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大多数时候,虞砚都保持着驻营一日休假三日的作息,往返与军营与侯府之间。
昨日因为情况特殊,他要处理灾后的事宜,于是在休假日又回去主持大局。
若不是因为明娆出现在刺史府的事刺激到他,他也不会半路撂挑子去找人算账,更不用通宵工作,直到天明。
忙了一宿,回到侯府,彼时明娆才刚苏醒。
虞砚进屋时,明娆正靠在床头,睡眼惺忪。
“娆娆。”
清晨时分,加上他又熬了一宿,嗓音里带着性感的哑。
声音从身后传来,明娆愣了一瞬,随即转头看去。
才刚一动,长发自肩头滑落,同时脸颊贴上来一只冰冷的手指。
她冷得缩了一下脖子,男人手指一顿,收了回去。
女孩声音软糯,拖着娇娇软软的尾音,习惯性依赖撒娇:“你回来啦。”
虞砚低笑了声,从喉咙中挤出一个低沉的“嗯”。
他脱下外衫,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虞砚将人搂进怀里。
明娆熟练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待好。
她脸颊贴着男人的胸膛,弯着唇角,又闭上了眼睛,“累不累呀?”
“不累。”
“陪我再睡一会可好?”
虞砚轻笑着,微微低头,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廓,“只是睡吗?”
明娆浑身一麻,睁开水润的桃花眸,红着脸轻轻“呸”了他一下。
“当然就只是睡觉。”她抱怨道,“困,你不在我睡不好。”
虞砚又低低笑了起来,眉梢眼角皆是悦意,他给明娆掖了掖被子,手臂揽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下巴抵在女孩的发顶,低声道:“睡吧。”
他靠在床头,怀里抱着他的挚爱,听着女孩逐渐平缓的呼吸,困意也慢慢涌了上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
……
虞砚又做了梦。
大抵是昨日又受了些刺激的缘故,他又梦到了一些记忆中没有的事情。
他从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床榻上醒来,抬眼看向外面,天色已经暗了。
环顾四周,虞砚想起来这里好像是十几年前的虞府,他的房间。
从床榻上下来,站直身子,从眼睛里看出去的景象矮了许多,这个身高……大概是他九岁时的样子。
虞砚很清醒,即便是在梦中自己灵魂附在了九岁的身体里,他也十分冷静清醒。
他控制不住这具身体,只能跟随着九岁的他。
房间里只有一张书案,一张床,一个装衣裳的柜子,还有一扇隔绝内外间的屏风。
简单至极,枯燥乏味,没有一丝温度。
虞砚不由得蹙眉,这样的屋子明娆不会喜欢的,她喜欢热闹一点,喜欢色彩丰富、制作精良的物件。
遇到明娆以前,他的住所都布置得简单,后来有了她,他们的家中添置了不少女孩家喜欢的花哨东西。
乍一见这么冷淡的屋子,虞砚还有些不适应。
“他”从这间布局没有一丝人气的冷冰冰的屋子走了出去,好像在漫无目的地走,又好像目的地明确。
“他”走出了自己的院子,直奔另一院的一间屋子而去。
“公子。”
“公子好。”
黄昏时候,天色将暗未暗,风一吹,暖的。
是夏末,是父亲去世前的半个月。
少年行在游廊下,不断有家仆向他行礼。他一概没理,直奔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