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晚:“……”
他想推开她,可容桑吻得用力,腿又被捆住没处借力,江归晚迫于无奈只好抱住她的膝窝,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多余的手阻止容桑了。
他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自己坑自己了。
容桑手肘夹住他的脖子逼他仰头,一直亲得自己都没力气了,才缓缓下移,唇珠轻轻碰了砰他的喉结。
江归晚整个人像被点着了似的,眨眼间便恢复了清醒,睁开了眼睛。
他像是在心底里骂了自己一句,随即再次狠狠将容桑丢在了床上。
这次的力道比方才的重,容桑后背撞上床边,有点轻微的疼。
但她心情却突然好了起来。
“你告不告诉我。”她反客为主,“你不告诉我,我等下还这样亲你。”
江归晚一时搞不清楚到底是谁来找麻烦了。
他倔强地不想回答,心念一动,两根破月索便从容桑手脚上松开,转而断成了四截,依次拉住容桑四肢将她双手双脚捆在了四根床柱上。
这下容桑是真的跳不起来了。
江归晚冷眼看着容桑,仿佛刚刚被亲到失神的那个人不是他:“师尊依旧这般爱逗弄弟子。”
见他这样容桑也不生气,经过刚刚的事情,江归晚再怎么唬她她也难过不起来了。
她转了转手腕,两下后便放弃了挣扎,在榻上一动不动,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我知道了。你骗了我,但没完全骗。”
失忆是假的,喜欢她是真的。
江归晚闻言冷哼了一声,像是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但很快,他像是对容桑现在的态度很不满意似的,皱了皱眉毛,再次坐到了她的旁边,恶狠狠地开口:“师尊如今倒是完全不装了,弟子现在成了魔尊,师尊这般对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要杀你早下手了。
容桑觉得自己现在不能太飘,她也露出几分犹豫来,低头思考良久:“……不怕。”
手心里的红绳江归晚方才没有接过去,她再次握紧,水润的眸子眨了眨:“是我做错在先,我不该将你推下去。”
江归晚方才消下去不久的怒火再次喷薄而出,他按住容桑的后颈将她带向自己,嗓音之下含着浓郁恨意:“师尊怎么能说得如此轻易!”
“我究竟哪里做错了?!”过来时蹭上的雪花粘在他发尾,没有消融,他红了眼尾,恨道:“师尊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连理由都不告诉我就断了我的灵根,将我推下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有些问题在他心里攒压太久,日久天长,到最后成为了一种执念。
“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师尊,竟让师尊从头到尾都在厌恶我?”他细细打量起容桑的脸,仿佛是在凭此回忆自己过去的五年时光。“甚至宁愿委屈自己演一个凡人陪在我身边,也要置我于死地!”
他揉着容桑眼角,声音悠长:“从前我以为师尊只是暂时地不能接受我这个徒弟,桑桑也只是因为铁蝉想要杀我。”
“可我掉下去时,看到桑桑身上掉出属于师尊的红绳,当我知道师尊与桑桑其实是同一个人后,我才终于明白过来——师尊会推我下去,只是因为单纯地想要我死而已,没有其他原因。”
“为什么呢,”他捏着容桑下颌,像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为什么师尊如此讨厌我呢?”
容桑无端地一阵心悸。
那个在她耳边环绕了三天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个声音说:“你错了。”
她再一次想起了常经纶的话——如果她不那做的话,说不定江归晚根本不会变成今天境地。
“没有为什么。”江归晚不愿告诉她他是不是骗她,她推他下去的理由同样说不出口。
“你当初,”她也用眼神描摹起江归晚来,仔细感受他这五年来的每一处变化:“你当初来九宫日拜我为师,是真的觉得我是唯一能帮到你的人吗。”
江归晚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了当时懵懂无知的自己。
那时他还在凡间流浪,路过一个传闻中大旱了三年的村庄。可他过去时,遍地绿野,稻子成片生长,风中都带着作物的香甜。
他问一名老人家,老人家说,是九宫日的却舒仙人救了他们,仙人游历时顺手帮了他们一把,给他们降水,让他们重新看见了活下去的希望。
老人又说,却舒仙人可真是个活菩萨啊。
他就这样把这句话记了许久,一直记到三年后他被捡到虚空仙府,那个捡他的人说要将他送去九宫日,帮自己儿子争一个拜入却舒真人门下的名额。
他这才知道,却舒真人也是会收徒的,他这样的人也是有机会当却舒真人的徒弟的。
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下来,逃出魔界后,在试炼场中头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他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