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桓看了一会儿,转身想离开,可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他倚在门边,安安静静地看着外头熙熙攘攘的人潮。
人间多热闹啊。
他闭了闭眼,手中忽然被塞进了样东西。温桓抬头,瞧见沈姝正同他笑:“你的手好像受伤了,回去记得擦一擦药。”
温桓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左手,陈年伤疤上覆着层干涸的血痂。
他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沈姝拉着他的手腕往外走,没问他究竟怎么了。
他一定是难过了,只不过不想对别人说。
每个人都有说不出口的难过。
回到客栈时,温桓自袖中取出了那瓶药粉,小瓷瓶外包了张锦帕,一角绣了朵开得明媚的迎春花。
锦帕上写着一行隽秀小字——温桓,别不开心了。
第19章 兔子 要不你躲一躲。
虽然有了温桓和楚行之,卫让不必再心疼明珠阁那点可怜的公费,但四人还是回到了那家简陋破败的客栈。
原因无他,因着桃花朝,好一些的客栈早住满了,只剩下这些偏僻的所在,勉强还剩着一两个房间。
温桓不动声色地朝客栈二楼看了一眼,果然,客栈并没有修缮窗棂,黑漆漆的两道缝,一左一右,倒是颇为对称。
他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问掌柜:“只剩下一间空房了吗?”
掌柜点头,那间是天字号的房间,价钱自然也要贵上一些。
他以为温桓不满价钱,刚要再说些什么,一块碎银丢到他面前。
温桓嗓音淡淡:“不必找了,剩下的钱明日去请个木匠,将门窗修一修。”
掌柜是个人精,瞧了眼站在一旁的卫让和沈姝,登时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这银子远比修窗子用的多上许多,他喜笑颜开地道谢,又叫小二带几人上去。
走上楼,小二殷勤地推开房门:“就是这里了,您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叫我。”
这间房要宽敞许多,里面的一应陈设也要好些。
最重要的是,几扇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炭火又烧得足,虽称不上温暖如春,却能让人在严寒的冬夜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温桓往里面看了一眼,信手将门带上:“换一间。”
卫让瞠目结舌:“这不是挺好的吗?换什么?”
温桓的目光在沈姝身上一顿,她偏着头,也疑惑地看过来。
“不喜欢。”温桓移开视线,漫不经心地说了三个字。
小二有些为难:“可确实只剩下这一间房了。”
温桓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食指搭在袖摆轻叩。
楚行之挠了挠头:“我的房间倒是就在不远处,不过与这间也差不多。”
温桓“嗯”了一声,目光转向卫让和沈姝的方向。
沈姝垂着眼眸笑了笑,可真挑剔啊。
不过温桓今晚如此反常,大概是因为心中不好受。
最终,卫让十分大度地拍了拍温桓的肩:“要不我同你换。”
温桓抬起黑眸,静静看了沈姝一眼。
沈姝张了张口,其实她想同温桓说,那间的窗子还没修好,夜里挺冷的,你别换。
不过这有些过于失礼了。
意识到这点,她的颊边有些红,最终问两人:“有需要帮忙的吗?”
温桓拎着包裹,转身朝二楼走去,似乎还是不开心。
倒是卫让“啧”了一声,将房中打量了一番,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在屋中转了一圈,觉得没哪儿不好,处处都是烧钱的快乐。他若有所思地站在朱漆屏风前,瞧着上面绘的岁寒三友。
所以,温桓今晚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