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同人)千山月(阴阳师狗崽篇)——黑薄荷
时间:2022-02-11 17:59:10

  “别——”英彦打断他的剖白:“这应该是我的事,他是无辜的。”
  “闭嘴!”涉月冷冷打断,用眼神剜了他一眼,继续向千藏道:“你为何总是不信任我呢,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会做到,你的朋友也好,你的恩人也好,我都会护他周全,还是在你心里涉月就是这样的狐妖?”
  千藏心虚的躲避着她的眼神,心中愧疚的几乎要求饶。
  “那与我回去可好?”涉月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的眼眸:“今天是我们的大日子。”
  声音柔的像最软的丝绸。
  “别听她的!”英彦忽然大声嚷道:“她在对你使用迷魂术!”
  千藏猛地惊醒,不可置信的看着涉月,下意识的向后退去,立刻被一个力量拉住带往另一边。
  是英彦!
  他不知何时挣脱了捆绑,护着千藏向外跑去。
  这片草丛应该是在城边上,已经快天亮时也没有人来,只有这一群不知来历的人相互的打斗着。
  “抓住他们——”涉月首先出声,惊醒了同样被魇住的伙计们:“别让他们跑了。”
  随着伙计们相互推搡着跑来,包围圈一下子变小,英彦便护着千藏在人群中来回的周旋。
  他方才使力挣脱束缚,已经用了积攒一路的力气,此时只觉得捉襟见肘。
  涉月忽的声音拔高:“小心点上面,别让他们飞走!”
  众伙计反应过来时,眼前在他们院里将养了许久的病鬼身形向上,忽的拔地而起,扑扇着巨大黑翅向上飞去,几个回旋间拖着他们的新姑爷飞高了。
  “废物!”涉月大声骂道:“拿我的宝雕弓来——”
  乌黑的大弓被递到手上,满满的拉上长箭,嗡的射出,却只打掉几片黑羽。
  这来历不明的不详逃犯带着她未来的夫婿越飞越高。
  “懦夫!骗子!”涉月气极,冲着天空不管不顾的吼着:“伊查纳美!跟着你的伊查纳基去死吧,我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说罢解开拉车的骏马,利落的翻身上马,追着两人逃走的方向跑去。
  千藏只觉得十分晕眩,这里真的很高,脚下全是密密的房屋,在街上走的人小的像个手球。
  他有心问一句你有地方让我们逃吗,可高处的风更是刮得他张不开嘴。
  “你——咱们这是往哪里走呀?”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你还有力气吗?”
  却听头上沉稳的声音回到:“没有。”
  话刚落千藏感觉身体一轻,两人像流星一般下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呀呀呀呀呀呀——”
  千藏吓得大喊,遂感到身体一轻,回头看时英彦满脸的痛苦,额头汗水股股滑落,打在他的脸颊上,神情都有些模糊了:“英彦,英彦你坚持住啊!”
  英彦听到耳边有人喊他,鼓起气来又扇动几下翅膀,终于力气透支,重重的落了下去。
  千藏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摔酥了,可亏是飞行了一次,这代价可真是太大了。
  幸好这一路拦住他们的丰茂树冠和柔韧树枝,不然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了。
  “英彦?”他摇一摇怀里的人,试了试气息还在,这才将自己几乎散掉的骨头重新站起,半抱半拖着英彦继续逃路。
  马车随之而至,千藏心中苦笑,借着草木的隐蔽在墙根处溜边,慌不择路的逃进一个靠近大路张开的侧门。
  这里比刚才站的地方只好一点点,涉月的马车已经到来,自己被找到就是迟早的事。
  千藏抬头看一看大院周围,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这是无意中走到了熟悉的地方。
  这是他前段时间逃离的地方——大铁佛寺。
  地上用鲜血画的符阵已经变成了褐色,被这段时间的风吹雨淋渐渐褪成了很浅的一点印记。
  所以意思是,自己终究是逃不掉的是吗?
  千藏架着无意识的英彦,艰难的向大堂走去,想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箱柜,可以将英彦藏起来。
  他们转过高大的铁佛像,看着佛像悲悯的眼神从微张的眼皮下洒落,温柔的笼罩在他们身上。
  佛祖,请保佑英彦。
  黝黑的铁佛像衬着淡淡亮起来的天光,在堂中安坐,左手捏了个手诀,右手中托着莲花。
  这里像是已经封锁住了,自从上次在这里弄丢了前朝皇室的三公主,这里被传得有女鬼作祟,现下里连僧人也没有了。
  “英彦你不要睡着,我将你藏在这里,你等他们都走了再出来。”千藏温柔的摇一摇正欲再次陷入昏迷的英彦:“藏经箱应该不重,你记得把箱盖推开,我——”
  他正欲站起,发现袖子被牢牢的捏在英彦手中,只得耐心去掰开一根根收紧的手指:“我要去引开他们,你放心,涉月不会伤害我的。”
  正在纠缠着,便听见一阵喧哗,有人推开了佛寺大门,叽叽喳喳的往院中走。
  千藏心中大惊:“你快放开我,咦?这是?”
  他定睛看去,怀里不知何时爬上一只小小的灰鼠,正攀着他的衣领,两只手爪灵活的拽出脖上系着的金珠,活像个人似的仔细查看。
  “你是鼠妖?认识松枝老板吗?”千藏感觉自己有些被逼疯了,居然在质问一只未化形的小鼠:“你能带我逃出这里吗?”
  小鼠并不开口,只用小玻璃珠一样的豆子眼懵懂的看向他,粉红的嫩鼻子一耸一耸,然后一溜烟从他胳膊上爬下,哧溜一声消失在黑暗中。
  这是跑了,自己果然有些不正常了。
  “哎,算了。”千藏正叹气时,却听黑暗中一声微弱的叽叫,小鼠站在佛像的胳膊上看着他。
  “你这是要我过去吗?”
  小鼠并不回应,仍是静静等在佛像上。
  千藏将信将疑的跑去佛像边,垫脚看去,小鼠用小小的手爪轻轻的敲一敲佛手上的莲花。
  “这里,有什么吗?”他费力的爬上立地几尺高的佛手,辨认了一下这托在手中的铁铸莲花。
  与佛像的尘土满面不同,莲花上没有一丝灰尘。
  他伸手试着转动铁莲花,果然能转动,并发出吱吱的铁锈声音。
  随着莲花转动,佛像背后轰隆的打开一块衣袖状的铸铁片,显出一条地道来。
  果然。
  千藏连滚带爬的赶过去,飞快的将英彦拖进洞口,将洞口拉回原处。
  紧接着外面一阵嘈杂,追兵来了,两人已经悄悄爬下了地道。
  跟糕饼店的土地道不同,铁佛寺的地道想必是专门挖通,一个个的石阶蜿蜒向下,熄灭的油灯钉在石壁上。
  地道中空气阴冷潮湿,湿滑的苔藓布满了石壁,手扶在上面有一种黏滑感。
  “哎?”
  千藏手滑,将肩上的英彦直摔下了台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来。
  他慌忙跑过去查看,这样大的动静居然都没醒。
  将人重新架在脖子上,看一眼漆黑的地道,心中叫苦不迭。
  洞口的关闭使地道中一丝光线都无,只得摸索着走下一级级的台阶,紧跟着墙角的方向转弯。
  小鼠也没有跟来,英彦使尽了全力现下里昏迷不醒,自己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地道方向多变,岔口也多,他心中算着方向,尽量往远离京都城区的方向走去。
  地道四通八达,寂静无声,间或从头顶的石壁上落下一二点水珠,咚的打在人的头顶,冰凉的感觉便激得人一个激灵。
  不知已经走了多久,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黑暗之后也能分辨脚下的道路,周围的事物也能看个大概。
  这该是建造寺庙时便已经修好了的,石壁上是一铲一铲的开凿印记,有的地方打透了地下的水脉,微微的渗水形成小块的水洼,给逃往的两人一点水源补给。
  千藏撕下一片衣袖沾湿,沾一沾英彦烧的干裂起皮的嘴唇:“英彦,醒一醒,该吃药了。”
  英彦也不讨饶,乖顺的把不知是什么功效的药丸吃掉,由着千藏将他拉往不知名的地方去。
  这条地道时间已久,想必已经经历过几次地质运动,许多的岔口已经震塌,剩下唯一的一条,弯弯曲曲的虫洞一般向前延伸,也不知出口将会在哪里。
  苔藓将脚步声统统吸收,地下通道中的静寂仿佛一尊不容打扰的睡兽,将它的威压源源不断的输送至通道里的每一处空间。
  千藏摸索着前行,有时会在石壁上摸到一些褪去的蛇皮,有时又是奇怪的喜阴植物,俱都是湿滑又黏腻的。
  但他没有时间去犹豫,强大的精神压力将他不停的推向前方,指使他的腿不知疲倦的向前迈动。
  他俩人像是在未知洪流中飘荡的一片小舟,只觉得前路漫漫,就像是眼前无尽的黑暗,深怕踏错一步便会落入无尽的深渊。
  “呼——”
  上山的人都会有这种印象,就是当你在险路上行走时,担心到麻木时,路便走到头了。
  千藏一眯眼,洞口刺眼的天光透过丛丛的草木间隙漏下来,灼的眼球上形成一个洞口样的光斑,闭眼缓解一会儿,睁眼时浅黑色的光斑仍然不会消失。
  “英彦,我们出来了。”
  他摇一摇已经走得糊里糊涂的英彦,洞中频繁的发作抽去了他所有的气力,两条腿只能勉强拖着走路。
  千藏伸手抚摸臂弯里迅速瘦下去的脸颊,颧骨高高的鼓起,脸部深深凹陷,没来得及清理的胡茬野草一样长满了腮帮,眼窝则是隐在深邃眉骨的阴影中,眉毛紧皱着形成一个褶皱。
  这才两天,竟然已经憔悴成了这样,强制镇定的药物抽去了他的气力,看来这药确实不能再吃了。
  地道的出口是一个山坳,钻出灌木丛的洞口,就是要下山的太阳光洒在秋日山谷的树木上,形成一个个慵懒的浅黄色的丘陵,显得闲适又穷酸。
  踩在落叶的山村小道上,千藏头上戴着蓝花布包袱的包袱皮,扮作一个扶着夫婿求医的妇人,这一路的尘土和困顿,磨去了两人的好相貌和清高的气质,活脱脱就是一对辛苦挣扎,四处求医的夫妇。
  这个山村小的架不住看,几十多个房屋建在沿山的一块平地上,拥挤破烂不堪。
  木屋中的住户们多是早早出门谋事,又早早回村歇下,以躲避早早暗下来的山谷中侵袭的冷意和山路上伤人的野兽。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村里人没有见过大钱,千藏只得用几个铜板换得在一户大婶家住上一晚。
  幸运的是这个旧屋里除了放置一些杂物之外,也并没有什么漏风漏水之类的问题,将简陋的被褥铺在柴草上,足可以好好的安睡一晚。
  前提是英彦的头风不再发作。
  不再喝药的后遗症是,重新吃到热饭菜的英彦又开始出现了抽搐和胡乱踢打的症状,而且比以前更加严重的是,他开始出现幻觉。
  “你忍一忍。”千藏要来了一些细麻绳,将英彦的手脚都牢牢的捆住,以免发作起来伤人。
  “滚开——妖怪。”英彦活像一只被逼到绝路上的野兽,眼神凶狠的锁定在屋中唯一的活物身上,眼珠里血丝遍布,将眼睛都染成血红色,牙齿狠狠的磨着,嘴里的软肉早就被自己咬得稀烂,血液染红了牙齿,一丝丝的随着涎水拉着丝从下巴上挂下来,嘴角积着绒绒的白沫。
  千藏敏捷的躲开他的嗜咬,将麻绳在他胳膊上狠狠的缠了几圈,口中哄小孩一样说着:“好好,马上滚。”
  这刚到了通道尽头,难保不会有追兵沿着通道找到他们,还是要尽量往远的逃,简陋的柴草房中放着一架散了框的犁头,剩下的就是过冬的稻草和柴禾。
  好像还有,稻草中过冬的——
  千藏神经质的一愣,伸手将稻草大把大把的刨开,露出果露的土地面。
  “没有?”
  他口中念着,疑惑的推开又凑过来咬他的神志不清的落魄神仙:“在哪儿呢?”
  他转身去移动墙角的烂木板,果然叽的一声窜出来一只小小的黑点,刷然向门口奔去。
  “哎,别跑呀!”千藏两把放出风刃,将小鼠前进的道路阻断。
  这小鼠大约是自小生长的山村,被这阵势吓到了,竟然腿脚一蹬假死过去。
  “哎这——”千藏将毛绒绒的一小团捡到手中:“怎么这么胆小,你醒醒呀。”
  他将金珠解下来,拖着绳子放进小鼠面朝上毛绒绒的小肚子上:“快醒醒,自己妖。”
  然而小鼠从僵硬的状态中苏醒后,便一股风似的从他手心蹿出,速度快的几乎要凌空,然后失望的发现尾巴正攥在这人手指上,竟然绝望的微微发起抖来。
  千藏看他这一副可怜的样子,好气又好笑:“你别怕,自己妖。”然后将金珠往他怀中塞去。
  小鼠先是十分人性化的露出失望神色,将塞进怀中的金珠往外推着,湿漉漉的眼珠不住打量,然后蓦的愣住,将手中的贵金属制品捧起来仔仔细细的闻着。
  “你这是认出来了,还是饿了,这个不能吃。”千藏费力的企图从它过于幼小的的手爪中捏出来,他无法从这过于小的脸部分辨太复杂的表情。
  小鼠放弃了挣扎,安静站在手心。
  “你这是认出来了吧。”
  小鼠跳下手腕,活像个玻璃弹子叮叮咚咚的跳向门口。
  鼠妖都这么难懂吗?千藏心想。
  它一路跳到敞开的窗棱上,丢的一声蹦了下去。
  “这——”千藏追到窗前,便看到它站在树下等着:“你不要领我去的太远,我还要照顾伤员。”
  他不放心的为英彦盖上一层夹袄,这才咬牙跟着小鼠爬出窗外。
  屋外冷风已经颇有点气候了,直吹得人哆嗦,但这冷清的处境衬得月亮光更加明亮,直晃着人眼。
  “你究竟要去哪里?”
  小鼠在月光下一路跳到了山路的岔口,一头扎向右边的一条。
  千藏走在路上,远眺一下便愣住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