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蒋瑶光吐掉瓜子壳,神秘兮兮道:“我还听说苏晋有龙阳之好,与周景风那个纨绔子是一对儿,两人经常一起出入行馆酒楼,估计苏晋早就不清白了。虽无法同女子……但倒底可以同男子……只是可惜苏晋的一世英名尽毁于周景风之手。”这话可不敢随意乱传,当初第一个传苏晋断袖的人就被他给弄死了。
赵明檀:“……”
秦珊珊:“……”
之所以有此隐秘传闻,皆是那场选妻宴所起的风波。
苏晋有隐疾,无法娶妻,却经常与衍王府的纨绔世子出入,渐渐的,上层官僚圈里就传出苏晋和周景风的流言。据说周景风对苏晋并不坚贞,爱喝花酒,男女通吃。
大家畏惧苏晋的权势,以及前有被弄死的第一个造谣者,都不敢往外传,只敢关起门上骂评两句。
可怜,谪仙般的苏晋竟被周景风这样的人渣玷污了。
蒋瑶光想到此,顿生感慨:“哎,苏晋也蛮可怜,没法娶妻生子,就自暴自弃委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纨绔子,还将自己搞得这般卑微。”
赵明檀:“……流言当不得真!苏晋和周景风只是朋友,别瞎传他人坏话!”
苏晋喜欢的是她,爱的也是她!
衍王府的世子爷只是他的至交好友,只是没人相信铁血有手腕的首辅会同盛京城有名的纨绔子交友?
蒋瑶光摸了摸下巴,振振有词道:“无风不起浪!”
赵明檀张了张嘴,没吭声。
如果她说苏晋喜欢她,而她想嫁给苏晋。两个小伙伴估计会以为她疯了吧?
秦珊珊掏了掏耳朵,斜眼乜了一眼蒋瑶光:“凭白听了一耳脏东西,也不知要用什么才洗的干净,真真受罪儿。 ”
蒋瑶光八卦得兴起,自然不爽:“矫情精,不喜欢听,捂上耳朵便是。”
刚消停下来,眼看又要掐起来,赵明檀赶紧一手挽着一个,笑眯眯道:“听说城西新开了一家江南食府,聘请的大厨擅长当地水乡各种风味儿的吃食,不如一道去尝尝鲜儿。”
秦珊珊往左扭头:“哼。”
蒋瑶光往右甩头:“哼。”
*
且说苏晋回府换了一身官袍,便入宫面圣了。
一路行过重重宫门,巍峨耸立的殿宇无不彰显着天家王朝的威严,红墙朱瓦,汉白玉石阶,于阳光下熠熠生辉,却神圣不可侵犯。
苏晋拾阶而上,看着近在眼前的勤政殿,极淡地扯了扯嘴角。里面坐着掌控天下命脉和生杀大权的帝王,包括他的荣辱和权力,苏家由鼎盛到落魄、再到如今势起,皆是周氏皇族所授。
太子周淮乾从旁侧走廊转过来,负手背后,俨然一副储君轻傲的模样:“听说苏大人褚州一案变得相当漂亮,当地百姓大块人心,苏大人临行前,百姓们赠予红锦相送,感念苏大人对褚州百姓的大恩大德,可谓与忠肝义胆不畏强权的比干无异。褚州该除的贪官污吏皆一一铲除,就是不知大人如此手眼通天,可将赃银全部追缴了回来?”
苏晋拱手见礼,不卑不亢地回道:“臣虽肃清褚州官场,可贪官贪污所得的赃银近半数已隐秘流入民间,想要全部追缴回国库,不是易事。殿下如此关注赃银动向,日后询问大理寺卿即可,臣已将追缴税银后事交由大理寺追查。”
太子暗自松了口气,说道:“父皇召孤前来听苏大人汇报褚州一事,大人请。”
苏晋道:“太子殿下,先请!”
在尊卑宫仪上,苏晋向来一板一眼,绝不逾越丁点。等太子撩袍踏入,苏晋方才落后半步进入勤政殿。
玄德帝见状,对自己当年破格提拔苏晋颇感欣慰,苏晋并没被滔天的权柄腐蚀掉人臣的忠心,对能力稍次的储君亦是恭敬有加,态度未见任何轻慢。
等苏晋禀告完褚州一案,玄德帝越发满意了,而太子也彻底松了口气。
“苏爱卿的额头,这是怎么了?”玄德帝瞧见苏晋脑门上的伤,突然问道。
“回陛下,臣不小心磕到了头。”
“哈哈哈,爱卿年纪轻轻,走路可要悠着点。”
“谢陛下关怀!”
玄德帝又道:“爱卿立了大功,让朕好好想想,该如何赏赐爱卿?”
苏晋道:“为陛下分忧,是臣应尽的本分。”
苏晋有为人臣的自觉,玄德帝却不能真的什么都不赏,便赏了金银珠宝一类的财物,甚至又将前朝旧臣的大宅子赐予苏府,以示龙恩浩荡。
……
锦绣阁。
衍王府世子周景风懒洋洋地歪在椅上,眯着双半醉的桃花眼,举杯道:“来,喝一杯!祝我们苏大人远在千里之外,运筹帷幄,成功将第一号情敌赶出盛京城。”
苏晋慢悠悠地转动杯盏,玉盏中的酒液映着他的眉眼:“我没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