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崇章道:“宁宴单枪匹马从平州去京城都没问题,我们这点路就带两个保镖,那也太丢人了。”
二舅妈现在已经不说陈崇章是傻孩子了,随口就说:“丢人总比丢命……呸呸呸!我是说,反正家里不差那点钱。”
陈崇章:“娘,孩子大了,让孩子走他们自己的路吧。”
二舅妈:“……”
陈崇章:“大伯和爹当年十一二岁就跟爷爷出去贩茶了,十五六岁就敢带着马队走南闯北,我今年都十九了!”
二舅妈:“那不一样,你大伯和你爹那是……”
陈茂成抬手打断二舅妈,笑道:“弟妹放心吧,从我们这里到平州的路没有风险,孩子确实大了,就让他们走自己的路。”
陈茂业也说道:“要是路不好走,我和大哥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二舅妈这才不再坚持,陈茂成跟文靖安和陈崇章道:“不过话虽如此,你们单独上路还是要注意安全,天黑之前务必要找到投宿点,宁可多费些时间也不要在荒郊过夜,我给你们画了张路线图,尽量按照上面的标注走。”
说时,取出一张羊皮纸,上面以莲花镇为起点,安庆城为终点,仔细标明了中间的城镇、驿站、关卡、水路、陆路等等中转点,连怎么走,走多长时间都写了出来,算是一张详细的古代旅游攻略地图。
陈茂成有着多年的贩茶经验,地图上的这条路他又走过不少次,便将其中的关键一一说给文靖安和陈崇章听。
陈茂成详细做了交代之后,外婆陈何氏、陈守严、大舅妈等人又一个个给他们叮嘱,到了半夜,文靖安才跟陈三娘等人离开陈家。
当晚无话,一夜安稳睡足精神,早上刚起来文妙安便兴冲冲来找他,问道:“小哥哥,我像不像你的小书童?”
文靖安:“……”
文妙安为了女扮男装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她让陈三娘帮她剪短了头发,不穿簪子不带发饰,只简单用丝绳绑了一束短马尾,衣服也换了男装,是一套交领窄袖的布衣,三分蕴藉,七分风流,像个未长成的小公子。
她说:“三娘娘特意帮我弄的,像不?”
文靖安:“像倒是像,不过你一说话就露馅了,聋子也听得出你是个姑娘。”
文妙安当即伸手按住喉咙,酝酿了两秒,随后再说道:“像不?”
文靖安:“……”
这丫头的声音竟然变成了正太音!
文靖安:“你怎么做到的?”
文妙安小声道:“师父教的,还有一种变声丸,你要不要试试?”
文靖安:“留给你自己吃吧。”
文妙安摸了摸她的小马尾,心满意足道:“那起来洗脸吃东西吧,吃完赶紧走,我等不及了。”
文靖安下楼时,陈三娘已经帮他打理好了一切,文三贵帮他把行囊搭上马背,吃过朝食,文三贵将昨天换好的银票给他,陈三娘另给了他和文妙安各一袋碎银子和铜钱,叮嘱道:“到外面就用铜钱和碎银子,银票不要露出来,出门在外身体最重要,路上吃饱穿暖,不要不舍得花钱……”
文妙安不耐烦道:“哎哟放心吧三娘娘,我会照顾好小哥哥的!”
陈三娘:“你记着不要给你小哥哥惹事就行了。”
文妙安吐了吐舌头,文靖安笑道:“放心吧娘,我知道怎么做。”
陈三娘点了点头,随着他们一起出门,文靖安牵的还是陈茂成早年送的那匹红马,文妙安牵的是一匹黑马,一家人便往镇尾方向走。
陈崇章和陈家人早到了一些,在等他们了,二舅妈还是老样子,在那边事无巨细地给陈崇章叮嘱,令文靖安感到意外的是,李碧存和青莲书院三位教习也在,他们还带了不少青莲书院的学子过来。
文靖安上去一一问候过,李碧存说道:“当年我们一起在这里送宁宴赴考,今年轮到我们送你了。”
文靖安:“先生和三位教习有心了。”
李碧存:“此去路远,祝你和崇章与宁宴一般金榜高中。”
文靖安谢过,李碧存道:“我就不妨碍你与家人亲友道别了。”
说罢,他跟陈守严等人拱了拱手,领着三位教习与青莲书院众学子一起走了,隆重地来,轻盈地走,只为与昔年学生说一声道别。
众人目送李碧存远去,文靖安便跟陈三娘等人道:“送到这里就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得赶紧上路,入夜之前找好城镇子投宿。”
陈茂成将缰绳交给陈崇章,说道:“骑马稳着点,这可是你大伯从蒙州买回来的好马。”
陈崇章:“放心,它怎么跟我走就怎么跟我回来。”
文靖安摸了摸红马的鬃毛,说道:“这匹红马也是舅舅当年送的。”
陈茂成笑道:“那就祝你们马到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