世女不喜他,原因有二。
其一,他的身份,他母亲在新帝登基前,确实有过架空女帝的想法,他母亲的野心,满朝文武也都能看出来。陛下自然设防,世女与女帝感情深厚,对他态度自然不好。
其二,便是红月,世女风流,后院美男成群,但都不见得被她放在心上,但那个红月似乎略有不同。
那么事情便很清晰了,女帝和世女为了对付他母亲,所以赐婚。若是抗旨,正好以此为名头一举拿下,若是他嫁了,女帝便有了掌控母亲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