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伊莎贝拉平日里如何调皮让他收拾烂摊子,但她确实是大英帝国的公主殿下。
穿过昏暗的连廊,眼前明亮的灯光昭示着马上要进入熟悉的厅室。来回忙碌的女仆和男仆们捧着银盘和空酒杯,伊莎贝拉任由女仆爱丽儿为她罩上银丝外套,她和麦考夫在第一个拐口就分别了,她要回休息室,而他需要坐车返回蓓尔美尔街。
伊莎贝拉简简单单洗了个澡,在选浴球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会儿,扔进去一个牛奶味道的,她回想起麦考夫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她可不知道宴会上什么时候提供牛奶了。
麦考夫究竟去了哪,她猜也能猜到。
……
第二天上午,伊莎贝拉难得睡了个懒觉,其实要不是她的同学在群聊里聊得太嗨,她还能继续睡会的。
她半阖着眼睛,睡意朦胧,一只手解锁手机,是麦克维提教授又给人平日作业不及格了还是期末考试提前了?等伊莎贝拉看清他们炸了锅一样到底在讨论什么的时候,如一盆冷水浇头,她完全清醒了。
「化学系华裔学生贝蒂陈于今早发现在河边溺亡。」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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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意外落水事件
秋冬交界,秀美的河岸两侧的垂柳已然是不复当年的翠绿,枯黄的枝叶无精打采地垂着头,在河畔微风中摇头晃脑,仿佛在认真聆听着来自英国最高学府的知识。
垂到河面的枝梢有节奏地扣打着水面,碧绿的河水荡起涟漪,这条平日里经常有人泛舟游戏的大名鼎鼎的康河两岸被人群围了起来,一辆警车静静地停靠在岸边,黑人女警不客气地挥手让聚集在案发地的学生们赶紧离开,她手里拿着一卷米黄色的胶带,从第一棵树一直缠到最后一棵树,把现场严密地围了起来。
卷毛侦探从出租车上跳了下来,他不顾身后雷斯垂德探长的呼喊,一只手撩起警戒线,高大的身躯弯了弯,一低头灵活地避开多诺万警官向他伸出制止的手。
河岸铺着一张白色的床单,已经被河水濡湿,而床单上躺着一具身材娇小的女尸,她拥有一头漆黑的发,女孩双目紧闭好像只是睡着了,但那苍白的脸色和唇色却残忍地告诉众人生命的逝去,那正是贝蒂陈。
法医安德森正带着一群警察做着痕迹提取,夏洛克压根没理他,他自顾自地一条腿曲起下蹲,伸出拇指和食指捻了捻贝蒂的黑发,发丝间有很多细小的水生植物,绿油油的,接着夏洛克起身,靠近河水的一侧长满了湿滑的淤泥和青苔,那里留着半枚鞋印。
“雷斯垂德探长?”
听到熟悉的声音,雷斯垂德回头去看,一辆扎眼的火红色法拉利跑车随便扔在路边,一只纤细白皙的小手推开车门,身材高挑的女孩摘下眉间的墨镜,急匆匆赶了过来。
“咳,伊莎贝拉?”每次看见这位身份显贵的公主殿下,探长先生总是有些不自在。
“是的,我听说贝蒂出事了,是吗?”伊莎贝拉焦急地问。
“呃,是的,请您节哀,”雷斯垂德探长不擅长安慰人,他笨拙地问,“请恕我冒昧,您和被害人是朋友吗?”
“是的,”伊莎贝拉点点头,此时她也看见了岸边站着的熟悉身影,她扔下探长先生,半走半跑地来到夏洛克身边,喊道,“夏洛克!”
高个子男人双手揣兜正和安德森你来我往怼得正欢,看到伊莎贝拉跑了过来,他眯了眯眼睛,面无表情地给安德森最后一记暴击:“好了,不要企图把我和你的智商拉到同一水平线。”
“哦,老天……”伊莎贝拉捂着嘴巴看向静静躺在地面上毫无声息的贝蒂,“这竟然是真的……”
“你是谁?和被害人是什么关系?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你在哪儿?”安德森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一连串的逼问冒了出来。
“伊莎贝拉,我和她是朋友,至于昨晚……”
夏洛克突然回过头来,略带讥讽地说道:“你盘问她没用的,她不可能是凶手,而且这个案子本来就没有凶手。”
“毫无意义这是他杀!现场可是发现了另一个人的新鲜脚印,夏洛克!”安德森洋洋得意地说。
“哦,天啊,请你好好看看你那所谓的脚印,很明显,那是一枚男人的鞋印,你不会连几码的鞋都看不出来吧?”夏洛克忍受不了翻了个白眼,“苏格兰场的灾难。”
伊莎贝拉保持着良好的教养,慢慢地回答道:“我昨晚在参加宴会。”
“哦?谁能证明?”安德森装模作样地拿起笔记本开始记录。
“爱丁堡公爵夫人、梅里奥内斯女伯爵,格林尼治女男爵、兰开斯特公爵、马恩岛领主、诺曼底公爵、最尊贵的嘉德勋位骑士团领主、最尊贵的巴斯勋位骑士团领主、最古老和最尊贵的苏格兰勋位骑士团领主、最光辉的圣帕特里克勋位骑士团领主、最杰出的圣迈克尔和圣乔治勋位骑士团领主、最卓越的英帝国勋位骑士团、优异服务勋位骑士团领主、帝国服务勋位骑士团领主……都能证明。”夏洛克抢先一步替她回答,他的语速很快,快到安德森根本记不下来!
在一旁的伊莎贝拉忍不住笑出了声,也是难为夏洛克能记住这么长一串女王的头衔,要知道他的大脑可是号称从不放无用的东西。
“这么多人?”安德森张大嘴巴,求助似的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看好戏的雷斯垂德。
“咳咳……”雷斯垂德连忙上前制止夏洛克对安德森智商的碾压,他认真问道,“有什么发现吗,夏洛克?”
“意外落水,”夏洛克扣紧黑色呢子长风衣的扣子,不满地强调,“无聊!”
“但是现场有第二个人的鞋印……”雷斯垂德探长补充,“而且我们通过技术手段恢复了贝蒂陈的手机,发现她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她的男友——艾萨克霍尔先生的。”
“是吗?”夏洛克懒得理他,随口敷衍道。
“经过调查,她和霍尔先生前几天吵了架……”
“您是想说,是艾萨克推她下水的吗?”伊莎贝拉见夏洛克满脸不耐烦,于是主动接过话题问了下去。
“有这个可能,毕竟这里没有摄像头,没有第三个目击证人。”
“不是他,”夏洛克倏地转身,“第二枚脚印和贝蒂的脚印出现的时间间隔起码有两个小时以上,因为留在地上的深浅……仔细看,深夜的河边水汽更大,泥巴留在地面的深度也会更大,而很明显,贝蒂的脚印很浅。”
“就因为这个?”安德森插嘴。
“不管怎么说……”雷斯垂德探长不置可否,“霍尔先生已经被带到苏格兰场了,夏洛克你要去看看吗?”
“不要,无聊!无聊的审讯最终的结果也是无聊,简直是浪费生命。”
“呃,那你呢,伊莎贝拉?”雷斯垂德迟疑着问了一句。
“我可以去吗?不会打扰你们工作吧?”伊莎贝拉微笑着问,“毕竟贝蒂和艾萨克都是我的朋友……”
“你去做什么?这毫无意义。”夏洛克不满地问。
“不会打扰,事实上,你可以帮助到我们。”反正比夏洛克那个小混蛋靠谱多了。雷斯垂德吞下后面这句话。
“那我晚点再去苏格兰场。”
等警察差不多把现场收拾干净,夏洛克和伊莎贝拉沿着河岸走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指挥着属下为尸体盖上白布的雷斯垂德,皱眉问道:“去苏格兰场?你怎么想的,那里是金鱼的大本营,我从没在哪里见过那么多愚蠢的金鱼。”
“可艾萨克毕竟也是我的朋友。”伊莎贝拉无奈地说。
“那我之前发短信让你来查案,你怎么不回?”
“我有自己的事情,夏洛克,”伊莎贝拉决定换个话题,“对了,前段时间的女尸案呢,怎么样了?”
“整容医生?”夏洛克嘟囔道,“查到她为偷渡进英国的恐丨怖组织迈克尔X的首脑做了整容手术,真是好极了,一个穷凶丨极恶的罪犯在伦敦肆无忌惮游走却无人认得出来他,我真是不敢相信MI6的防范如此薄弱……”
“等等,这个消息也太刺激了,所以她是被杀人灭口了?”伊莎贝拉目瞪口呆。
“对,至于迈克尔X的首脑整成了什么样子,没人知道。”
“上帝啊……天佑英国,”伊莎贝拉忽然觉得一阵头晕,“那卡萝的男朋友突然消失那个案子呢?”
“你是说圣克莱尔先生吗?”夏洛克撇撇嘴,“更简单了,记者圣克莱尔先生为了写出更真实的报道把自己伪装成乞丐,却不小心被女友看到了真实样貌,迫不得已他换上了乞丐的衣服,结果被急匆匆报警的女友带着警察一起抓进了苏格兰场。真是妙极了。”
“……”
怪不得卡萝没有跟她说后续如何处理的。
“好了夏洛克,不管是迈克尔X还是圣克莱尔先生,都阻止不了现在已经是中午的事实,所以,要去吃点什么吗?好歹这里还是你的母校。”伊莎贝拉停下脚步,侧头问道。
“No,请送我回221B谢谢。”夏洛克理直气壮地看着她。
伊莎贝拉忽然笑了,笑得夏洛克心里发毛,他皱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伊莎贝拉,努力回想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两人往回走去,伊莎贝拉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狡黠地眨眨眼睛,忍俊不禁。等夏洛克一回头看见那辆停靠在路边耀眼张扬的火红色最新款法拉利跑车时,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要买……ummmm这么奇特的颜色?”夏洛克犹豫着,他简直不想拉开车门。
“上车吧,其实我更想看你哥哥坐这辆车的样子。”伊莎贝拉坐进主驾驶,潇洒地戴好墨镜。
夏洛克一脸嫌弃,但一想到麦考夫穿着笔挺的西装三件套,活像个老绅士,正襟危坐地在这辆拉风的红色跑车上兜风……他挑挑眉,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221B,”伊莎贝拉打开车载音乐,她逆着风大声说道,“你还没有找到靠谱的室友么——”
“我不觉得我需要一条聒噪的金鱼来入侵我的房间,”夏洛克平静地说,“但是很显然,我需要一个助手。”
“好吧,我承认,这个助手的要求比找合租室友更困难。”伊莎贝拉随意把手搭在方向盘上,她耸耸肩。
当在221B门口扔下夏洛克后,伊莎贝拉迎着一直鬼鬼祟祟偷看她的便利店老板的视线向他走去,她确实还没尝过来自MI6特工的手艺,也许这家店卖的便当味道会更独特一些。
就着冰牛奶吞下一整块厚蛋培根三明治,伊莎贝拉毫不在意贝克街上有意无意向她投来的视线,她甚至心情很好地向摄像头笑了一下,然后举起冰牛奶做出碰杯的手势,她把牛奶一饮而尽,发动车子,跑车如箭离弦,嘶吼着奔腾而去。伊莎贝拉单手不紧不慢地捋捋被风吹乱的长发,然后重新戴好墨镜。
……
苏格兰场。
“我……我真的不知道,”男孩颓丧地双手□□着头发,他双目呆滞,好像受到极大的打击,“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贝蒂打电话告诉我她的论文数据被导师否定了,导师让她重新选一个主题,不知道为什么,她执意要做关于水体的论文研究方向……”
“然后呢?”雷斯垂德探长冷冷地追问。
“贝蒂想去康河附近采集新的水样,她怕黑,让我陪她。我答应了,但是当我赶到那附近的时候,那里根本没有人,我等了有一个多小时,期间打她的手机是关机,没办法我就先回去了。”
“雷斯垂德探长?”
“伊莎贝拉,你来了。”雷斯垂德侧过头去打招呼。
“伊莎贝拉?!”艾萨克显得很是惊讶,他怔怔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重点,”多诺万不耐烦地催促,“贝蒂陈为什么非要大晚上去采集水样?”
“啊,因为第二天上午就要交论文初稿……她说没有时间了。”
“她约你几点见面?”雷斯垂德问。
“十二点,但是我住的地方太远了,等我赶到康河的时候,大概是凌晨一点。”
“探长,现场提取的鞋印和他的鞋子完全符合,”安德森拿过一张检测报告说道,“要我说凶手肯定是他。”
“不是我!”艾萨克情绪十分激动,“我也对贝蒂的死亡难以接受……但我不是凶手!”
“他不是凶手。”伊莎贝拉冷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