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桌上摆着一壶酸梅汁,郭暖便笑道:“臣女刚服了些祛风解暑的汤药,那药性与酒水相冲,便以此物暂代。”
皇帝这里的梅汁也调得极好,酸酸甜甜,比外头摊贩卖的更清爽。郭暖一时倒有些狐疑,莫非特意为她准备的?营帐里都是男子,未必喜欢这个。
加之桌上又都是些易于消化的菜肴,蒸蛋羹、酿南瓜、虾丸鸡皮汤等等,看着虽叫人食指大动,郭暖却有些疑心生暗鬼。
当然皇帝不可能得知她有孕——就算知道,也不该设宴款待,而是乱棍打死了。
郭暖按捺住疑疑惑惑的心情,陪笑着又递过去一杯,眼看皇帝已带了七八分醉意,她试着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陛下?”
没应答,喝醉了的人合该是眼睛发直的。
接下来,便直待顺理成章了。
郭暖尝试将他拖到后方那张软榻上,然而她忽略了一个问题——他太重了。
以她的力气没可能抱动他,郭暖只能想了个笨法子,她找来一张波斯国上贡的毛毯,密密层层地包覆住他,如此方能在不损坏衣物的前提下顺利成事。
使出吃奶的劲,总算将半边身子弄到榻上,本来还要给他脱鞋,郭暖犹豫一下还是算了,万一皇帝有脚臭那她不就自作自受了么?
正欲除去两人衣衫,郭暖想了想,到底有些不保险,万一皇帝还未睡熟可怎么办?
于是拔下头上发簪,便要在他肩窝上戳戳看,若问起来,就说自己打算针灸好了。
陆鸣镝可没想到这女子如此鲁莽,他再不醒,他也不是人,于是当簪尖距离肌肤只有寸许的时候,陆鸣镝倏然抬眸,“你想做什么?”
郭暖:……
她忽然发觉自己所想的借口并不十分高明,这簪子太粗了,没人会将它当银针使。
情急之下的郭暖想了个妙招,她顺势将其余几只钗也拔了下来,任凭青丝如瀑落下,随即娇媚无限地望着身下人道:“陛下您觉得我想做什么?”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不信皇帝还看不出来意。
陆鸣镝倏然含住她的唇,还报复性的轻轻咬了两口。
郭暖吃痛,恨不得反咬回去,哪有第一次就这样的?
然而接下来她却来不及思考了,只见男人随手在她耳后-穴道处拂了拂,一股深沉的困意袭来,她径自睡了过去。
陆鸣镝望着她颈窝处露出的一截红绳,从胸脯一直延伸到腰腹处,正是连接那肚兜的脆弱牵绊,仿佛一扯就能断裂——自然是故意的。
看来她真想把自己送给他。
喉咙里不自觉地咕咽了一下,陆鸣镝微微抬手,为她将衣衫解开。
他不会趁人之危,更不想伤了她的身子,但既然已经来了,他自然得成全。
随即,他也静静地躺了下去。
*
晨曦微露,营帐外的空地上却有一双丽影窃窃私语。
彭城公主小声道:“待会儿我引你进去,不管陛下是否碰你,你都得大肆声张,成败只在今日,明白了么?”
她耽搁了几日,自然并非贪图安逸,而是忙着另一件大事——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哄得郑流云前来,这死丫头不但爱面子,脾气也倔,说什么都不肯丢人现眼,只是她不想想,如今的皇帝就像块唐僧肉,各方妖怪都等着品尝,人家可没她这样大度。
若再来迟些,恐怕连汤渣都没了。
好在郭暖那蹄子身体也不怎么好,又说是中暑,想来皇帝不至于占她便宜,那便还有机会。
郑流云鞋袜还沾着草叶上的露珠,她是连夜被彭城公主带来这山里的,为怕引人生疑,连轿夫都没雇,两个弱女子互相扶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攀上来。
如今也只好孤掷一注了。
郑流云勉强点头,“公主,您可得盯紧些。”
彭城公主满口答应着,“放心,待会儿你一嚷嚷,我自当为你作证,绝不会让你无辜受屈的。”
估摸着皇帝这会子还未起身,帐外又恰巧无人值守,真是天时地利。
彭城公主只觉连老天爷都站在自己这边,愈发催促郑流云快快行事。
郑流云犹豫刹那,到底还是搴帘进去,没多时,果然传来尖叫之音。
比自己预期中的还嘹亮,彭城公主满意颔首,这不是很能演么?
便也跟着迅速地冲进去,准备来个捉奸拿双,映入她眼帘的还真是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只不过,那女子瞧着怎恁般眼熟呢?
郑流云又羞又气,已是掩面退了出去。
彭城公主气急败坏,指着榻上那对奸夫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