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得瑟瑟发抖,还怎么舍身献媚?何况她要的正是被人剥去这身衣裳哩。
眼看实在没共同话题,郭暖只能讪讪地走到书案前,“陛下,臣女为您研墨罢。”
很自来熟地干起了宫女的差事,但比起前几回的敷衍塞责,这回可是相当卖力。
要是他不那么勤政倒好了,现摆着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不顾,奏折有什么可看的?郭暖忍不住腹诽。
好在皇帝还懂点礼数,埋头批了半个时辰的奏章,总算抽空跟她搭话,“说罢,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事想要求朕?”
自以为看出对方心意。
这会子他已决定,若郭暖来向他请辞,要指婚给那名侍卫,他便立时揭露身份,成就一段如意佳缘。
想想自己确实不太厚道,瞒得小姑娘至今——她若不是情有所属,那日也不会主动献身。
想起郭暖眼含珠泪、在他身下嘤咛的情状,皇帝便觉一阵酥软,这样可爱的女孩子,自不该叫她心碎的。
然而郭暖却只是默默摇头,“无事。”
她要侍寝,这种话也不能明说,总得皇帝意会才行,不然她可成什么人了?
“真的没有?”陆鸣镝仍不肯死心追问道。
莫非怕他不肯成全?想到此处,便又多加了一份鼓励。
郭暖却只是拨浪鼓似的摇头,“真的没有,陛下上月给我的赏赐已够多了,臣女别无所求。”
陆鸣镝神色微微冷淡下来,“这些日子,难道你不曾见过什么人,听过什么话?”
郭暖微微吃了一惊,难道她跟商陆的私会被人发现了?不,不可能,若真如此,郑流云早就抓着这件事大做文章,她也该被拉去浸猪笼。
也许皇帝只是随口一问,郭暖定定神道:“陛下所说,莫非是指郑家三郎?他不慎摔伤了腿,又迁怒于我家阿兄,的确上门来闹事过,不过问题已解决了。”
这个倒出乎皇帝意外,那郑家竟如此惫懒?看来吃的苦头还不够大。
回头还得让福泉再敲打敲打。
郭暖这会子已有些迫不及待了,再不加快动作,待会儿到了用膳的钟点,更没机会。
她索性两眼一闭,用力将砚台飞转起来,泥点子般的墨汁一股脑溅到她衣裳上,转眼粉妆玉琢的姑娘就成了一只花脸猫。
郭暖故作惊讶,“哎呀!袖子弄脏了。”
福泉忙进门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这怎生是好?要不奴才送您回慈宁宫?”
郭暖板着脸,“这副模样让我如何见人?”
她是不肯这般走回去的。
福泉也没想到她故意生事,只当是不小心——就说了这等千金小姐做不惯,陛下偏不肯听,待会儿别闹得哭鼻子才好哩。
所幸郭暖为人厚道,并未吵嚷,只体贴地向他道:“烦请公公为我跑一趟慈宁宫……”
留下她跟皇帝单独相处,机会便充裕多了。
福泉自然义不容辞,正要跑腿,皇帝却淡淡道:“不必费事,壁橱里就有替换的衣裳。”
这回可不止郭暖,连福泉都觉得稀奇,陛下几时连女子衣物都备下了?
等走过去一瞧,居然都是京中时新的样式,且件件合乎郭暖身量,福泉心里便洞若观火。
郭暖是瞧出来了,看来皇帝对她并非无意,只是碍着面子才不好下手——到底她是名门之后,风险太大。
那她更得积极些,好让他主动进攻。
郭暖指着脖颈上乌漆墨黑的一团,皱眉道:“这样脏相,纵换了新衣也得糟蹋,不知陛下此处可有地方可供洗濯么?”
建章宫乃皇帝寝宫,自然配有沐浴的净室,她这话明知故问。
不过用这副天真未凿的语气说来,旁人也未起疑。
福泉便有些踌躇,陛下素性好洁,能准女子进寝宫已属破例,更别说净房了,再说,她一个外臣之女,在陛下的寝宫沐浴更衣,就不怕传出去惹人误会,损了名声?
到底还是皇帝松了口,“也罢,福泉你引她过去,把门口的侍卫撤走,不许窥伺。”
自然是为了小姑娘名节着想,然而郭暖听着却暗暗称愿,觉得皇帝这是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到底正在血气方刚之年,看见裸女哪忍得住?
到了净房,郭暖本来还想试试那一方清澈见底的泉池,然而福泉许是怕她把泉水染黑了,执意搬了个大桶来,等里头注满热水,便庄严肃穆地走了出去。
郭暖惬意地泡在浴桶里,赤条条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