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一枕长安——成寒漪玖
时间:2022-02-21 07:40:56

  “哟,姑爷真走了啊?”他上前两步去打招呼,却没被搭理,唐久翛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擦肩而过。

  许舸泽撇嘴:“还真有这么硬气?我不信。”那日唐久翛信誓旦旦让他且看,看见了,可还是不信,他也不是没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涌,怎么可能到此为止?

  唐久翛到了燕府门前,到底是将军府,气势与慕家截然不同,他只觉得恍若隔世,眉目间有怅然。

  门前的侍卫认得他,放行了,他一路无阻进了后院,来迎他的人红衣张扬、发辫高束,利落干净,不是成小将军又是谁?

  成寒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长舒一口气:“我副将说慕枕安不是寻常千金,又将那些事儿都与我说过了,还担忧你真会被折辱,老唐,怎就那么傻呢你,答应她作甚?你自个儿跑不出来且递个信,教燕郎去接你也成的。”

  唐久翛笑着揉揉她发顶,眼前的姑娘这些年如一颗朱砂烙在他心口,他捧在手心里护得天真烂漫,如今也心上有了别人:“我怎会找他相助,何况,慕小姐……罢了。”

  成寒不知道他心里那点儿弯弯绕绕,向后让了门进屋里去:“与我说说,你怎就夜探慕家去了?可是因为爹爹的吩咐?”

  “问这么多作甚?我累了,昨儿还陪那任性大小姐谈天说地一整夜,困乏得很。”唐久翛不愿解释,也没跟着进门,只站在门外垂手笑着。

  他想,这大约才是自己最惦念的日子,也是他寻常模样,他向着所谓的主子告辞,回了自己的住处。

  说是暗卫,本家离得太远,他也不乐意住燕府里,看着他们就浑身不自在,何况混账燕烬霜还总显摆给他看,个老狐狸……

  他咬咬牙,推开小屋的门,一月未归,灰尘随着推门的动作扬起,无奈之下又用了些功夫去扫除,这才得以松懈躺下。

  也才过了几日,成寒好说歹说才令父亲替自己递了帖邀慕家小姐一叙,李居教头那是千般万般的不乐意,怎的自个儿看不顺眼的慕家得了小女儿青睐?

  慕枕安这天精神了些,正喝着绿豆汤降暑气,就吩咐采薇将帖子拆了读来,采薇照办,正要念,就见小姐抬手制止。

  小姐笑得那是一个坏,像只小狐狸,抬眼招手,四十一就过来了,这才改口:“四十一,你替我念吧。”

  说罢,这青瓷碗底遮掩住她大半面容和狡黠的笑,也遮挡了四十一无奈求助许舸泽的眼神,可怜得教人想不到他平素是如何弑杀果决。

  许舸泽好笑接了信:“小姐是指望这莽子有多大学问?我来罢。”

  原是成小将军订了酒楼的雅间,她断不信这姑娘能有多大雅兴,指定是旁人出的主意,慕枕安看着上边儿约定的时辰,掩口打个呵欠:“那我且歇一歇,等到了时候再唤我。”

  采薇果真是到了约定时辰才唤小姐起身,梳妆一番后,还用了药,早过了一个时辰,等到成寒见着她时,斜阳早染红了半边天。

  成小将军的暗卫藏得不好,一眼就瞧见了。

  或是他刻意教人察觉,反倒颇显自大些,慕枕安进门时,侧首与他相视于窗棂,隔了万千春秋一般,她眉眼一弯,是笑得纵情,他却不笑,只冷眼错开。

  面前是美酒佳肴与笑盈盈的女将,她不知病痛,无需劳神,总这样笑,令人作呕。

  采薇细致剔骨,又以清茶涮去油水,才可入口,慕枕安只这样端坐着,习以为常的模样,成寒兀自出神瞧着,一时也回不过神,不知是那婢子姿态优雅,还是当真精细,她未曾见过这样进食的罢。

  如此才得以与那厢外候着的唐公子再次对上,她是抬袖掩口低低笑,笑他一双眉眼冷厉依旧,给不出她半分柔情来,又是乐于见他,便是只见身量,也晓得是他。

  成寒到底是大咧咧的性子,忍不住感叹:“慕妹妹,你这吃顿饭可费功夫,不愧是千金小姐。这位姐姐也真是厉害,好娴熟!”

  “李教头也不是小门小户来的,成都尉过谦。”慕枕安举箸,鱼肉入口,酒香去了腥气,还有些咸鲜也被茶水涮去,她习惯了这样无味的餐食,咽下后客套了一句。

  人皆当成都尉姓成,父家定也是如此,谁料得,此名此姓是她青岩的师父起的,生父那李教头,每每得知此事,旁人总会吃一惊,慕枕安刻意这样流露破绽,不过是想见她警觉,自己早查探过她,却不曾想,这姑娘大大咧咧,分毫未查。

  甚是恼人,这般角色,着实不好对付。

  她又扯开了讲了好一会子话,战场无情刀剑无眼,反倒在她口中绘声绘色,她道说自己救父,比划出一道老长刀疤,又说自己迷了道儿,只能吃了老伙计果腹……

  好精彩的人生,愈发教人又爱又恨。

  人是好人,是担得起一声将军,不应当因私欲而害忠良,与唐久翛所言生杀也不过玩笑,慕枕安虽不会与成寒交恶,却也不乐意与之交好,她这样自由,是东都之狼,是天地苍鹰,是慕枕安此生都无法企及的生活。

  多喜欢她啊,便有多恨她。

  成寒不是没察觉她的打量,却没多心,凭那点儿战场上练就的警觉,还不至于让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伤害到,杯酒入腹后,她抬眼:“慕妹妹,你那毛病是打娘胎里来的吗?好可怜。”

  “正是呢。成都尉呢?枕安见你也与冬天不对付。”慕枕安用帕子擦拭唇角,笑道。

  成寒摆手:“嗐!我爹不会带孩子,这是襁褓里头连夜奔波生生冻出来的病,好在身子骨结实,没折腾得早夭。”

  苦命人?非也非也,她自个儿都不在意,哪里苦来?多幸运的人,她若一生如此性情,倒也祝愿她此生长安罢。

  慕枕安向着那小窗动动唇,无声道说“我怎会杀她”,唐公子定会明白的,瞧不见他,但他定是在的,隔桌抬手去抚成寒鬓发,眉眼仍是弯得虚伪:“成小将军劫难历尽,才有如今成就。”

  成寒看着眼前与自己一般大的姑娘,油然升起一丝熟悉:“我们可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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