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许桃桃就是因为担心原著中那些个下人教坏平安,所以遣散下人,又因为原身名声不好,为了避免男主找上门来,才大施救济。加之战乱天灾,捐破产了也就罢了,身上还是留了几分体己,不担心活不下去。
这些零零碎碎加在一起,才最后导致许桃桃只身一人带着平安来到桐花村里。说到底,都是原来的短命结局在身后追着,不得已做出的选择。
若是家中衣食无忧,平安还能正常成长,那谁愿意乱世之中无依无靠呢。
只是许桃桃还是有些好笑,想到李管家虽说是卷银子跑路的逃奴,但却阴差阳错成了她的助力,真是不知说什么好。而且,怎得她当时随意捐赠接济的人,一个个爬得那么老快,山里绿林暂且不谈,现在竟然连朝廷里都有了?
还是当时太过急躁,做慈善的时候一下子铺张开来,竟然让受惠的人群基数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导致自己现在走哪哪都有人喊自己大恩人。
这让许桃桃有些懊恼,她想着安身立命便好,却还是冥冥之中和主线剧情纠缠起来。
毕竟是一城首富,体量太过庞大,稍微做些什么都能产生大幅影响,也难怪原著里会养成个大反派了。
但事已至此,许桃桃也只能接受现实。
思来想去,又与枝儿他们话了片刻,她叫过一个小厮,让他把府里的帐房先生及所有下人全都叫了过来。
——办事之前先清点人手,这是上辈子她那个倒霉爹最后留下的一句至理名言。
第17章 破产第十七天
破产第十七天
这所谓李府看着三进大院人手众多,实际上真正有身契在府里的不过寥寥,其他都是雇佣关系。
人太多会导致府内银子不够开销,许桃桃一问账房先生,便知道这李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正经银子其实早就给李管家挥霍光了。
所以就算许桃桃现在将人逮了个现行,也拿不回自己丢去的那些银子。
她盘算了一下,剩下的东西也就是这间三进宅子,沿街的两所商铺,还有郊野的田地。
但因为这李管家好赌,所以田地竟也抵押了一大半出去,如今手头只剩下三十亩左右的数目。
又听那帐房先生诉苦道,这李管家好吃懒做,只知道做些表面功夫欺瞒那些报恩的人,收敛银子,却不晓得自己开荒种地,现在那郊野的地块都已经荒废许久了。
得知了这些事实,许桃桃是既安心又担心。
她安心在不会凭空多出大笔的财富,管理运作起来方便不说,瞒着平安也瞒得住。而担心则担心在这田地长久未开垦,需要借助大量的人力物力。
这个时代耕地的水平还很原始,需要靠耕牛来拉犁,速度很慢,买牛又昂贵。
虽然许桃桃能记得历史书上古代农具的发展沿革过程,但只是知道长什么样子,真要去发明还是费点劲。这种东西就像制茶一样,她提供的只是超时代的一些概念和思想,但却需要专业的从业者来予以实施才行。
若是有个木匠就好了,许桃桃想。
站在门前院子的下人中,许桃桃首先将一些不必要的丫鬟小厮还有门番给遣走了,护院留下两名,轮流看门和巡逻,帐房先生和打杂煮饭的嬷嬷留下,其他便没有了。
共留下的人中,只有嬷嬷和护院是有身契,在人市上买回来的,账房先生只是雇佣关系,一月现结一千五百文钱。
除了这些人,许桃桃现在急需的是田地里干活的雇佣工。
士农工商,这账房先生就属于“工”的阶层,按照许桃桃的想法,他应该能认识些外头的工人。
便问道:“先生,这城中如何招工?”
账房先生心领神会:“小姐是想找人将外头那几十亩田给种上?”
许桃桃点点头。
那账房先生思忖片刻,道:“通行的做法,是雇佣长工,或是直接将田租出去,隔些日子收税,小姐是怎么个想法?”
许桃桃道:“我是要种自己的东西,对庄稼的品质要求较高。”
账房先生长者一缕美髯,闻言抚须而笑,道:“那便是雇工了。”
他又问道:“不知小姐要种的是什么?”
许桃桃想了想,道:“暂定是小麦。”
“若是小麦,现已过了季节,得等到冬日才能种下一茬了。”那帐房先生道。
许桃桃见他见多识广,又为人亲和,想必先前是看不惯李管家已久,这才对他如今的下场无比痛快,对自己言无不尽,立刻请他进了偏房坐下说话。
她招呼枝儿给这先生倒了杯茶,先生连连推阻,低声道:“现在倒也不着急,几十亩地要开垦还得有一阵子。”
他最后建议许桃桃去外头城里的集市放出消息,自然就有那些个缺钱的卒夫来找活干。
许桃桃一想,也就是这时代还没有一个“人才市场”,想要找工,只能靠宣传介绍。但还好这时代的纸不算太贵,贴张海报还是贴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