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行。”简灏壬真的一边泡茶一边思考起来,洛沱服气地撇嘴摇摇头。
汪一戳戳他的手背,指向洛沱:“他放屁,他抠的爹妈都,不待见,赶出来。”
“今天周五,店里应该你很忙,你们两个过来没事吗?”
“一木有小妹管着,二木也稳定了,没什么事。”
简灏壬替汪一斟茶:“天快晚了,少喝一点,睡前帮你热牛奶。”
“简总,听说我俩获得了一片七色花瓣。”洛沱走上前坐在汪一旁边。
“是,一片七色花花瓣。”简灏壬回想一下,嘴角翘起,多斟了两杯茶:“你们两位有什么想法吗。”
“我无所谓。”白菜饮一口茶,神色认真端详茶汤:“好茶。”
“有期限吗?”洛沱同样饮口茶,眉目缓缓舒展,颇为享受。
“没有,任何时间都可以许愿。”伸出手刚想添茶,却摸了个空。
只见汪一抱着茶壶,替自己斟茶一杯,指指另两位:“浪,费。”
简灏壬摸摸汪一的脑壳:“没关系,以后寻摸到好茶就给你送来。”
“很,贵。”
“抠死你算了!你差这两个钱啊!”洛沱气急败坏。
汪一不理他,自顾自饮茶,吃小点心。
“就明天吧,她总归是心里不踏实。”白菜看着自家老板,语气平淡如常。
“明天我们公司见一面,有空吗?”
“明天下午严小姐会过来,那时我去一木。”
36,持病行凶
胡斐原计划要去攀岩,所以送戚瑶严小文到汪一家里,简单看望汪一,就溜达着要开启自己健康的又一天。
走过汪一楼下那条路,胡斐翻个白眼,又退回去,走到一辆车侧面,敲敲车窗。
“12楼,也不高,看得清吗?”
“她怎么样了?”
“在这里多久,怂了?”
“你说的病根,是什么。”
“我干啥告诉你呢?”
胡斐皱着眉看向良暮,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良暮也不废话,打开车门就要去找汪一,却被胡斐按住车门,扔给他一只口罩。
“戴着,她看见你可能会情绪不稳。”
良暮看着口罩,心里一阵酸涩,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
接下来的一两日算是平稳,良暮并没有出现在汪一面前,只雷打不动地傍晚就守在楼下。
洛沱白菜的七色花瓣,他们许下愿望,经敲合同之后,魔法在慢慢生效。
汪一的情况不稳,简灏壬总觉得汪一今天清醒了些,明天就如稚儿自娱。
“今天想吃什么?”
汪一抱过他带来的一束使君子摆弄,时至今日,汪一家里已经满室花香,汪二平时更是优雅踱步,仿佛自己也受到熏陶。
“你照顾我很久。”汪一答非所问。
简灏壬坐在她身边:“我可以继续照顾你吗。”
“为什么。”
“我想照顾你,等你好起来,我有话想跟你讲。”
“现在不能,说吗。”
简灏壬不语。
“我什么时候会,好。”
“很快,你这么聪明,等你想清醒那天,你就会好。”
汪一怔怔看着他,低下头不语。
再次回到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还是一样的说法:“身体机能恢复的不错,至于意识,病人还在逃避,你们要有耐心一点。”
简灏壬只是道谢,仔细为汪一穿戴妥当,抵御风寒,便带她离去。
天气越来越冷了,汪一总缩在厚实的衣服里,露出澄亮的大眼睛打量周遭的一切。
他们离开后,良暮从内室走出问医生:“她在逃避什么。”
“不知道,当她生活按照轨迹进行的时候,这个隐症甚至可以隐藏一生,可是当病诱因出现,她的精神会极度紧绷,如果能及时安抚也会没事,可这次很明显情绪的反应冲破阈值了,应该在诱因出现之前,她已经精神紧绷一段时间了。”
良暮沉着情绪,想到此前避着自己,以及那晚眼眶发红将自己锁脖逼至墙角的汪一,一时静默。
拿出汪一在天台的录像,请医生观看。
医生观察许久,终于问:“她有没有被人囚禁过,或者监视,以及遭遇一定程度的暴力行为?”
“为什么这么说?”良暮锁眉,目光阴沉。
“按理说,摄像头在生活中随处可见,可她好像对黑暗状态下,不易察觉的,正在工作的摄像头,有很大的情绪反应。”
“摄像头?”
“对,这种情况应该与患者多交流,可她很明显在抗拒,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尝试心理催眠疗法。”
良暮摩挲着右手食指与拇指,未曾言语。
医生叹口气:“虽然我们提供药物治疗和身体治疗手段,但精神自动综合症这种病症,还是要患者配合卸下防备,心理医生对来访者的信息与治疗内容严格保密,你们可以放心。”
天色黑了下去,良暮看着12楼的灯火,静默异常。
助理得到一些消息,递给他一份文件:“时间过去很久,只能查到汪小姐在布鲁克林的两处逗留地点,汪小姐似乎没有什么朋友,只与一名金发女子来往过一段时间。后来似乎在房间内有过些争斗,王小姐消失几天,就入住酒店了。”
“金发女子?”他在文件中翻出一张模糊的摄像截图,是Eden。
Eden从没有没有跟他提过汪一,可她明明知道自己,知道自己快将与汪一唯一的一张合照揉烂了。
Eden从未有过异常。
只记得有一天夜凉如水,送zoe回家后,他一身疲惫来到病房,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
“他来过了?”
Eden望着他不语,眉间凝结着莫名的情绪,甚至有一丝怜悯。
“你不要害怕,他快不行了。”
Eden看着眼前逐渐陌生的儿子,歪头端详。
“你好好养病,我们很快就能自由了。”
“你真的很像你的父亲。”
良暮知道她意有所指,自己狠心断掉国内的一切选择与zoe订婚,弯着脊骨在父亲面前示弱讨好,他釜底抽薪,暗地里的操作,已近乎狠绝。
“妈妈,我们需要自由。”
“你会后悔吗儿子。”
会后悔吗,如今想来另有所指。
良暮揉揉眉心,这些已经无从问起了。
“争斗是怎么回事。”
“这个,不好查。”
“继续查。”
汪一撑着脑袋拨弄着几颗骰子,是洛沱给她耍着玩的,真真一个败家子,拿羊脂玉雕骰子。
简灏壬打过电话回到室内,仔细关上阳台的门,看着汪一手中温润剔透的骰子问:“洛沱真的很抠吗。”
“抠。”答的异常认真。
“那你俩还真是亲姐弟。”
汪一微微板起脸,双手抱臂气鼓鼓看着他。
简灏壬刚要安抚,汪一慢吞吞走进卧室开始翻箱倒柜,他在身后跟着怕她磕碰,跟在身后。
最后看她在床头柜子的角落里,翻开一只小盒子,竟然摸出一条小黄鱼。
简灏壬靠在门口瞠目结舌,这?
汪一大剌剌拿着那么一块,递到他眼前。
“啊?”
“送你。”
“什么?”
“拿着,我,不抠。”
简灏壬抱着肚子笑了起来,什么样的女孩子会胡乱藏着几块金子啊,不都是首饰包包什么的吗?还真是不抠,大方得很。
“不后悔?”
“后悔王八,蛋。”
“噗,我这是领工资了吗?”
“什么工资?”白菜收拾好冰箱,擦着手走了出来。
“我这算是行业中的佼佼者了吧?”笑说着,简灏壬颠颠手心的金块。
白菜看看自家老板再看看这行业中的佼佼者,一言不发,走近拍了张照发给洛沱,附言:“老板给简护工的工资。”
几乎是下一秒,汪一的手机跳了起来,皱着眉接通电话,对面洛沱疯狂叫嚣。
“你,吵死了。”汪一不听,戳了挂断键。
“明天我有安排,你跟洛沱能照看吗?”
“店里,赚钱。”
简灏壬失笑:“多赚点好不好。小黄鱼好看的很。”
“我好,看。”
“对,你好看,你最好看。”
白菜抱臂看着过家家般的两人,寻思要不要提醒老板一下,不要过分持病行凶。
37,不自量力的无能低吠
一木,洛沱冷冷看着眼前戴着口罩的人,不言语。
汪一在旁边玩骰子,竟然分给那人两枚,洛沱右眉狠狠一跳,一个眼刀飞了过去。
汪一恍若未闻,在手中摇晃两下,四个骰子各自为伍大的大小的小,戴口罩那人也摇晃两下,掉出两个六。
汪一呆呆左右看了两眼,气呼呼夺过骰子,屁股一整个调转方向,自己玩了起来。
那人一双眼眸露出一丝笑意,转而黯淡。
洛沱朝他招招手,两人到了落地窗外。
“你丫什么毛病?”
“你年纪小,我不跟你计较,说话礼貌一点。”
“放屁,你想干嘛,她现在不能受刺激。”
“我想照顾她。”良暮摘下口罩,透口气:“见她的时候我会戴上口罩。”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人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你现在扯这个?”
“你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了吗,不想让她痊愈吗。”
洛沱语塞。
白菜面无表情走过来拿着账单:“先生,低消两万。”
洛沱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白菜,见缝插针?
白菜淡淡扫了他一眼:“有白食不吃饿够呛,有便宜不占穷光蛋。”
洛沱很是折服,挑着眉点头不停,似有所悟。
良暮嘴角勾起笑,拿出卡递向白菜:“包月。”
洛沱拿起刷卡机,吊着眼角:“生意忙,不包月,包周二十。”
良暮挑眉:“三周。”
白菜向着洛沱,很是认可:“孺子可教。”
洛沱不以为意:“老板说的,有钱不赚王八蛋。”
良暮戴上口罩:“青出于蓝。”
洛沱在身后喊:“三周后撬不出话马上滚蛋!”
回到汪一身边,汪一依旧不想理他,他摊开手掌,是几颗透明珠子,粗糙地雕成小犬的模样,憨态可掬,玲珑可爱。
洛沱交给良暮票据,瞥了一眼,好家伙,海蓝宝,现在治病门槛这么高了吗?一群神经病。
汪一喜笑颜开,揽到身前:“好,看。”
扯住转身要走的洛沱:“汪二。”
汪一现在走到哪都要问汪二。
洛沱叹口气:“人家比你快活,找Jason玩去了。”
良暮知道Jason是谁,不做任何反应,只陪着汪一玩。
如果不出意外,简灏壬最近都没有时间来看汪一了。
狱中,律师皱眉问:“这份材料哪来的?”
赵优度一脸颓丧:“是个神经病,上次横插一手摁我那个。”
“可信吗?”
“可信,简灏壬抢她女人,可信的不得了。”
律师仔细翻看:“要翻身,很难。”
赵优度眼神阴鸷,满脸狠戾:“我只要把简灏壬拉下水,老子过什么日子,他一天都不能少!”
简灏壬听着助理做报告,眉头轻皱。
“目前那份资料的内容并不完全清楚。”
“是谁帮他。”
“风尚的一位合作经理,良暮。”
“我们有过节?”
“正在查。”
“尽快。”
“好的,关于那份资料,我们知道的是,扳倒赵优度的文件有些漏洞,有个法务人证,可能做了伪证。”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纰漏。”
“开始我们以为那人急着表忠心,现在看来,是想趁乱上位。”
“把漏洞填上,如果真的是伪证,撇开关系,撇不开就遵纪守法,不能让临时员工浑水摸鱼,败坏行业规矩。”
助理闻言了然退去,简灏壬拨通汪一的电话。
“好人。”
“今天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玩珠子,好看。”
简灏壬轻笑一声:“下次也送你一副珠子好不好。”
“珠子,像汪二。”
“那我雕成Jason好不好。”
“什么,时候。”
“……很快,到时候我们一起玩。”
“一起,玩。”
良暮知道对方是谁,他并不着急,汪一为自己做过的,是多少珠子都不能比的。
但汪二总是恨恨地盯着他,良暮颇为无奈,汪一,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