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敞着,少年直接走了进去,“母亲。”
小少年嗓音还有些稚嫩,他开口唤这一声时,吐字生硬又生涩。
黑漆漆的眸子安静地扫过屋内,没见到人。
他问婢女:“我母亲呢?”
“夫人出去了。”
“哦。”
少年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出了府,轻车熟路,到了一处私人的宅院前。
“他”没有敲门,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看,然后转到另一条巷子一角,左右望望,四下无人,退后几步,然后飞快跑向墙壁。
脚蹬在墙上,提了一口气,利落地蹿上了墙。
悄无声息地翻进院中,又是熟门熟路地朝着一个房间走去。
不需要人提醒,仿佛他已来过这里许多次一般。
“他”不是第一回 偷听人的墙角,但唯有这次,格外不同。
不同到,在那些被人遗忘的纷繁杂乱的过去里,他首先梦到的,便是那样一个画面。
透过门缝,能看到屋内。
一男一女,身影交叠。
女子跨。坐在男人的腿上,他们相对而坐,紧紧相拥。
女子的背冲着门口,男人的脸被她挡了个严实。她纤细的腰/肢正摆得卖力,每一下都发出了声。
那是肉…体之间的愉悦的声音。
被挡住脸的那个男人抬起来手,五指用力扣在女子光滑的腰。/窝,指节深陷,在白皙的肤上是那么明显。
男人不可抑制地低哼出声,沉重的呼吸一下盖过一下,少年突然想起父亲的那匹战马。
那匹公马的呼吸也是这般粗沉。
“他”不懂他们为何会发出这种又愉悦又痛苦的声音。
“他”不懂自己为何会那么讨厌那个男人在那个女人身//下低声欢笑。
“他”不懂自己为何这般恶心,恶心到想吐。
但是虞砚懂。
虞砚感觉到这具身体的主人握紧了拳,抵在不断抽痛的胃上。
想要呕吐的感觉几乎要将他倾覆。
屋中的动静越来越大,少年听到女人娇滴滴地唤了声:
“崇郎……”
然后那男人像是发了疯一样,抱着人调转了方向,把人抵在椅子上。
少年沉默地看着,觉得眼前这一幕无比熟悉。
哦,想起来了。
他家后院里,公狗春日发,情时,跨间也是这样耸,动的。
少年不想再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他脚下轻快,翻了出去,原路返回。
踏进虞府门的时候,少年的大脑还格外清醒。
少年穿过游廊,越过跨院,依旧有仆从拘谨问好。
“公子好。”
“嗯。”
仆从讶异于少年会应声,毕竟他从前是不爱搭理人的。众人只当少年是心情好,问好过后又散去,各忙各的。
少年回到了自己的院中,神色如常,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有何异样,就连他的贴身侍从也是。
他很冷静地吩咐仆从:“拿个盆来。”
仆从照做,少年瞥了一眼,平静道:“太小,换个大的来。”
换了个大盆,少年沉默地拿过盆子,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身前。
仆从一头雾水,没有立刻离开。然后他看到少年突然弯下腰,两手扒着盆子的边缘,开始剧烈的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