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短命白月光——谁家团子
时间:2022-02-15 17:29:25

  “哦。”赵明檀目光躲闪,“我在苏府后院捡的,也不知是谁折断丢弃在地上,我见花枝甚是新鲜,显然是刚折下不久,心里一时欢喜,就顺手捡了。”

  秦氏觎了一眼赵明檀,敲打道:“苏大人风华正茂,权力正盛,这样长得俊又有能力的男子对不经事的女孩子诱惑可不轻,你可别晃了心神。哪怕他再好,都不堪为良配!”

  赵明檀搭聋着眸眼,没吭声。

  她知道母亲的考量和顾虑,除了苏晋身患有疾的缺陷,还有官场倾轧政见各异的缘由。

  忠恩伯府和秦国公府形同一家,在朝政上立场相同,而宫中的梅贵妃出自秦国公府,梅贵妃膝下育有一即将成年的皇子。如果苏晋同忠恩伯府结亲,在外人眼里,意味着秦、赵、苏三家和梅贵妃势成一脉,皇子之间的平衡即将被打破,由以前的平西王和太子势均力敌,变成三王鼎立,对天家来说可谓大忌。

  秦国公府当年手握重兵,外公居安思危,毫不犹豫地解甲归田,并勒令家中后嗣弃武从文,当时大舅舅已是中郎将,只得遵父命重走仕途,其间的艰辛自不必说。秦国公府没有手握军权那般风光,可也不必担忧头顶时刻悬着利刃,但谁也没想到大姑姑秦如梅竟会进宫为妃,一跃成了贵妃,膝下还育有一皇子。而忠恩伯府祖上曾牵连皇家储位之争,降过一次爵,从公府降为伯府,所以赵子安行走官场信奉的便是守住赵家基业不激进,不搅入皇嗣争斗。

  而,苏晋是变数。

  一旦忠恩伯府和苏晋结亲,朝局势必重新洗牌。

  赵明檀黛眉紧蹙,忧心忡忡。

  之前并没考虑过这么多,只一门心思想要弥补前世的遗憾。难道她躲过了太子的算计,也逃不过政治联姻的种种衡量吗?

  世家贵女的婚事,往往掺杂了太多家族利益牵扯,要家世相配,要能光耀门楣,要互有助益……

  她与苏晋成婚的话,要考虑的是朝局政治变动,还牵扯到天家储君的利益纷争……

  不论前世今生,苏晋要娶她都不是一件易事。

  她和秦珏表哥之间倒是不用种种思量,可偏偏他们心意不相通,有了上辈子的那段记忆,她是绝无可能嫁秦珏。

  回到清照院,赵明檀将紫薇花插入高脚青花瓷花瓶,精心养护,勤换水,但也不过延续了四五天的花期。

  她拨了拨枯萎的花瓶,自言自语地说:“这一世,他能如愿到赵家下聘吗?”

  前世的遗憾,今生当真能弥补吗?

  她想办法规避太子,可她的家世、赵秦两家和梅贵妃之间的关系却是她斩不断的。

  *

  赵明溪婚事将近,虽只是五品良媛,但需筹备的事宜不少。秦氏不愿落人苛待庶女的口舌,事事亲力亲办,对赵明溪曾经暗害赵明檀一事绝口不提半句,更是请了宫中有资历的夏嬷嬷教导赵明溪宫规礼仪以及宫闱间的生存之道,不求她为忠恩伯府添荣纳彩,只求她安稳侍奉东宫,莫要行差走错拖累赵家。

  秦氏憎恨赵明溪生母,能对一介庶女做到这份上,不厚待不苛待也不迁怒,实属不易。

  比之大多高门内宅中步履薄冰的庶女,赵明溪的处境已然在天上。

  闲暇之余,秦氏问起夏嬷嬷赵明溪的学习情况,夏嬷嬷夸赞道:“二姑娘聪慧,心思灵巧,学得快,没用多久便对宫中的规矩礼仪烂熟于心。不过……”

  秦氏:“不过什么,请嬷嬷言明。”

  夏嬷嬷犹豫了一下,道:“不过二姑娘时常向老奴旁敲侧击宫中各位贵人的喜好,打听贵人们的好恶忌讳之类,以及一些道听途说的秘闻。在宫里行走,打探这些本也无可厚非,可这与夫人让老奴教授二姑娘谨言慎行、低调守庸之道相悖。据老奴观察,这二姑娘心大,不知是福还是祸?”夏嬷嬷受过梅贵妃的恩惠,才会多提两句。

  夏嬷嬷行走宫内多年,眼睛早已练就火眼金睛,赵明溪是何种心性瞒不过她的毒眼。心比天高,看似聪明,实则不过是耍弄心机的小聪明,装乖卖巧,却又差点火候,道行深的很容易识破,赵明溪的格局和那点内宅的小聪明小手段、以及略显平庸的容貌不足以支撑起她的野心。

  “多谢嬷嬷!”

  秦氏自然知晓赵明溪心术不正,原本想将赵明溪许配给同秦赵两家没有利益牵扯的人家,可现在入东宫已是事实。赵明溪的分量不足以让赵家隶属于东宫阵营,怕就怕赵明溪生事惹出祸端。

  好在还有明檀,明檀的婚事万不可跟宫内、跟朝局扯上联系。

  赵明溪站立在门后,手指死死地绞着绣帕,眸眼一片郁色。

  “心大?是福还是祸?就这般容易被人看出来吗?”

  她的前程高着呢,总有一天,她这个庶女才是忠恩伯府的荣耀。赵明檀占嫡又如何,长得美又如何,从小到大还不是被她笼络耍得团团转?

  转眼,眸中郁色消散。

  赵明溪学规矩之余,还不忘趁入东宫前到赵明檀跟前找存在感。不过,手段比之前更加高明,润物细无声地表露出自己的优越感,炫耀自己的高嫁,踩贬赵明檀。

  赵明檀每每都是一种看猴戏的态度,我就静静地看你演看你表现,此刻有多嘚瑟,日后便有多悔不当初。

  赵明溪的仪态学得好,可见是真下了苦功夫,整个人的精气神较之前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前的小家子气隐隐消散,举手投足间端着贵女的大气端庄,但却给人营造出一种刻意的感觉。

  “姐姐,这两日都忙些什么?姐姐同珏表哥的婚事暂且搁置,想来应是清闲得紧,怎得比待嫁的妹妹还要忙碌?”赵明溪捻着帕子捂了捂嘴,轻声细语地问道。

  赵明檀正在练字,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赵明溪,继续临摹兰亭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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