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邵风会异军突起干出点石破天惊的事来，就像自己一样，没想到丫还是不够混，老太太进一趟ICU，他便偃旗息鼓，给自己流放了。
“说话，她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比之前更呆了。”
“帮我照看着点。”
“丫情圣吧你。”
“姐，知道了，”洛沱打来电话：“我们这样的小公司，本来不应该引起投资圈的关注，你也从没有这个想法，一直很低调。”
“嗯～”
“所以简单说，这大鱼想吃虾米了，折硕就是这么一条业内臭名昭著的大鱼。”
“折硕？”汪一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折硕？”项九拿来一盒明前茶，汪一吃肉多，想替她解腻，正好听了一耳朵。
“九九？姐是不是九九，你跟九九一起你不喊我？！”
“我觉得熟悉，可是记不起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了。”汪一努力在脑海里搜寻这个名字。
“姐姐姐，你在哪？我跟你们一起！”
汪一默默按掉了洛沱的电话。
“去年，折硕不开眼，打酒九的主意，被杨恒摆了一道的那个。”
“想起来了，杨恒怎么弄的。”
“军区大院长大的孩子，这种杂鱼，根本不用杨恒费心。”
汪一翻个白眼，丫可真会投胎，对杨恒来说是杂鱼，对自己来说是风浪，高下立现。
折硕摆明想把汪一逼到墙角，吞了汪一的小公司，再来资本的那一套，用汪一赚下来的口碑和市场份额，疯狂收割韭菜。美其名曰做大做强，实际上汪一会逐渐边缘化，直至彻底失去一木，等消耗完，一木会被弃如敝履，大鱼会寻找其他小虾米。
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倾尽所能只为一席立足之地安稳生活，而讽刺的，摆上牌桌，却是属于资本的游戏。
汪一也想不通，自己区区升斗小民，赚点小钱过点小日子，屁事一个比一个多，偏偏风尚的工作正紧张，分身乏术。
“怎么了，突然提起折硕？”
“没事，顺嘴一提。”
汪一并不想告诉项九，获得二世祖杨恒的帮助，且不想被邵风知道。
折硕的人甚至找上了主店，汪一不想出面，洛沱是个小狐狸，便让他去应付，粗粗扫了一遍，洛沱已经将折硕所谓“富有诚意”的合同记了个大概。
与猜想相似，镶着金边的陷阱。
与此同时，白菜搜罗到一些没有摆到明面上的折硕内情，洛沱看着资料：“他哪弄来的？”
“白菜在风投公司准备升职的时候，你还在酒吧泡妹呢。”
“那他来这干啥？疯了？”洛沱想起一年前初见白菜，一副死鱼眼，有些气场，与他们格格不入，原以为是个冷僻大学生，没想到年纪比自己还要长两岁。
“不是所有人都一定要站在塔尖，他家里的情况也复杂。”
“说说？”洛沱十分好奇，一脸邪笑。
“想听？”白菜走了进来问。
洛沱僵硬扯出一个微笑以回应，皮笑肉不笑。
“汪二安置好了，也吩咐了大家最近多些注意，监督刘局预定的酒今天送过去了，明天张检员休假，来店里用晚饭，店里如果有不安全因素，明天就会解决，园子里也会请张先生过去一趟，”洛沱简述一遍：“有什么遗漏吗？”
“白菜盯着财务再过一遍，食品留检自己注意着点，快中秋了，今年大家都很关照，洛沱看着贺一贺节，友谊长存。”
白菜点头。
“让大家最近脾气都好一点，你们老板没权没势，实在不容易，看谁不顺眼去外面解决。”
“妥。”
“这折硕里边儿也不太平啊，这是缺钱穷疯了吧？”
“折硕不干人事，遭人恨，内部逐渐不和，分为两派，最近撕的水深火热。赵优度激进派，为了吞并整个公司，最近有点狗急跳墙，了解我们没权没势没靠山，就下手了。”白菜凉凉看了汪一一眼。
汪一不为所动：没得办法，你们老板就是没权没势没靠山。
“所以另一派是？”
“本地人，有点根基，所以折硕一直顺风顺水，”白菜摊开一份资料：“简灏壬。”
“年轻。”
“挺帅。”
白菜一脸黑线：“他有些无欲无求，不管赵优度那些下作事，反正都是赚钱，大鱼吃小鱼。直到赵优度越来越没底线，去年对一京圈太子爷下手，惹了麻烦，他开始对赵优度发难，赵优度已经被打压到了。”
“无欲无求？”汪一语气捉摸不透。
26，找领导告状
汪一带着汪二回家，清点自己固定的微薄财产。
头脑发热买的车，停在车库落灰，银行卡里的余额，交给一个看起来干净利落的财务经理管理，收益不错。存给父母的养老金竟然也逐渐变多，父母也有自己稳定的退休金和住房生活，挺惬意的生活着。
粗略盘算完小金库，抱住汪二：“咱看起来应该是不会挨饿了耶。”
粮草充足，那就干他娘的。
新产品要在中秋第一波预热，双十一之前全面铺开，冲年终销量。
汪一想避开跟各个主播运营沟通对接的工作，去核对线下场地安排和库存预备，被杨部长白了一眼，梦想就此破碎。
“不乐意咱俩换换也行。”饶薇跟她一样梦想破碎。
汪一翻看名单，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心情忽然舒畅，背上包：“这我可不敢，薇啊，眼一闭牙一咬，就过去了，直面自己的恐惧吧。”
饶薇在背后目瞪狗呆：“汪一你可真狗啊！”
戚瑶忙的脚不沾地，一早开始对接了一个又一个PD，难缠的很。即便这样，戚大主播依旧妆容精致，气质出众，戚瑶秀眉轻蹙正等下一位进来，一杯摩卡被推到眼前。
“戚大主播，赏光一起午餐？”
“你有病。”戚瑶看面前流氓似的汪一，松了口气将自己摔进沙发。
“快看，给个底价，有什么要求我回去提，”汪一将资料递给戚瑶，也坐进沙发：“搞完我们去吃饭。”
戚瑶不看文件：“你不是不喜欢这种跟人扯来扯去的工作吗，这次这么干脆。”
汪一面色不变：“你不是人，你是仙女。”
“你们也不可能只选了我一个主播。”戚瑶挑眉。
“仙女法力无边。”汪一从善如流，面无向戚瑶表情抛了个媚眼。
“你可真狗啊你”
汪一更确定戚瑶饶薇可以组一个小分队。
戚瑶坐回桌上自顾自工作，汪一在边上订餐厅。
“你们的定价挺准，基本不会有同类型产品跟你们有竞争力，没什么问题。福利规则也不错，基本可以占坑了，”戚瑶揉揉眉心：“你们公司这次下血本，平台上到处是你们的推广，换路子了还是换老板了？”
“换领导了。”
“接替邵风的吗？”
“不是，fs常驻，良暮。”
“哦，谁？！”
“良暮啊，我没告诉过你们吗？”
“汪一啊汪一，你可真是缺了大德啊，你怎么想的啊。”
去向餐厅的路上，戚瑶将事情问了个大概，又跟严小文吐槽了个大概。
汪一也接到了店里的电话：“老板，刚刚接到了举报，说有人在店里用餐后食物中毒。”
“嗯，然后呢。”
“那人碰瓷不专业，我们准备的很充分，洛沱去了医院，投诉人的病理检查报告也到手了，明天市场监督管理会来人，不会有事。”
“好，别松懈，周全一点。”
“好的，我们拿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待会发你邮箱。”
“做一份纸质，帮我送来。”说着把餐厅定位发给了白菜。
戚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谁啊？”
“白菜。”
“店里有事？”
“小事。”
“你和良暮到什么程度了。”
“想什么呢，都是工作啊。”
“他想干什么？”
“好像是想泡我，还说包养我。”
戚瑶满脸嫌弃，一头黑线：“多大脸呢？”
“没事，我现在烦他烦得很，除了工作不会有其他。”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餐厅，被招待引至室内，汪一指了个二楼近窗雅座，两人热量消耗都很大，点了不少。
汪一吃的有些漫不经心：“另外一位主播虽然跟你对标，但我知道你们关系不错，给你们的价格一样，好在你们各自受众用户不同，福利不一样，”转头看看窗外：“帮我说说，大家共赢。”
“你可真会挑工作，效率跟类型挂钩是吗。”
“呃对，你们还是提些不伤大雅的小要求，咱们拉扯两个来回吧，给我腾些空闲，”汪一夹起一块鳝段：“这个不错。”
“下次做来试试。”戚瑶点点头：“你家现在的厨房好用多了。”
用完餐，汪一帮戚瑶叫了车，自己细嚼慢咽甚至续了壶茶。
服务生眼睁睁看她放空看向窗外，气定神闲坐了一刻钟，已经过了饭点，终于她站起身向厕所走去，服务生转身离开。
汪一散漫地走走停停，走到楼梯口，突然眼前一黑劲风袭面，一个不明生物扑来，瞬间天旋地倒，毫不意外地一脚踩空，身体不受控制，向后倒去，汪一一手抱住扑来的毛茸茸，一手努力去抓住扶梯，却抓了个空。
一声低喊传来“Jason！”
倒霉催的，努力睁开眼，是只边牧，咬紧牙关，用尽所有力气，终于在身体即将呈球形翻滚之前，抓住扶梯下的栏杆。
稳下身型，就势坐在楼梯，将护在身下的边牧松开，小没良心的从她身上蹦哒下去就朝身后跑去。
“没事吧？”一道清远的男声的。
汪一只庆幸今天没穿趿拉板，看了看撕裂的外套，摆摆手：“没事，它叫Jason?”
“嗯，你脚踝肿了，”男子身型修长半蹲在面前，沉稳下隐约有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扶你先休息一下。”
汪一不客气，就着搀扶站起身向楼下一瘸一拐走去，心想，确实年轻，确实挺帅。Jason蹦跶在后边跟着，两人一狗在一楼小花园简单处理伤势。
“不好意思啊，Jason平时都在过了饭点的时候跑出门玩一玩，没想到今天店里还有人。”
“没事。”
“可你需要的并不是我赔你一身衣服吧？”对方话头急转，双腿交叠正襟危坐，太巧合了。
“不是啊，”汪一逗弄着Jason，抬抬右臂：“赔一件。”
“只需要赔偿一件衣服？”男人挑眉问。
“不是啊，Jason这么珍贵，您说呢，简先生。”
简灏壬饶有趣味：“洗耳恭听。”
“我遭您部下欺负，人微言轻，只能来找领导告状了。”汪一抱着Jason，底下是一张傻狗脸，上边是一张憨笑脸，莫名和谐。
27，总要有些自保的手段
“为了这事，不惜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没有没有，误会了，我只是知道您今天可能会在这里，您习惯在饭点后离开去往下一个办公地点，被Jason扑我是真没想到。”
“是吗？”
“只是想认识您，聊聊小天，告告小状，Jason可没有做错什么。”
简灏壬看着对面扮猪吃老虎的女人，不准备开门见山。
“赵总一向工作尽心尽力，为人也正派宽容，汪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谁说不是呢，赵总做事做人都没得说啊，这段时间，已经收揽了好几家公司共同致富了，我们这么芝麻大点的小公司，被赵总选上，也是受宠若惊。”
简灏壬手指敲击在桌面，赵优度，上次放过他，还真是放虎归山，面上依旧不显：“那共同合作不也挺好的吗，我们齐心协力，将一木发扬光大。”
“哎呀，原来简总知道我们这小公司，那这事可就是我夜郎自大，来给简总找不痛快了。”
汪一依旧笑的人畜无害，未见暗流涌动，人人只道气氛和谐，郎才女貌。
……
简灏壬原想装作不知情，说漏了嘴，也只能从善如流：“这是哪里的话，我与赵总肯定是互通有无的，一切为了公司，为了行业更好地发展。”
“原来是这样，那我懂了，原觉得赵总的建议对简总百害无一利，既然折硕内部一片和谐，是我多事了。”汪一将Jason抱放在一旁，准备离去。
“等等。”简灏壬微一沉吟：“赵总的建议，是什么。”
“简总不知道？”汪一作惊讶状。
简灏壬略微无语，怎么这么能装。
“走吧，赔你衣服，路上说。”
汪一乖巧跟上。
回到公司，大家都在忙碌，汪一在桌前放空半刻，找到杨部长，将戚瑶与另一位主播的小小要求吹毛求疵一番。杨部长并不多管，只说这两条渠道很重要，不打紧的都依着，给汪一三天时间，必须搞定。
走到天台，给戚瑶打了通电话：“两天后签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