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同人)千山月(阴阳师狗崽篇)——黑薄荷
时间:2022-02-11 17:59:10

  大师傅表情落寞。
  大弟子忙为师傅消愁:“以往是弟子们不顶事,没能看住他,任由他修行了我门派术法仍旧下山作恶,弟子这次必不轻饶他。”
  大师傅神思不属的点点头:“还有木魅,要小心不要传出去。”
  大弟子恭敬道:“旁人只知道木魅是行恶的妖怪,其他一概不知的。”
  大师傅又检查一遍,确保无误了,才让大弟子将法器同门中叛逆一同带回去。
  终于摆脱了前朝的女眷,也算是离开了上一个大麻烦,心中是有一些忐忑的。
  千藏远远的离开城门,直走了一天停住脚,才发觉自己的脚已经没感觉了。
  他索性坐在树下,将木屐脱下,露出一双白白嫩嫩的秀气双脚在路边歇着,便有好事者巴巴凑上来和他搭话。
  所以说很多人怪他爱捉弄人,这真的不能都怪他,这些人就愿意往他跟前凑。
  来人眼巴巴的看着千藏的双脚,越离越近,好似口中就要流出口水来,发馋似的咕嘟着口水道:“小哥这是从哪儿来呀?”
  千藏立马将冷漠脸换了,将一双眼睛笑的春暖花开一样欢喜,眼风一扫娇娇的抱怨:“我去姨母家送一篮糕点,可是这暑日炎热,我走了这一天了走的又累又热,真不知如何是好。”
  这人一听更高兴了,忙忙的主动请缨:“如此不若小哥随我来,我家里有马车,可以送你去姨母家。”
  他欢喜的搀扶着好似抽了骨头一样的路边柔弱小哥,向对街的茶楼走过去。
  这人干什么的?
  你们也能猜到,卖仁的。
  或者说仁饭子,这个茶楼便是他的窝点,他每日都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守着,专等没钱住宿的穷人主动前来。
  可如今这年景尚可,穷人出门也不会露宿街头,让他这穷酸小店得生意。
  但是呢,山不转水转,做这一行的也要紧跟市场潮流,于是在他午睡过后吃过半个蜜瓜,便看见街对面一个白嫩小哥正在忧伤的歇脚,于是他就巴巴的过来为这小哥解忧了。
  一进这屋子,千藏便是心中一顿埋怨,这种破旧的茶楼谁都不会愿意进来的。
  他心中翻了个白眼,哎呦的抱怨脚疼,让这掌柜的打热水为他烫脚。
  那老板撅着巨大的后丘,走一步便在这夏日的下午出一头油汗,但仍是忙前忙后的打水烧水,简直殷勤的不知如何是好。
  千藏冷眼瞧着,瞥了一眼几乎要高兴坏了的茶楼老板,开始到处打量起来。
  这里只有两间店面大小,楼上可能还有个小阁楼,屋里黑洞洞的看不清东西,只能透过门口照进来的光看见屋里的摆设。
  厅中只有一张木桌,桌上零零散散的几个茶杯茶壶,屋角里一个凉灶可能已经几年都没有用过了。
  他勉强坐在落了一层灰的凳子上,等着这老板发难。
  “小哥,怎么称呼呀?”老板捏着矫揉造作的嗓子,捧着一盏凉茶,送到他手边,胖手端着茶盏直发颤。
  他擦一把头上的热汗:“这暑历天,喝一杯凉茶吧。”
  千藏伸出白皙细瘦的右手,无力的去接茶盏,手一偏将茶水撒了一地,茶盏邦啷落地摔了个粉粉碎:“哎呦,不好意思,我走了一天手脚无力,摔了茶盏,真是——”
  老板几次变脸,能看出正在极力忍气,半晌才将气息平复。
  他慢慢说道:“不碍事,不碍事。”
  也不去扫地上的瓷片,只又去抓灶旁一摞茶杯,他的手一直发颤将茶杯捏着抖个不停。
  这边又听新来的小哥娇气的嚷着:“老板我肚子好饿,都有点站不起来了。有没有剩饭剩菜,让我好歹垫个饱。”
  老板心说我自己还饿着呢,哪里给你找吃的去。
  他有点不满的站起来,耐下心劝道:“这里离村庄和城镇远,你先委屈一下,晚上有回村的马车经过,可以换一些吃食。”
  千藏不满的撅着嘴乱叫乱吵,老板的耐心肉眼可见的刷刷的掉着,终于显出脾气来:“你要懂事一些,没有你这样的,村里的哪个孩子不是忍着,要是在肚饿先把你带的糕点吃一些。”
  “那不行,我要是不能把糕点带去给姨母,回家阿妈要骂死我的。”千藏抱怨道:“阿妈总是这样,打发我去姨母家吃饭,可是路太远了,让我饿着肚子怎么赶路嘛。”
  老板听罢居然又颤颤巍巍的去够木桌:“可,可怜的孩子,你阿妈都不让你吃饱的吗?”
  他又站起来去开柜门:“没,没事,阿叔这里还有剩的面饼,本来是要留给明早吃的,你既然饿了,就,就吃了吧。”
  说着取出一个瓷碗,碗中放了半块饼子。
  千藏微微眯眼,将饼子取过来,故意一个撒手,将瓷碗和面饼全部摔在地上。
  “哎呦,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老板颤抖着蹲下捡起饼子,心疼的拍拍上面的灰,放回碗中:“我看,看,看你就是不饿,这么,这么娇气,以后还 ,还”
  他好像越着急越结巴,连手都开始大幅度颤抖起来。
  千藏看得心中恻隐,这样的仁饭子,恐怕是连糊口都做不到吧。
  或者说,这其实根本就是个普通开茶馆的?
  他想不明白,只觉得各行各业都有这种底层人,不论是仁饭子还是开茶馆的,都是不能过宽松日子的。
  若是英彦在这里,肯定会说你还是可怜你自己吧,千藏被自己的想象噗嗤逗乐,又一下子黯淡下来。
  “老伯,我不吃你的面饼了,你给我收拾一间屋子,少一些热水洗澡,我给你住宿钱。”千藏脆生生的说道:“给我弄一壶热茶,都一起送进屋来。”
  老板一愣,才忙忙的答着好,好,手脚颤抖着出门去了。
  千藏自顾自的上阁楼找了一间旧屋,看一下,里面空空如也,索性灰尘不多。
  他要了一个旧被单铺在地上,开始眯眼养神。
  门板咚咚敲了两下,千藏应声,老板送进来一大壶热茶,并一个粗瓷茶杯,然后就退出去了。
  千□□自喝了一壶茶水,在半夜里精神奕奕,他坐了一会儿决定出去走走。
  屋外是野林荒草,夜枭呜呜的笑一两声,咕咕的飞走。
  这一下午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
  千藏看看周围,这里是平原地带,到处都是收过的麦茬。
  耕地还没有腾出来,时不时一两只野兔子从麦秆上跑过,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天上月牙的照耀之下,显得平和静谧。
  他看看四周,纵身一跳,轻巧的攀上了屋檐,几下站在屋脊上。
 
 
第一百零二章 
  月华像甜蜜的牛奶一样流淌在屋顶上,公平如一的爱着这里所有的一切。
  千藏盘腿坐在屋顶,两眼微闭,双手巧巧的捏了个花朵一般的手印,俏生生放在膝头。
  他深呼一口气,将气息匀匀吐出,一丝丝的消散在周围空气中,将淡淡的月光留在身体中,额上的妖印淡淡发光,闪烁出浅浅金边。
  月亮渐渐东偏,千藏抻一抻胳膊腿,从屋檐上翻下来,深深呼吸一口清晨的凉爽空气,乐颠颠的回屋,正看到老板下楼梯,看到自己吓了一跳似的踩不稳。
  神经病吧。
  千藏心里奇怪的一开门,正看见满室的狼藉,一个铁笼子已经把地铺上的被褥罩了个牢。
  “你这个!”
  真是岂有此理。
  他怒气冲冲的冲下阁楼,追赶前面极力逃跑着的胖老板,便听他猛地一踩空咕噜咕噜的直接滚下了楼梯,遂两步追上伸手就打。
  一边拳头咣咣招呼着,老板不住哼唧,求饶道:“小哥莫要打了,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我,我这若是不交出一个人来,今日断然是不能交差的。”
  “你们还有组织?”千藏一听,兴奋的耳朵几乎要冒出来,心中不断幻想一个藏在深山中的饭麦组织,有无数无助哭泣的年轻姑娘和壮年小伙等待着自己的营救。
  壮年小伙?
  千藏没有多想,一把揪住老板的领子:“莫哭了!老实点带我过去,便不打你。”
  说着又推搡恐吓了一阵,直将老板吓得几乎瘫软才罢休。
  太阳渐渐爬上中天,大路上驰过一架马车,赶车人被这暑天的烈日晒出一头一脖子的汗来,他不住擦着,带着满脸的晦气和烦闷,两只绸衣的袖子几乎被擦的湿透了。
  他将手往后去翻车帘,小心说道:“小哥,前面就是了,我就不进去了。”
  千藏在车厢中悠闲的扇着扇子,向外面递出一个皮水壶:“不行,你是不是傻,我自己去如何能取信于那些人?”
  老板接过水壶,心中叫苦不迭:“我真的是不敢去呀,那伙人实在可怕。”
  他凑近车帘,小声道:“那伙人,不是人呀!”
  他将马车速度放缓,继续游说着:“我,我原本是仁饭子没错,可奈何年景不好,这活计已经几年都不做了。可,可是,那伙人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我,便带了消息来说让我七日之内交出一个男子,不然就要我伸手不全。”
  “伸手不全?”
  千藏征楞:“是身首不全吧?这伙人真是没有什么文化。”
  他鄙夷道:“他们怎么跟你说的?到你家找你?”
  “不,不是”老板想到这里又结巴起来:“他他们,派了一条蛇。”
  “嗯嗯,蛇衔来了纸条?”千藏坐在马车上晃着,接过水壶喝一口水祛暑。
  “不不是,是那蛇自己说的。”老板怯懦的说道:“它说若不交人,便要吃了我。”
  千藏一口水呛在喉中,天崩地裂的咳了起来:“你说蛇会说话?”
  “不瞒你说,我已经被控制住了,他们知道我在哪里,我根本就逃不掉。”老板委屈的捏一把鼻涕:“他们恐怕已经知道我过来了。你看——”
  他指向前方的巷子口,果然便有个人慢慢走来,直直冲着车厢招手。
  千藏在车厢中躲着,看来人走近车厢旁,与老板说了几句话,便过来掀车帘。
  这人很弱呀,也没有什么妖族气息。
  千藏在车厢中安静躲着,手中铁扇捏着风刀决,只等打他个措手不及。
  眼看这人迷迷糊糊的与老板打过招呼,慢腾腾伸手掀开车帘,便被车厢中发出的风刀打了个正好,一骨碌趴在地上。
  千藏兴奋的伸头去看这买卖仁口的家伙。
  只见这人中等个子,穿的绸布衣裳。
  被打翻到地上居然也不着急爬起,反是慢动作似的翻了个身仰面朝上,在大太阳底下看着,刚才被风刀削出的伤口居然就这么平白的复原了。
  “你是混哪片儿的?”千藏先声夺人,从车厢中慢慢走出,做出茬架的架势。
  仁饭子老板看着情况忙不迭的赶车跑走,沿着大路往回跑了。
  “千藏——”这人坐在地上,开口便说出了他的名字,而且是口齿不清似的咬出这两个字来。
  千藏心中一阵恶寒,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交情。
  顶着太阳在脑中搜若半日实在是记不得这么个人物,实在是不记得还认识干这一行的,着实下三滥了。
  “是我呀——”那人伸手似乎是等来扶他:“我是鲤鱼精弥生呀——”
  “弥生?”千藏看着他绸衣上削出的破口,以及破口处露出的,平坦的胸膛:“你怎么变这个样子了?”
  忽然想到重点:“就是你要买卖仁口?”
  弥生借力站起,走的摇摇晃晃的,清秀白嫩的小圆脸上挂着一幅迷糊的笑,亲昵的凑过来挂在他身上:“不是我哦,是给大哥买的哦。”
  这应该是刚分化过性别,还是一幅少女形状。
  “什么大哥?”千藏有些烦恼的将他拉开:“你是不是分化了?”
  看着这人摇摇晃晃的点点头。
  继续问道:“可你不是已经分化过了吗?你们鲤鱼还能分化两次?”
  弥生被一推站直,十分的不满意。
  他在作雌鱼时可是从来都没有被推过:“是大哥给我分化的,我弄丢了避水珠,后来虽然你们给找回来了,可是村里的妖都笑话我,我只好仍然去山洞里住着。后来有一群术士来村里捉妖,大家都往后山逃,大哥带着剩下的壮年妖组织反击,我央求他为我重新分化了。”
  他说到此有一些苦恼:“可是真的好不习惯啊。”
  “大哥是村里妖吗?”千藏继续问道。
  “当然啦,你也认识啊——”弥生已经分化的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向远处扬手叫道:“这里——”
  千藏顺着他奔跑的方向看去,路边停着一辆气派的马车,拉车的黑马高大健壮。
  车前站着一个人,冲着奔跑而来的弥生不满道:“这就是你绑来的人?”
  弥生扑到他矮小的肩膀上答非所问的抱怨着天热,自己的皮肤都好晒。
  这个大哥冷静的听罢这些话,将眼神转过来盯着千藏的身影:“绑来的就是你?你居然还活着?村里人都说你已经死了。”
  “梅九?”千藏惊讶的几乎要把下巴掉到地上。
  兔妖梅九穿着一身小号的男式的铠甲,大热天也带着竹制的头盔。
  瞧着处变不惊的架势,她俨然一副大妖的样子,对弥生的胡闹十分宽容:“你是听了蛇二的话所以去绑人的吗?”
  说罢自问自答:“这段时间我不在,让你们都担心了。”
  “你回来就好。”弥生欢喜道:“蛇二呢?”
  “他擅自做事,太冒失了,我让他带队去押送物资。”弥生招呼道:“你也上来吧。”
  千藏听话的跟着跳上车,看着梅九矮小的身影一窜,利落的进了车厢,弥生紧跟着还在为蛇二求情。
  车夫一抖缰绳,马车骨碌碌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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