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麦麦该正视自己的内心了!!夏夏果然神助攻!
第62章 卡萝的问题
灯光在镶金的面具上反射出夺目的光辉,女宾指尖夹着一张纯黑色的卡片,她轻轻在门口刷卡机前晃了晃身份卡,服务生尊敬的态度好像机器人一般的公式化,他唇角微笑的弧度恰到好处,连每次欢迎的话语音调都一模一样。
刻着藤蔓和蝴蝶的金面具坚硬冰冷,伊莎贝拉伸手抚上面具的唇角,那里镶嵌着两枚对称的红宝石。她很少以戴面具的方式参加玫瑰派对的聚会,她对自己的化妆水平有信心。但戴面具有个好处,可以隐藏她作为俱乐部创始人的身份。
她来的不算早了,安诺拉酒吧已经容纳了不少会员,他们有的在脸上涂着油彩,有的像伊莎贝拉一样,戴着各种面具,有威尼斯面具、也有日本的能剧面具、中国的脸谱面具,甚至还有搞笑的玩偶面具。看样子这群掌握英国乃至世界经济命脉的商贾巨鳄的继承人们对自己的身份保护谨慎又敏感。
伊莎贝拉环顾四周,快步朝着独身坐在吧台的女人走去,那人戴着夸张的镶满了珍珠宝石的全脸面具,正端着一杯红葡萄酒自斟自饮。
“卡萝?”伊莎贝拉坐在她身边,开口问道。
“你是?”女人戒备地问。
“Rosie。”
“我的天啊……”卡萝扶住额头,“你怎么认出我来的?我这次换了耳钉、染了头发,香水也用了冷门款。”
“你的指甲油。”伊莎贝拉指尖轻点桌面。
“好吧,”卡萝无奈地说,“虽然不知道你之前在干什么……但还是非常感谢你解决了那批卡在海关的货物,真的,那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哥哥说要请你共进晚餐,你收到邀请了吗?”
“没有,”伊莎贝拉疑惑地摇摇头,她笑着说,“不,我才要感谢你,多亏了你把那套房子及时改到你的名下,不然我这会儿恐怕还在禁足呢!海关的事我可说不上话,你该感谢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先生?”卡萝重复道,“噢,的确是他联系我变更房屋所有权的,那之前的事……是和他有关吗?”
“嘘,”伊莎贝拉竖起食指抵在面具唇前,“不能再说下去了。”
“好吧……”卡萝点点头,她半开玩笑道,“我可算知道我哥哥对这位先生的恐惧感从何而来了,当我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福尔摩斯先生好像能看透人心一样,简直是把人放在显微镜下,把你的过去全都剖析得清清楚楚。被他管束着可不太好受。”
伊莎贝拉还没接话,一个戴着复古纯黑半包面具的男人走到吧台,坐在卡萝旁边,伊莎贝拉及时止住了话题,她边和卡萝聊着没营养的股市涨跌以及新颁布的经济政策,边听着那位男士和他身边的同伴聊着关于比阿特丽斯公主和保罗里乌佐的八卦。
“听说了吗?那位来自美国的贵公子竟然是个杀人犯……”
“新闻上是这么说的,不过你知道嘛,他们一贯喜欢夸大事实。对了,他俩分手了吗?”
“不知道,但……”那人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伊莎贝拉没听清,只听到了几个单词,什么把柄、照片。
“我新买了车,要不要去兜风?”卡萝忽然开口,她转着车钥匙,伊莎贝拉认出来那是一辆法拉利的最新款跑车。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安诺拉酒吧,到了停车场确认四下无人,她们才摘下面具,伊莎贝拉忍不住赞赏:“很漂亮,没想到你还会买粉色的车。”
“哦,是我男朋友推荐的颜色,”卡萝甜蜜一笑,“是不是还挺适合我的?”
“呃,是那个演员?”
“不是,这次是一名记者,”卡萝一脚踩下油门,跑车低沉的引擎轰鸣声犹如巨兽的低吼,她高声喊道,“他叫奈维尔·圣克莱尔,你有没有看过他写的报道?他在《卫报》上发表过文章。”
“应该没有……”伊莎贝拉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晚风再怎么轻柔也禁不住司机那近乎飙到底的车速,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像在水中漂浮的海草,张牙舞爪地飞着,“我记得上次那个演员演的戏剧还不错。”
“但他太无聊了,整个人活在戏剧世界里,满脑子天马行空的想法,我可受不了,”卡萝轻咳一声,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伊莎贝拉一眼,问,“你呢?我还真不知道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伊莎贝拉认真地想了想,笃定地说:“忠诚。”
不错,哥哥勉强靠边。卡萝自我安慰,虽然奥斯顿希尔身边不缺各色莺燕,可他从没对谁认真过。
“嗯,第二条,当我看穿他们的秘密的时候不要气急败坏,”伊莎贝拉笑着说,“说实在的,光是这一条就有很多人做不到。”
“为什么?”
“噢……打个比方,很久之前摩纳哥王子来英,从我姐姐们一路攀谈到我,故意装出一副殷勤的样子,实际上则是为了掩盖自己是GAY的事实,”伊莎贝拉耸耸肩,云淡风轻地说,“所以我当场戳穿了他,而且还说了他是下面那个。”
“……”
“他气急败坏又强忍住不能发作的憋屈样子真是好笑极了,所以我才说不要在我面前试图隐瞒什么,”伊莎贝拉又补充了一条,“还有第三点,得是聪明人。这点很重要,我不想多费口舌。”
卡萝在心底叹了口气,第三条直接把她哥哥的路封死了,她还是趁早劝奥斯顿放弃他的念头吧。
街灯连成线,犹如一条亮晶晶的绸带,衬得天上的星星黯淡无光,月亮悄悄爬上夜幕,微凉的晚风吹洗着柔和的秋夜。泰晤士河上有轮船明亮的灯火闪烁,它们有的团成一团,隐隐约约能看出船舶的轮廓,有的零零散散,只有一盏灯火陪伴着孤寂的夜行人。伊莎贝拉看着远去的街景,头一回觉得伦敦的夜晚如此清冷。
“你回白金汉宫吗?”
“不,我去贝克街221B,”伊莎贝拉回过神来,“我暂时住在哪儿。”
“我听说221B有个很有名的侦探,是吗?”
“是的,他是福尔摩斯先生的弟弟——夏洛克福尔摩斯。”
卡萝惊讶极了,“呃,那你们?”
“福尔摩斯先生担心我的人身安全,你知道的,贝克街全是他的人,会更方便一点。”
“我明白了,”卡萝扭过头来说,“伦敦最近确实不怎么太平……噢!”
她拐弯的速度太快,车子半漂移出去侧门直接撞向路边的指示灯,事故发生得太快,伊莎贝拉都没反应过来,安全带死死勒住她的腰,她只是肩膀磕了一下,短暂的失神很快恢复,她急忙去扶半个身子撞在车门上的卡萝,焦急地问:“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还好。”卡萝心有余悸,她勉强笑了笑,“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看路,你没事吧?”
“我没事。”
卡萝解开安全带,她下车看了看,懊恼地说:“车倒是可以返厂保修,可是路灯撞得稀碎,我明天得去交罚款了。”
“唔……”伊莎贝拉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我有种预感,福尔摩斯先生的问责电话又要打来了。”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卡萝同情地说,她上车启动发动机,这次她小心谨慎了不少,车速也降在道路通行允许的范围内,“先送你回221B吧。”
当粉色的新款法拉利驶入贝克街的时候,伊莎贝拉敏锐地觉察到街角那家已经休息的蛋糕店的窗帘忽然被人拉开了一条小缝,大晚上遛狗的情侣放慢了步伐,亲亲我我的动作也减少了,有好几双眼睛唰地聚焦在她身上。
伊莎贝拉开始后悔同意麦考夫搬入221B的提议了,夏洛克享受的最高级别监视待遇让她吃不消。
作者有话要说:
麦麦:希尔先生的邀请短信?屏蔽。
第63章 出人意料的表白
“如果你坚持不坐你朋友的车的话,你本可以躲过一劫。”
伊莎贝拉刚走上221B的楼梯,夏洛克头一次没躺在他的专属沙发上冥思,他穿着一身修身西装端坐在沙发正中央,见她回来了,夏洛克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抬目轻轻一瞥,不到五秒钟他就推断出刚才伊莎贝拉在外面发生的事情。
“我手上的淤青有那么明显吗?”她放下包,抬起手在灯光下仔细检查着,卡萝刹车很急,她下意识地用手背挡了下,它狠狠撞上车架,整片手背皮肤火辣辣的疼。
“医药箱在餐桌上。”
“谢谢,”她从满桌子的化学玻璃器皿中艰难地翻出一只小巧的医药箱,打开一看,镊子、手术刀、解剖刀、缝合针……伊莎贝拉面无表情地合上盖子,“我就不该对它抱有期望……对了,你今天出门了吗?”
“去哪?”
“当然是红发会,你竟然忍得住不去那里看看吗?”
一想起麦考夫又插手他的案子,夏洛克不爽地撇过头去,嘟囔着:“明天。”
伊莎贝拉耸耸肩,她去浴室洗了个澡,热水烫得手背上的淤青愈发红肿,最近学校的考试接连而至,临睡前,伊莎贝拉祈祷着,但愿她的手能赶紧恢复原样。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在梦乡,隐约听见有聒噪的敲门声,伊莎贝拉愤怒地把被子盖过头顶,将自己埋进枕头里,门外的敲门声不仅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见她没有反应,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伊莎贝拉?快点起来!我们得去萨克斯科伯格广场。”
“……”
“噢别这样,你难道不想知道红发会是怎么回事吗?”
“……”
“伊莎贝拉?”
“上帝啊!小福尔摩斯先生,你知道现在才几点吗?我真希望把扰人清梦写进法条里!这项值得被判个三年□□。”伊莎贝拉的声音透过被子闷闷地传出来,即使隔了一扇门,也能听出她语气里的愤怒,如果不是良好的修养,她这会真的要骂人了。
夏洛克对大清早吵人睡觉这件事毫无愧疚感,他继续有节奏地敲着门,这会儿节奏已经换成了摩斯电码,他认真地说:“如果你想,可以跟死胖子提意见试试……”
“不,夏洛克,你就不能安静会儿吗?”
门外暂时安静了下来,伊莎贝拉舒了口气,就在她刚要入睡时,又传来了试探性的敲门声,夏洛克低沉的声音可疑地停顿了一下,“ummmm……你真的不去吗?”
“NO!”
打发走烦人的夏洛克,伊莎贝拉彻底没了睡意,干脆闭上眼睛温习一下记忆宫殿法,按照麦考夫的教学步骤,她一点点在脑海里构筑出肯辛顿宫的样貌,一开始她只拥有门口的雕像、花园,到了后来熟练了以后,门厅、会客室都逐渐有了大体框架,但她的记忆宫殿细看不够连贯,记忆的存储也有些迟滞。
她身处宫殿门厅,抬手轻轻抚摸着墙壁上的挂画,与此同时,一小段记忆凭空浮现,它闪烁着静谧安详的幽蓝色光芒。
“叮铃铃……”
电话铃声把伊莎贝拉从沉思中惊醒,是奥斯顿希尔的来电,她清了清嗓子,问:“Hello?”
“伊莎贝拉?”奥斯顿的声音略带几分焦急,“我听卡萝说她差点酿成大祸,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
“那就好,”他长舒一口气,“对了,前几天我发的短信你没有收到吗?”
“呃,没有,我的收件箱空空如也,你有什么事吗?”
“嗯……前几天多亏你帮了大忙,所以我想问问你中午有空吗?我们可以一起用午餐。”
伊莎贝拉笑着说:“你该感谢福尔摩斯先生,而不是我。”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说,“恐怕我还做不到心平气和地同福尔摩斯先生一同用餐。”
伊莎贝拉对比表示赞同,她无比理解奥斯顿的麦考夫恐惧症,从少年时起到青年时期,麦考夫简直就是他的克星。最终她还是答应了奥斯顿的邀约,现在时间还早,伊莎贝拉复习了一会儿功课,别人用一学期看完的大部头书籍她匆匆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看了个差不多。
伦敦的秋天不像其他城市那样如脆梨般干脆爽利,倒是多少沾点边,至少它继承了脆梨的鲜甜多汁——伦敦秋天的阴雨绵绵,明明前几分钟还是微风徐徐的多云天气,转眼之间就飘起阵阵雨丝。
洋甘菊黄色洋装的少女撑着一把复古的苏格兰格长柄雨伞,伊莎贝拉挺直的脊背和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矜持优雅的气场让她在匆忙下班的人群中脱颖而出,撑伞的英国人不少,但像她一样硬生生把普通的雨伞撑出贵气的人却不多。她慢悠悠地走在伦敦街头,漆皮靴子小心避开水坑,一路上竟没有一滴水溅落在小牛皮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