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见五公主抱着凶凶若无其事的晃荡着腿,躬身斟上一盏茶,悄咪咪侧头看了小园一眼。
殿中一时间极为安静,秦曦单手支着下巴,听着内殿传来的细细水声,脑中不由浮现出秦离结实的胸膛,那晚没看清,不过秦离那么白……
——“五皇妹?”秦离拢拢身上宽松青莲道袍,许是刚沐浴,周身透着一抹氤氲雾气,墨发半束,肤白唇红,如同一朵盛开在深谷的幽莲,妖冶鬼魅。
秦曦瞧见他慢悠悠走过来,忙回过神,结结巴巴:“秦……秦离……”
见她慌慌张张,秦离微微一笑,与她隔案而坐,温柔的注视着她,“五皇妹,你怎么了?”
秦曦直起身,心虚的摇摇头,“没、没什么。”
察觉到她的紧张,秦离挑挑眉,旋即唇角绽开一抹浅笑,欺身过去,逼近她,“五皇妹。”
殿中灯火通明,他眼眸深邃,目光明亮,里面仿佛藏了勾子,被这般注视着,秦曦的心砰砰直跳,无由生出一丝忐忑:“怎……怎么了?”
他抿住笑意,抬手轻轻抹去她嘴角的口水。
薄凉的指腹于唇边缓缓擦过,秦曦不由僵住了。
他顺下眼眸,捻了捻指腹的口水,抬眸笑道:“五皇妹饿了?”
秦曦脸上一红,下意识呲溜下口水,窘迫的偏过头去,用衣袖擦了擦嘴。
秦离收回手,笑吟吟看了她一眼,俄顷拉开两人亲密的距离,一本正经道:“五皇妹若是饿了,我唤人送些吃食过来。”
秦曦缓过神,将身边的食樏提到棋盘上,”我带了带了。”
“原来五皇妹是有备而来。”
秦曦含糊的唔一声,拍下自己脑袋,将那些不合时宜的歪念头拍出脑洞。
当真是美色惑人,秦离可是她的皇兄!
秦离端出一盘点心,见她神色懊恼,拈起一块芙蓉糕,笑吟吟的送到她面前,“五皇妹。”
秦曦转过头看着他手中的芙蓉糕,目光不自觉的在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探了好几眼。
“五皇妹在想什么?”秦离恍若未觉,淡然自若将芙蓉糕轻轻送进那微启的檀口,秦曦下意识咬断口中的芙蓉糕,陡然回神,红着脸端起棋盘上冷却的清茶灌了好几口,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秦离这厮也太……太暧昧了。
窝在她腿上的凶凶,大约是察觉到小主人身上冒着热气,嗷呜一声,在她腿上灵活的翻了个身。
缓了好一会,秦曦才透过气来。
她放下空茶盏,抱起热乎乎的凶凶,小心地放了下去,转头问道:“秦离,你可认识一些医术了得的郎中?”
秦离支着脑袋,姿态散漫,见她神色恢复自然,吃下手中余下的点心,沉吟片刻,淡淡道:“在幽州时,曾识得一个医术精湛的郎中,与我言会来长安游历,现不知到了何处,长安的郎中,清源也许知道一些,五皇妹是有哪里不适?”
秦曦摇摇头,想起阿娘的病,心头上又布满了愁云。
“阿娘受了风寒现在还未好,我担心阿娘。”
秦离拈下一点桂花糕,与秦曦脚边的凶凶勾勾手,“皇后咳了好几日,今日下朝时,曾遇见皇后,咳的比先前要严重一些,我已去信给幽州的那郎中,过不了几日便会有消息。”
凶凶抬起脑袋,滚到他脚边,秦离满意的笑了笑,又道,”五皇妹,勿要忧心,皇后的病一定会治好。”
秦曦点点头,捧着脸看他逗猫,心里踏实不少,秦离行事一向令人安心。
翌日,秦离便与陈清源请来长安城中有名的郎中,皆语焉不详。
而陈皇后的咳嗽又加重了一些。
第二日,来长安游历的幽州的那位郎中进了宫。
紫宸殿外,秦曦坐在殿前的玉阶上绞着衣袖,时不时往殿室内瞧。
内殿传来一道道咳嗽声,秦曦的心一点点跟着下沉。
少刻,阶下响起脚步声,她抬抬头,见是秦离,忙起身走下去,“秦离,那个郎中说,我阿娘怎么样了?”
秦离稳稳抱住她,待她站稳后,安慰她:“霍郎中说,只要好好调养,皇后的病会慢慢痊愈,他会一直留在长安,直到皇后身体康复。”
这是第一个敢下定论的郎中,秦离都言他的医术精湛,那他一定能治好阿娘的病。
见她一心念着皇后的病,秦离牵起她的手,笑微微道:“五皇妹不妨随我四处走走,也好散散心。”
秦曦看了眼近日难得的晴空,心情也晴朗了些,跟着他在紫宸宫转悠。
不知不觉便转到了一处僻静的宫殿,地板上铺满了枯萎的银杏叶,庑廊下积尘深厚,此地应该空了有些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