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蓁蓁不想理他，注意力重新回到叶泛舟身上。叶泛舟难得严肃，没轮到他的时候一直在选手席的座位上练手部动作。
孩子这阵子非常努力，虽然不能和徐初、深田纪修、施予赫这样的舞蹈能力者比，但流畅度和卡点能力和半个月前相比是飞一般的进步。从九十分考到九十五可能不明显，但从六十五考到八十五，绝对能引起关注。
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提前打过招呼，导师意思意思争论一番后，还是给了叶泛舟一个A。
汪蓁蓁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庆幸叶泛舟没有做个美丽废物，积极性和能动性都不缺，最终的表现差强人意。如果叶泛舟跳得跟拉面似的，那个A绝对能把汪蓁蓁羞到地底下去。
最后进A班的十一个人是傅寻、施予赫、徐初、程居安、深田纪修、张凡逸、石菜菜、隋逐阳、华勒斯、汤若年、叶泛舟。
结果宣布完毕，一群人恭喜傅寻成了初C，一群人互相道贺没下C，另一群人则望AB兴叹。
李令珩和隋逐阳说了几句，便见叶泛舟走过来。孩子虽然脸是笑着的，但眼神非常沮丧。
“Well done！”李令珩上前抱了抱他。
“我觉得丁甚比我跳得好多了，他为什么不在A班？”叶泛舟声音不小，还好因为语言隔阂，身边人都听不懂，但无疑摄像头都拍下来了。“他非常努力，还抽时间教我动作。他应该进A班。我跳得不好，我不属于A班。”
“A班只有十一个人，但很多人都一样优秀，导师总得做出取舍。这次没有进A班而已，下次进就好了。你看，他是他们组的C位，肯定能被人看到。”李令珩安慰他。
李令珩毫不怀疑叶泛舟这番话完全出自真情实感，但是他作为A班选手，一个既得利益者，哪怕他的话没有恶意，在失意者听来依然很刺耳。一时间这些失意者或许不会对叶泛舟有什么意见，但是听了总归心里不舒服。只能庆幸叶泛舟此刻说的是德语，自动屏蔽他人。
“Jo，下次你说话可以学着小声一点。”李令珩说。
“为什么啊？这里很多人，我怕你听不见。”叶泛舟瞪着大大的眼睛说。
“我听得见。”完了，李令珩觉得自己的德语库存全被掏空了，“我们身边有很多摄像头，有很多人，你是国外来的，不太了解中国的交流文化。我担心你无意中说的话会冒犯到观众或者其他朋友。”
这样一说，叶泛舟听懂了。一说起文化差异，外国人都很快能接受，从这个理由出发，坦然地接受在异国生活的不适、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他点点头，附和道：“我会注意的。谢谢你，Fredrick！”
李令珩看了距离自己不足一米的摄像头。就他们这番对话，摄像头也原封不动地拍下了，至于播不播，怎么播，就不知道了。
“Fredrick，你去了C班，可是我看不出你难过。”叶泛舟又道。
在他们斜对面，沈秋和陈奇霖闷闷不乐地抱腿说话。
“我对自己的水平心里有数，去C班是我预料之中的结果，有什么好难过的。”李令珩哭笑不得。如果说叶泛舟从六十五进步到八十五，那么李令珩就是从五十五进步到七十。而八十分以上的有六十人。
“你一定可以上到A班的！”叶泛舟右手握拳给他打气。
李令珩被他逗笑了。还真是个孩子。
考核结束便到集体排练，加上一公练习，每个人都忙得像陀螺。刚来的那几晚，宿舍的人还有精力夜聊，而现在，全宿舍的人都在的时间不过四五个小时，而且都用来睡觉。李令珩越发觉得自己的手手脚脚都不属于自己了，如果不坚持抽时间看看书看看报纸，恐怕连自己的脑子都跑了。
日常排练不是从早到晚排个不停，中途会安排休息。另一组有选手练到晕过去去医院吊了两天盐水，更是把节目组吓了一跳，明令要求指导老师一天保证选手练五十分钟休息二十分钟。尽管如此，有休息的时间，很多选手都会坚持练习。但李令珩不愿意妥协阅读的时间，这样的习惯，同组的组员都觉得不可思议，除了叶泛舟。
“学霸果然是学霸。”蔡玖君窝在沙发里头，手上拿了一瓶肥宅水，有气无力地说。
“我现在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考不上剑桥。”贺非凡在一旁咯咯笑着补充。
“我觉得毓珩多读报纸是对的。多关心世界大事，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及时找个深山老林逃命去。”游咏一拍大腿，笑得不能自己。
李令珩没心思打趣他们的话。为了公平，也为了堵住工作人员的嘴，汪蓁蓁每天给他的报纸都抽掉了娱乐版。但并不妨碍他爸爸因为在招待波兰总统的晚宴上大显身手出现在时事版。
第18章
最新想法：還是繼續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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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汪蓁蓁在帮叶泛舟和妆发师做翻译，但她的注意力全被旁边的李令珩吸引。一向温和的李令珩为了他的造型据理力争，看得汪蓁蓁无名火起，只觉节目组又在欺负没背景的新人。
见叶泛舟在做发型了，汪蓁蓁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干预。虽然她只是一个翻译，但也要让橙子的人知道，有些事情完全是公理自在人心。
“Jo让我问问发生什么事了？”她笑盈盈地走过去。
李令珩见有第三人在场，微微发红的脸颊迅速消了火色。“我不太想穿街头风的衣服。而且我觉得《日出日落》这首歌风格是唯美的，街头风格格不入。”
这一点汪蓁蓁十分同意。《日出日落》风格浪漫唯美，哪怕要轻松自在一点，可以是休闲的夏威夷风花衬衫，但绝不该是松松垮垮破破烂烂黑白灰大链子的路线。
“这是舞台总监拍板同意的。视觉特效和舞台设置都定好了，不好换服装风格。”造型师叉着腰，一脸不耐烦地说。
刚好在现场的总选管龄姐看到了这边的动静，闻声而来，问了一番前因后果，意有所指地对李令珩说道：“毓珩，我想你不太了解国内的舞台。如果你喜欢高大上的话，不如去维也纳金色大厅好了。在这里，我们要接地气，要吸引年轻观众。”
“我明白。但是街头风并不适合《日出日落》。”李令珩依然沉得住气，但眼神霎时凌厉起来。
“我们觉得合适。”龄姐断然插话，“我们不会害你，等节目播出你就知道了。”
汪蓁蓁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初衷是想帮李令珩解决问题，但显然她毫无作用。眼见李令珩眼珠子突起，低头看地，无话可说，她真的很想冲上去对总选管说你们的审美很土很垃圾。
可她不能。她的身份就是翻译，她甚至没理由出现在他们的争吵现场。她出声帮助，只会让橙子的人给李令珩穿小鞋。她眼睁睁地看着李令珩一言不发地抓起给他准备好的衣服，直奔更衣室，没有回头。
“人小脾气还挺大的。”龄姐冷笑，转身走了。
汪蓁蓁见她离开了，回过头来对造型师说道：“佰哥，我觉得你的设计挺有意思的，非常有活力。但毓珩的气质啊，有点老气，hold不住那么年轻的衣服。他要真穿上那件球衣，反而像老大爷踢老年足球。或者你可以给他加个简约一点的偏西装一点的外套。”好歹遮一遮那超大码的破烂风球衣。
“也不是不可以。”佰哥皱了皱眉头，眼角间的嫌弃不加掩饰，“真是麻烦。我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外套吧。”
汪蓁蓁真心觉得李令珩最该穿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出他儒雅温润的气质来。可能就是不在意吧，所以随意给他安排衣服。叶泛舟虽然也是走街头风，但是衣服清爽多了，不至于像街头小混混。九十九个人，对于工作人员来说，没背景的选手就是可以糊弄。
但橙子不会放过他这个引流点的。热搜“牛剑学生参加《Young!Go》”已经安排上，在豆瓣小组甚至知乎都有了热度，算是这季选秀最前期的宣传重点。李令珩，有话题点，没公司没资本，不占出道位，多好的工具人。
汪蓁蓁说不出为了什么，不知不觉间走到更衣室外面，看一眼不远处的叶泛舟，再看一眼紧闭的更衣室。
叶泛舟一开始也对妆发有意见，但妆发师都听了，两人夹着她这个翻译有商有量。所以这会儿叶泛舟的心情还不错，嘴里小声练着他的中文歌词。
汪蓁蓁不敢想象如果没答应天耀，叶泛舟会有什么待遇。诚然这是他必修的人生课程，但是汪蓁蓁控制不住自己去保护他、疼惜他，想尽可能的让他迟一点知道社会的现实。
服化间人来人往，只有汪蓁蓁注意到李令珩换好衣服出来了。他的衣服果然和他整个人格格不入，像给耶稣套上了袈裟。而他的表情，更是像极了被孙悟空气到了但出于修养只能自己生闷气的唐僧。
他一把拉开梳妆台前空着的椅子，等待做妆发。
和他离得近，汪蓁蓁听他嘟囔：“维也纳金色大厅的舞台我又不是没上过。”
这时，《日出日落》组的蔡玖君过来，站在他背后，给他捏了捏肩。“别气啦。是这样的了。”
“我明白。”李令珩捏着鼻梁，叹了口气。
“这衣服确实不在我审美范围之内。”蔡玖君笑着说。
“我不喜欢，我妈更加不喜欢。”李令珩苦笑一声，“She just hates this style.”
“我看佰哥去给你挑外套了。最终的形象应该会比现在好一点。”蔡玖君笑眯眯地说，然后出乎汪蓁蓁意料，朝她看过来。“Angel姐姐帮忙劝的。”
突然被cue的汪蓁蓁下意识站直身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害羞，或许是想着做好事不留名吧。她朝李令珩点点头，“唰”地一下躲到李令珩对面的梳妆台看叶泛舟做最后的发型定型。
蔡玖君薅了一把李令珩的头发，表情很自然地说：“天使姐姐是个好人。一样真诚地对我们这些nbcs。”
“Angelika确实心善。”李令珩点点头。
“娇娇真是好运气，有这么好的姐姐。”蔡玖君叹气，再薅了一把李令珩的头发便离开了。
录制一公的前两天，橙子放出了《Young！Go！》的第一期，初舞台上。那天晚上汪蓁蓁不用给叶泛舟做翻译，于是答应韩语翻译组的舒安、日语翻译组的宋雨欣一起看更新。汪蓁蓁本打算邀请她们来自己房间，又想到自己的房间是大套间，不方便让同事知道，最后还是去了她们的房间。
舒安用手机投屏到电视上。汪蓁蓁懒散地窝在宋雨欣的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吃着她带来的零食。
“你们都pick谁？”宋雨欣问道。
“我当然pick我跟的徐初。他除了妆容太韩太浓之外，真人挺不错的，唱跳特别好，不亏是韩团出身的。”舒安爬回床头，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腿，“其实我一开始也有pick傅寻，但他真人好高冷哦。”
“可能慢热吧。我跟的三浦森和他一组，所以我这阵子经常见到他，感觉他对他经纪人挺好的，而且还会撒娇。”宋雨欣接着搂过汪蓁蓁的肩膀，笑道：“我pick你家的叶泛舟。”
“对对对，叶泛舟长得太好看了，在白人男性中也是大帅哥。”舒安忙不迭点头。
“认识太久，我对他已经脱敏了。”汪蓁蓁笑说。但听到有人夸赞叶泛舟，心里还是止不住自豪。
“那你pick谁？”舒安撕开一包薯片，问道。
“毓珩。”汪蓁蓁眉眼弯弯，淡淡笑着。
“拉小提琴那个学霸吗？”宋雨欣侧头问道。
“嗯。我喜欢他的气质还有审美。”屏幕上正播着选手们在沙滩上出场挑选自己的座位。
舒安扑哧一声笑了。“你连他审美都知道了？”
“他是Jo最好的朋友。”汪蓁蓁这样解释。
因为汪蓁蓁提到了李令珩，播到李令珩出场的时候，舒安和宋雨欣也有意关注他。
“他好斯文啊。”舒安啧啧道。
“我一直觉得他像李清毓。”汪蓁蓁抱着双膝，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你一说，气质是挺像的。哎，李清毓年轻时的颜值也是足够男团出道的。”宋雨欣说。
“何止。现在选秀男团质量参差不齐，丑人多的是。李清毓当年的颜值拿到现在完全可以当门面。”舒安很不屑地说。
汪蓁蓁拼命点头附和。她心安理得地认定任何欣赏李清毓的人都是有审美的。
“不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毓珩这样的条件还要来选秀。他要是想要出名，参加烧脑型的综艺不也挺好，吸引到的粉丝也更像正常人。”宋雨欣又道。
舒安努努嘴。“他不是说他读哲学的嘛。哲学家想什么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get的。”
“他想走出舒适区，体验不一样的生活。”汪蓁蓁说道。
看完初次登场就到初舞台。播出的出场顺序和真实的出场顺序不一样，怎么剪全看橙子心情。时间有限，这一期橙子只放了三分之一的初舞台，叶泛舟那一组刚好在其中。
舒安和宋雨欣看得津津有味，都说希望有实力的弟弟不要被橙子防爆。汪蓁蓁倒不担心叶泛舟会被一剪梅，反而更怕李令珩的处境。所幸橙子不蠢，还是保留了李令珩的加试表演还有他和导师的互动。全中国一年到头能本科考上牛剑的就百来人，放在这么大的人口基数背景下，能考上的学生绝对是稀缺品。连学霸都来参加《Young!Go!》，自然显得这节目更有逼格。
这次从观众的角度去看舞台，汪蓁蓁确信自己快要成为李令珩的粉头了。虽然橙子的滤镜奇葩，把叶泛舟的灰外套刷成黑色，但挡不住李令珩散发独一无二的优雅和自信。男团爱豆有走性感风的、弟弟风的、阳光路线的、实力路线的、霸气侧漏风格的，高冷的，唯独没见过李令珩这样平和中带着民国文人的骄矜，有傲气但不狂妄。他拉小提琴的时候，还带有点艺术家的痴迷和固执。复杂的人设，但不得不说非常有魅力，非常对汪蓁蓁的胃口。
橙子要捧谁，现在已经可以从背采镜头的长度和特写的次数来推测了。傅寻和叶泛舟的帅脸是特写最多的，而别的选手，例如李令珩，镜头特写只有一次甚至一次都没有。播出来的背采也是傅寻和叶泛舟的居多，还有就是那些说话有喜感的选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