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湖的思维都迟滞,等她意识到说了些什么的时候,闻知乔的自行车已然停稳。
他单手抓着自行车龙头,一条腿踩在地上,微微笑着等她上来。
苏湖觉得自己肤浅得要命,她总是无法抵抗这样的对视,于是挪动着,侧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正中,双手紧紧抠着后座前后的不锈钢。
闻知乔仿佛猜到了她的拘谨,不由笑出声,他们一路未发一言,风声猎猎什么的都是鬼话,晚春风小,苏湖根本听不到声音,她只发现自己攥着不锈钢的手越来越粘腻,掌心被汗湿。
苏湖觉得讶异,她本能地觉得身侧的男孩子很安然很温和,他和红衣少年明明是同样的脸,却让苏湖没法警惕。
倾尽苏湖所有零花钱的侦探将照片都递给苏湖的时候,她隐约觉得有些什么,抓不住了。
照片上的男人大腹便便,满面油光。侦探微微低头,望着苏湖,06年的瞻原镇居然有私家侦探这件事也让苏湖有些惊讶。
侦探迎上苏湖的眼神:“你好,我姓彭,全枯荣最好的私人侦探。”
苏湖不由笑了,彭先生很年轻,但是他之后的话却让苏湖笑不出来了。
“承蒙苏小姐信任,对席小姐的调查有些成果,她是一个,很让人心疼的女孩子。”
巧合与迥异
苏湖将照片看到最后一张,恶心的臃肿的中年男人搂着年少的青涩的席筝,他泛着油光的脸,向她靠近。
“这个男子是席小姐继父,根据我们的调查,他的品德有些……”彭先生斟酌着用词,“败坏。他曾经因为猥亵罪,在枯荣市公安局留下案底。”
苏湖内心很是震撼,她仿佛知道了些什么。
令人作呕的继父对席筝造成伤害,所以呢,她联合喜欢自己的闻知乔,对中年男子进行灭口。
苏湖惶惶不安。
虽然彭先生说的很是收敛,但从他紧皱的眉头,苏湖知道,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席筝的母亲性格有些懦弱,女儿被丈夫性侵害的事,她可能知道。”
苏湖此刻想起了前世看过的那些电影,自私懦弱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婚姻,放任女儿被再婚的丈夫欺凌。女儿摔断了腿,为了离开她丧心病狂的家庭……
她并不什么乖巧的孩子,不怕什么伦理道德的束缚,虽然席筝这样做违法,但是她并不想管。
她抬起头,努力和彭先生对视:“还有别的吗?闻知乔那边呢?”
彭先生平静地回答她:“是个很正常的学生啊,他每天下午五点半到七点都在家练琴,有专门的老师教他,也有专人负责给他提供营养均衡的三餐。”
苏湖不由出声打断他:“那他的父母呢?”
“闻知乔的父母是很成功的商人,事业繁忙,经常出差……”
苏湖若有所思,暂且搁置。
回到初中之后,还有一件事让苏湖哭笑不得。
她最好的朋友和她最好朋友的竹马啊,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虽然苏湖对姜袖有些偏心,但是这件事,确实是她的错。
程衍之的爸爸给他从沿海地区带回来一个极其时髦的棒球帽。
黑色的帽身,红色缎带的帽檐,程衍之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袖袖,你看我的帽子!特别好看特别酷。”
据姜袖小朋友说,她那时很是同意,毕竟确实挺好看的,但是中二病的姜小袖一向不愿在小尾巴衍之同学面前承认自己觉得他好看,于是身子一扭,傲娇地说:“哪里好看了!我觉得花花的帽子才好看呢!”
程衍之残存的理智让他问出最后一句:“你开玩笑?”
姜小袖死鸭子嘴硬:“不是,我就觉得有大花的帽子才好看。”
虽然程衍之在心里觉得姜袖在骗他,但是架不住他在乎啊。
在第N次被姜小袖忽视之后,小尾巴问妈妈要了一条花裙子,将花布剪下贴上帽子做装饰,高冷的帽子变得好土好俗。
程衍之戴着大花的帽子在姜袖家门口等她上学。
他被路过的大爷大妈嘲笑也没在乎,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有点迟钝的他,直到看见姜袖讶异的眼神才反应过来——原来姜袖真的骗他!
被路人注视嘲笑很尴尬,可是他最不能忍受的,是姜袖的惊讶而难以接受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