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厌世状元郎(穿书)——七月犁
时间:2022-02-16 07:34:28

  怪不得,吉安抿唇。

  见闺女不高兴,吉孟氏抬手捏了捏她的鼻,笑道:“我跟郝掌柜说好了,以后再有这样繁复的大活,多推推坊里年轻的绣娘。我老了,眼睛和佟师傅一样,不太好使了。”

  “下午没事,我给您敷一敷。”吉安挽上她娘:“知县闺女成亲,不会只缺一件喜服吧?”

  “普通的帕子、绣囊,坊里做。专门用来装打赏银子的锦囊,要六十只,我给你接了。还有一件十二扇的小桌屏,屏上绣经文,这是要送予新郎祖母的。郝掌柜拿你之前绣的桌屏,给知县夫人过过目。她点了头的,开价十两银。”

  十两银!吉安有点激动:“我绣。”

  她旁敲侧击地向爹打听过,大景立女户,要交一大笔银子。对成亲这件事,她内心里一点抵触都没有。关键是万一嫁不掉呢?那总不能绞了发,去庵里吃斋念佛吧。

  不管怎样,她始终认为只要手里有钱,路总会好走些。

  “冬日里没事,正好打发闲。”吉孟氏活动着十指:“等忙完这一茬,估计也开春了。”一年又一年,日子真不经过。搂过闺女,娘俩头靠着头。也不知她怀里这块肉会飞到哪家去?

  驴车才到村头,就有皮小子跑去吉家门口叫嚷。

  “你家驴回来了。”

  才吃过午饭的朱氏,压根没想到他们这么快着家。小跑出门一瞧,还真是她家的驴,赶紧迎上去。

  “爹,当家的,你们没在县里用午饭?”

  “没有,”吉诚将驴车直接赶去后院。

  吉家的后院足有两亩地,一边圈了小菜园,种些大葱、韭菜什的。一边是牛棚、鸡圈,后门旁还码了一间犬舍。半人高的大黄狗,见着驴回来,兴奋地大甩尾巴,汪汪直叫。

  吉安下车,就见二嫂洪氏领着两岁的女儿欣欣,和黄氏、吉欣然母女已经在等着了。从袖口里掏出绣囊,朝着头发有点稀疏的小丫丫招手。

  “小姑给你带糖了。”

  她虽不亲近家中晚辈,但每回去县里、镇上,总会带些孩子喜欢的零嘴回来,也花不了几文钱。

  “快快谢谢姑姑。”洪氏上头两儿子,怀上第三胎的时候,就天天念叨肚里是个闺女。还真被她给叫来了,生下闺女,没等娃睁眼就直说她闺女像足了姑。

  吉俞开始还附和,后来闺女满周岁了,小模样也出来了,再不好意思跟着媳妇瞎说。

  听说有糖,小欣欣粉嫩嫩的小嘴就兜不住口水了,挪动小短腿像吃醉了酒,东倒西歪地跑向前去,两肉手团在一起:“谢姑。”

  这糖是早上在货郎摊上买的,买时就让货郎分好了。吉安取出一份,送到小丫丫手里:“回去跟哥哥一起吃。”

  两圆眼盯着手里的糖,小欣欣哪还听得见她姑在说什。吉安瞧她这样,面上不由得柔和了两分,将剩下的那份递给吉欣然。大房的,她之前就给了大哥。

  前世就是这般,吉欣然握着手中的糖,心里滋味难言:“今日去县城,小姑有听闻什么趣事吗?”

  趣事?吉安轻眨了下眼,吉欣然不会无缘无故有这一问。可她明明记得书里对吉彦乡试前的这段时日,着笔并不重。

  “没有。”

  吉欣然也只是随口一问,将手中的糖收好,过去帮忙搬布匹回正屋。今儿十月初十了,抬眼上望晴空。明日大伯交完税粮,天就会变,接着下雪。

  雪后,齐州府发生了一件大事。齐州府知州骆斌云,连同他的两个亲信一起消失了。这骆斌云,是现任内阁首辅张仲嫡亲外甥。

  张仲长姐,就骆斌云一个孩子。他出事,可谓是要了张仲长姐的命。京城张家连连派人来齐州,可惜一无所获。前世直到谭家被抄没时,骆斌云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之所以会在意此事,是因骆斌云消失三月后,刑部郎中谭志敏被放到齐州,接任齐州府知州。谭志敏就是她前世夫君谭東的父亲,此人面上清和,内里却阴毒狡猾,极爱酷刑。

  他被派到齐州,也是为查骆斌云失踪一事。只是比起知府马骞的明哲保身,他太过自信了。以为背后有张仲撑着,就可以逮谁咬谁。

  晟安九年,谭家被抄。奉旨而来的骆愈,跟骆斌云同宗,是张仲长姐记在名下的嗣子。

  估计张仲也没想到,谭志敏在讨好宣文侯不成后,竟有胆子敢攀咬他。说宣文侯与骆斌云失踪一案有关,可又无凭无据。

  宣文侯楚陌,年仅三十,手握三十万大军,一个张仲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

  谭家老少被流放辽边,辽边是宣文侯北伐军驻守的地儿。

  吉欣然不清楚谭志敏有没有撑到辽边,反正她是累死在半道上。死时也不觉可怕,倒是有些庆幸,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战战兢兢地活着了。

  将布匹放在堂屋的榻上,吉欣然轻吐一口气,双目模糊。

  “怎么哭了?”吉安双手提着一只大布袋,布袋中塞满了各色碎布。她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吉欣然。难道真的有事要发生?能叫吉欣然哭的,又会是什么事,关于谁?

  吉欣然慌忙擦去眼泪:“没有,我我只是眼里进了尘。”

  是吗?她又不瞎。放下大布袋,吉安转身出了正房。收在怀里的一双金镯,有点碍事,她打算回房将它们藏起来。还有今天刚得的小银锭子,放身上也怪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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