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朕不是亲爹——天行有道
时间:2022-02-18 07:33:51

  采青眼看天色已晚,小姐却又披衣起身,不禁讶道:“您往哪儿去?”

  郭暖支支吾吾的。

  采青顿时意会,“方才那封密函是商侍卫托人送来?”难怪呢,哪来的小太监这样不懂规矩,直愣愣地往人身上撞。

  她不免叹道:“姑娘还要见他么?”

  虽然不知那一夜发生何事,可看姑娘回家后总是神色怔忪、耿耿不寐的,采青便知道不妙。

  好容易姑娘下定决心打算承顺媚上了,这人偏又来撩拨,也不知安的什么心肠!

  采青愤愤道:“奴婢去跟他说清楚。”

  没见过这样死缠烂打的,姑娘对他有几分好感,那原是他的福气,怎么癞□□还想吃起天鹅肉来?

  郭暖连忙拦住,“不用,我自己去说。”

  顿了顿,“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她神情坚定,看似不可动摇,然而采青还是有些担忧,生怕那人三言两语就把姑娘给说动了。

  失爱事小,失节事大,她怎可眼睁睁看着姑娘往火坑里跳?

  可她又哪晓得,早在自己蒙在鼓中时,雷池已然越过了。

  *

  因为是去谈分手的,郭暖打扮得也格外保守,夏衣之外,又加了件罩衫,衣襟上的纽子系到了最顶上,反正这会子凉风习习,倒也不怎么热。

  一路上她都在默默盘算腹稿,该怎么样说才显得婉转些,最好能和平痛快地解决这件事——她到底身份不凡,对方却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逼急了对谁都没好处。

  何况,商陆又是她平生第一个为之动心的男子,无论如何,郭暖都不想破坏这份美好的回忆。

  主仆俩行色匆匆,却不巧撞上刚从寿康宫出来的郑流云,她不免微哂,“姐姐还真是锲而不舍,都入夜了,还往建章宫去,如此毅力,实在令人可敬可叹。”

  显然中午的事已经传开了,不过彤史上并无记名,似乎郭暖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见徒有好相貌是无用的,面对这样水性女子,陛下又怎可能上当?

  难怪郑流云口吻分外得意。

  郭暖轻轻笑道,“但至少陛下肯留我沐浴,某些人只怕连建章宫的地砖都没摸过呢,我倒是佩服妹妹,在我离宫那些日子,听闻妹妹一直侍奉郑太后榻前,未能有寸步远离,这等孝心,实在令我自愧弗如。”

  分明指她无用,大好机会都抓不住。

  郑流云气得吹胡子瞪眼,“别以为陛下对你说几句好话,你就能入主中宫了,那不过是看在郭家面子。立后要的是能母仪天下,你看看自己,可有哪点当得起么?”

  看来郑流云的耐心也大不如前,耽搁这么久,眼看着岁数都要大了,婚事却仍无眉目,怎叫她不着急?

  郭暖笑盈盈地道:“这天下是皇帝的,当不当得起自然由皇帝说了算,旁人再怎么吹得天花乱坠,入不得陛下法眼,一样也是无用的。”

  “你……”郑流云气结,她苦心经营才学,自是为了在舆论上占据优势,如今被郭暖一语道破,难免有些恼羞成怒——话糙理不糙,这也正是她担心的。

  可是她凭什么被个草包美人这般贬低?

  郑流云待要反唇相讥,福泉却过来了,“两位姑娘都在,奴才可赶了个巧!”

  看他从宫道来的方向,该是特意看望郑太后的,这么说,陛下即刻也会过来?

  郑流云立马转怒为喜,“福公公,许久不见您老人家,可要进来喝杯茶?”

  福泉打着哈哈,“那敢情好,郭姑娘不如一同过来?”

  郑流云虽然不乐意,当着人面也不容她拒绝,那样就太小气了,只敷衍地道:“郭姑娘也一起来罢。”

  但郭暖却微笑着道:“不用,我还有事,妹妹自便罢。”

  她竟这样知情识趣,郑流云不禁喜上眉梢,对她的恶感也稍稍减轻了些——说起来两人也并无仇隙,无非各为其主罢了。

  不到万不得已,犯不着撕破脸。

  “那我就不勉强妹妹了。”两人彼此施了一礼,郑流云便殷切地转向福泉,“公公,快进屋里坐罢。”

  福泉望着郭暖离开的身影,不禁若有所思。

  郭姑娘漏夜出行,陛下又推迟了请安的时辰,这两者会否有何联系呢?

  *

  郭暖踏着满地芳草来到上林苑,湖边依旧立着那一袭熟悉的青衫。

  只是半月没来,园中花木已相当繁盛,都快及膝盖高了。

  郭暖小心翼翼拨开那些扶疏的枝叶,以免草籽和花粉沾到衣裙上,命采青在篱笆外把守,自己且慢悠悠地往湖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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