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桓抬起黑眸,看着垂落在地的帷幔。
片刻后,他修长的手指搭在门栓上,轻轻一拨。
扣门声响起来,卫让在外面问:“温桓,你在吗?”
温桓倚在门边,没有理会外面的响动,只定定瞧着那一方帷幔。
过了一会儿,沈姝觉得有些不对,从帷幔后探出头来。
温桓收回视线,抬头去看天边的一轮月。
沈姝轻声问:“不开门吗?”
“不开。”温桓走到桌边,斟了两盏茶,“若是卫让进来,只怕你要在后头躲上半宿了。”
沈姝:“...”
她轻轻瞪了温桓一眼,那他方才还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躲。
真是有点坏。
她指了指门外:“就任卫阁主在外面等吗?晚上怪冷的。”
温桓轻嗤:“冷了,他自然便回去了。”
沈姝说:“哦。”
她有些奇怪,难不成卫让招惹了温桓。
不过温桓回来时便一直同他们在一处,似乎也没有哪里不对。
温桓信手将一盏茶推到她面前:“南巫族的人手段狠辣,桃花朝与他们有些关系。”
沈姝抬头瞧着他。
温桓顿了顿,心下有些烦躁:“楚行之...”
第20章 别怕 或许只是想算计她的一个拥抱。……
楚行之不好。
可楚行之似乎又没什么不好。
楚行之是活在阳光下的小公子,自小被人爱着长大,风趣善谈,有大好的前途。
楚行之有的,温桓都没有。
小楚公子比一般人幸运上一些,而温桓则要不幸一些。
有些事,可以怨天,不能尤人。
而天道本就没有多公允。
温桓嘲弄地弯了弯唇角,所以想要得到什么,他从来不会祈求天道。
屋中的烛火快要燃到尽头,摇摇晃晃,暗了许多。
温桓的眸光晦暗不明,连窗外的月光都绕过了他。
沈姝安静地等待,温桓却沉默着没有说下去。
他整个人笼在阴影中,眉目幽深,看上去孤寂极了。
于是沈姝先开了口:“温桓,你很好的。”
所以不用同任何人比,也不要羡慕任何人。
她想,他们有的,总有一天,温桓也会有,只是要迟一些。
她的语调轻软,并没有温桓时常听到的阿谀,也没有恶意与讥诮,干净纯粹,像阳春三月的明媚日光。
温桓垂下眼眸,沈姝的那只兔子还躺在他的掌心,他的手指搭在它短短的小尾巴上,不明所以地捏了捏。
或许该把这兔子还给她。
杯中的茶水冷了下来,温桓端着茶盏,仰头饮尽。
他平淡地开口:“夜色深了,你该回去了。”
沈姝点头:“卫阁主还在外面吗?”
“他还没走。”温桓耳力极佳,外面有轻微的杯盏碰撞之声。
卫让大概以为他有事出去了,正坐在外头自斟自饮,等着他回来。
“那...”沈姝的面上露出些为难之色。
那她要怎么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