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她被迫撒娇(重生)——南间
时间:2022-02-20 17:16:47

  若真的是幅仿作,沈寂绝不会让沈柏用这样多的银子拿下此画。
  钱书易转过头去,正巧看见沈柏眉眼之中藏都藏不住的得意之色,心中再不敢拖延,拍案道:“我出一千五百两!”
  沈柏原本以为这画必会归属自家了,却没想到这姓钱的横空加价,不由得恼羞成怒地转过头来,“你什么意思?”
  钱书易见沈柏如此,心中猜测更加肯定,面上讥讽一笑,道:“怎么了小公子,怎么还生气了,这卖行便是如此,价高者得啊,就许你出价,不许我出价?”
  “两千两!”沈柏不再理他,恼怒道。
  洛和川见他跟价,折扇叩在桌上,也跟:“三千两!”
  这若是副行真道人的真迹,便是要上白银万两也不过分。
  “五千两。”沈柏攥紧了拳,强行镇定道。
  五千两这个价格,已经足以吓退大多数人。
  况且用五千两来买一幅仿画,那人必是疯了!
  沈家哪里会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
  况且看沈柏今日势在必行,一定是受了沈寂的指示!
  钱书易和洛和川对视一眼,都没有放弃的意思,纷纷咬死这价格。
  价格一路攀升到七千两,连丽娘都隐隐吃惊。
  “你们疯了不成?这就是副仿作,何苦连这都同我相争?”
  “沈小公子偏爱这幅仿作,我和洛兄也瞧着顺眼,如何就是同你相争了呢?”
  钱书易神色得宜,心中却抑不住狂喜。
  钱家也算家底雄厚,用七千两来买一幅名画,倒也能够接受。
  何况这是行真道人的绝迹啊!多少人苦苦寻了一生都未能求得的东西,竟让他给赶上了。
  沈寂瞧好的东西,必不会有假!
  从前沈寂在卖行的时候,对这些东西都有报价,他们判不出来她到底是瞧上了哪一个,可这沈柏如今仍十分稚嫩,瞧好一样便是一样,之前跟着沈柏报价抢下来的那些东西,几乎件件都是极品,能够赚得盆满钵满!
  钱书易坚信此画定然是沈家使了什么手段,刻意让卖行认定是幅仿作,想要出其不意赢下来的。
  这样价值千金的东西,怎能让他们如愿?
  “八千两!”沈柏也同他们叫上板,狠狠咬牙喊着价。
  他心中只道这是自家兄长留给自己的唯一一个任务,自己平日里已经给她添了不少麻烦,总不能连这样简单之事都做不到。
  八千两已经不算个小数目,钱书易微皱着眉,想着自己今日身上也未带这么多现银。
  “钱兄,不如你我二人合资拍下此画,之后盘算折卖,再按比分如何?”洛和川见他面露难色,靠近了他须臾,眼中尽是算计与精明,“沈家如此看中此画,证明价值决然不菲。此画被寻遗已久,若是现世,恐怕千金难换,今日这机会绝不能错失。你我二人合力,必不能让他们得逞!”
  “你说得对。”钱书易眸中也露了些狠色,点了点头。
  讥诮地看了沈柏一眼,他下定了决心,高喊道:“一万两!”
  此言一出,周遭寂静万分。
  纵然这里是京中最大的卖行,也少有需得一万两才能拿下的宝贝。
  众人面面相觑,再无敢出价者。
  沈柏脸色十分难看,正欲再加价,却见身边长林轻碰了他一下,面露难色道:“柏哥儿,咱们一共也就带了万两的现银,再多恐怕就不成了。”
  沈柏眉头拧成一团,恼得不行。
  本以为今日准备一万两已经够了,谁曾想,半路竟遇见这么两位捣乱的!
  “丽姐姐,我可否先欠着,过后再着人来送……”
  洛和川见沈柏这样急切,心中已经定下这必是幅真迹,忙掩扇淡道:“丽娘,这卖行应当也有卖行的规矩,咱们都是京中商户,谁家中拿不出万把白银,若谁人都能欠,这物件还能不能有个定价了?”
  丽娘亦是面露难色,虽不想得罪沈家,却也不能坏了规矩,她温声哄道:“沈小公子勿怪,这样确实是不成的,小公子若是喜欢画,下次我挑副好的,亲自送到府上,如何?”
  沈柏仍恼着,沉默不语。
  钱书易见丽娘那般轻声细语待他,脸色不郁,催促道:“丽娘,若是无人加价,这画作是否就该归我了?”
  “是,一万两三次——”丽娘环顾场上一周,只见一片寂静,而后对钱书易一笑,道,“恭喜钱公子。”
  场周也沸腾起来,众人纷纷起身恭喜。
  “钱公子大气!”
  “恭喜钱兄竞得此物!”
  只有沈柏一张脸黑如锅底。
  茶楼二楼雅座上,长风看刚才的一幕已然目瞪口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沈寂瞧了一眼沈柏那十分不好看的脸色,没忍住,薄唇轻扬。
  “您可真会捉弄柏哥儿……”长风感慨道。
  “不是在历练他?”沈寂敛唇,神色看起来一本正经。
  望了一眼楼下的热闹,她心情倒是不错。
  “走吧,咱们也去瞧瞧。”
  ……
  卖行堂中。
  钱书易讥诮的目光从沈柏身上移走,看向丽娘道:“不知丽娘可否请申老出堂,再鉴一次此画?”
  “这画作已经被堂中鉴定师瞧过了……”丽娘怔了一瞬,对上了钱书易那执着的目光,随即笑道,“既然钱公子希望再鉴定一次,那便再来一次也无妨。”
  丽娘遣人去后堂请最有名望的申老前来,而钱书易身周的人都纷纷围了上来,追着他开口问个不停。
  “钱兄,你是觉得此画作有可能是真迹?”
  “钱兄好眼力啊,其实我也觉得此画笔力非凡,说不定真是卖行之中的鉴定师误判了!”
  众人在他身侧吹捧不已。
  钱书易神色颇带几分得意,此时还不忘斜来一眼睨向沈柏,笑中不怀好意。
  “不就是得了一副画,有什么好炫耀的?”沈柏气不过,冲着他骂了一句。
  “哎呀,沈小公子怎么恼了,我并无炫耀之意啊,只是小公子许是太过看中此画,方以为我在炫耀……这样,小公子若是喜欢,两万两白银卖予你如何?”钱书易笑着,抬眼看向沈柏,继续道,“比起方才小公子那般豪迈地喊价,我这样加些费用,也不算过分吧?”
  “你!”
  话中嘲讽之意甚重,沈柏骤然站起身来,长林都未能拦住。
  就在这时,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忽然被一个人沉稳而微哑的声音打破。
  “坐下。”
  方才还怒目圆睁的沈柏在听到这声音之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回落到椅子上,随后便察觉自己发顶多出来一只手,把他所有的焦躁和恼怒都给压了回去。
  堂中寂静了一瞬,半晌沈柏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
  “哥!”他猛然转过去瞧着沈寂。
  钱书易和洛和川都愣了一刻,回眸瞧见了那着一身对襟墨衣的人,对上她那一双冷清的眼睛,都本能地敛了几分神色。
  沈柏站起身来给她让位置,神色有些委屈,道:“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确实没想到……”
  话未说完,却见沈寂点了头,平静道:“知道了。”
  沈柏有些赧然。
  那旁钱书易神色带有几分尴尬,不过很快就缓和了过来,看着她道:“沈大公子好,咱们也许久未见了。不过今日钱某也瞧上了这幅画作,故而未相让小公子,还望您别见怪。”
  “卖行如赌场,买定离手,这是规矩。钱公子又何出此言。”沈寂面色淡然。
  钱书易暗暗松下一口气,道:“还是沈大公子大气,那咱们就来共同鉴赏此画罢!”
  沈寂看了他一眼,声音甚温和。
  “感谢钱公子赏识。”
 
 
第13章 有请
  钱书易沉浸在买到行真隐士画作的喜悦之中,并未听清沈寂说什么。
  洛和川却觉得她这句话莫名其妙,似乎别有深意。
  只不过还没待他品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含义,那边就听得有喧哗之声。
  原是卖行之中的众人拥着申老出来了。
  这卖行之所以在京中独大,除却背后有皇族的支持,另一个顶重要的原因便是申老的坐镇。
  申老因着身上过人的本事和底蕴,有着京中第一眼的名号,掌眼画作玉石几十年间从未失手,是京中公认的鉴宝第一人。
  “申老安好!”见他出来,周遭人纷纷神色恭敬地行礼。
  却见众人口中的申老穿着一次浅青色常衫,打着哈欠便出来了。
  他边走过来还边皱着眉,口中嘟囔着:“什么东西非让我瞧?你们瞧不好吗?”
  丽娘忙赔着笑脸,道:“这不是钱公子只信任您吗?还望您老人家赏个脸。”
  那申老未置会,却在人堆之中瞧见了沈寂。
  “你也在?你给他们瞧不就完了,什么东西搞得这样神秘?”
  小老头显然是还未睡醒,神色很是不满。
  众人听见这话却都愣了。
  纵然沈寂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好眼力,可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年轻人,如何就得了申老这样的信任?
  沈寂被他这样一指,再躲不开,只好上前来,拱手行礼,喊了一声:“见过师父。”
  周遭随着沈寂这句“师父”骤然安静下来,每个人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想当年多少人都想拜入申老门下学眼力,可这位老人家就是出了名的倔强,对那些上门找上来的皆摇头说不,道是无缘。
  怎么,沈寂竟是个与他有缘的不成?
  “此画确实不适宜学生来瞧,还是由您来看吧。”沈寂又拱手道。
  申老面上有几分不耐,但还是走到了那副画前,细细研究起来。
  不过才看了半刻,他便直起身环顾四周,问道:“此画卖了多少银钱?”
  “一万两,是钱公子拿下的。”丽娘在一旁答道。
  申老捋捋胡子,再看那画,面上却带了笑意。
  他走到沈寂身旁,轻拍她右肩,摇了摇头感慨道:“好小子,画技见长啊。”
  “是啊,我哥作画的本事一直都……”沈柏这话接了一半,却忽然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瞪圆了,径直望向那旁古旧恢弘的雪中红梅图,一时之间有些没能明白,“等会……申老,您说谁画技见长?”
  “你啊,”申老一根手指点上沈柏脑门,训诫道,“是该好好和你兄长学学。”
  “学生还是未能学到行真隐士超然物外的精神,区区浮表笔力,实算不得长进。”沈寂回道。
  “若都让你学去了,他这一生岂不白活?如此已算不错,钱公子肯出一万银钱买你这幅画,也算是对你的肯定。”申老笑道。
  “多谢钱公子。”沈寂从善如流,看向钱书易道。
  钱书易听着二人对话,面色早已煞白如纸。
  “你什么意思?”他抓住沈寂衣襟,目光之中已见慌乱,“这、这不是行真隐士的画作吗?”
  沈寂神色有些吃惊,道:“钱公子,我昨日派人将此画交给卖行时,说的便是仿画,如何成为了真作?”
  说罢还看了一眼丽娘。
  丽娘忙起身,也开口道:“钱公子,这画我从最初便说是仿画,从未说过是真的啊。”
  “这、这怎么可能?”钱书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又看了眼洛和川,只见他也是一脸茫然。
  “可是不是你去授意沈柏拍这幅画的吗?”钱书易面上尽是不甘,目光仍缠在沈寂身上。
  “我?”沈寂微皱眉,看了一眼沈柏。
  沈柏这个时候倒是机灵了些,眼珠子一转便道:“谁说是我哥授意我的?本就是我自己瞧这幅画好看,你却偏偏和我抢,看来也是觉得我哥作画水平不错,算你有眼光啊!”
  “你撒谎!你方才若不是觉得这画是真作,哪里会拿这么多银钱来竞价?”钱书易怒道。
  “钱公子所言差矣,我只是欣赏这画作的笔触意境,想带回家慢慢鉴赏,这才不惜银钱想要竞下它……原本以为钱公子也与我是同好,不想你心中眼中只有利益和贪婪,倒是我看错了你啊。”沈柏悠悠回道。
  “我若不是看你这般看重,我又怎么可能加价至此?”钱书易越发恼怒,只觉得自己是被沈家兄弟蒙骗了一回。
  “这样说,钱公子是后悔了?”沈寂一眼看过来,眸中没有情绪,言辞亦十分冷淡,“想来钱公子也并非瞧上这幅画,而是欲为难我兄弟,刻意压价于他,是与不是?”
  被沈寂这双淡色眼眸一盯,钱书易只觉得后襟有几分潮湿,竟沁了些汗意出来。
  “倒也并非如此……沈大公子这说得是哪的话?”钱书易勉强笑了笑,开口回道。
  “这便好,我前日听闻钱公子和洛公子数次联手捉弄我兄弟,如今见钱公子这般心胸,谣言也能不攻自破了。”沈寂看向黄梨木案上的画匣,淡笑道,“那沈某的愚作便留给钱公子了,多谢公子看重,一万两的价格属实让沈某意外。”
  钱书易脸色铁青,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沈寂被丽娘引到后室清算。
  卖行的规矩向来都是二八分成,侍从恭敬地封好八千两银票交予沈寂,一张不少。
  沈柏几乎都看呆了,连声道:“哥,前些日子他们也不过欺诈了我三千余两,你竟直接让他们亏了八千两……”
  “哪里是我让他们亏?是他们自己贪心不足。”沈寂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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