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不度我——盛开在冬季
时间:2022-02-21 08:15:56

  侍卫将汤药放下后就赶紧褪下,明丽暗叹一口气。

  “放着吧,本王一会儿喝。”果不其然,萧碎抗拒的表情和记忆里的少年如出一辙。

  “王爷刚才还说,只要是我喂的,哪怕是穿肠毒药,您都甘之如饴?”她端起药,舀起一勺,慢慢的吹凉,只想赶紧完成任务,赶紧离开,不过面上不紧不慢,怕萧碎看出端倪,再生是非。

  鼻尖苦涩的味道光是闻着就让人难以入口,萧碎一勺一勺的喝着,脸上并未有什么异样,待最后一口喝下,她赶紧端来一杯清水,让他漱口。

  她对他的习惯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下意识的把他当成那个断腿的少年对待,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两个人无形中的默契让她的心微微有些颤动。

  抬头,萧碎的嘴角像是带了那么一丝丝笑容,稍纵即逝,快的像是她的错觉。

  “怎么了,伤口疼?”萧碎皱起眉头,眼神飘向别处。

  “不是。”他嘴上说着不是,脸上的表情却告诉她,他现在很难受,满是伤痕的手轻轻的搭在明丽的手上,隐忍着不敢用力,额角微微有些汗珠。

  感受到萧碎的手没有什么温度,他的额角却有细密的汗珠,“我去叫大夫,你忍一忍。”

  “别走,一会儿就过去了,你陪陪我。”他一改往日的阴沉,颇有些可怜。

  明丽看他疼的厉害,想起大夫说的话,说他醒来后肯定会疼痛难忍,实在是挨不住了就喝一点止痛的药,最好是不喝,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喝过止痛的药物后,伤口会愈合的慢,而且止痛药会让人成瘾。

  一句别走,让她模模糊糊的又想起了自己刻意压制的记忆,失忆的少年也总是喜欢说那句话,可怜巴巴的求她别离开。

  萧碎的脸与少年时相比,褪去了青涩,轮廓更加分明,下巴上微微有些青涩的胡茬,少了少年时的雌雄莫辨,更加的英俊了一些,察觉他的目光,明丽赶紧错开。

  “要听曲子吗?”

  “暮春吧。”萧碎的额头上滴落一滴汗水,声音有些虚弱。

  “秋风起,繁花落,君知我意……”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哑,曲子带了些江南小调的意思,绵绵情意,屡屡思慕,少年疼痛难忍时,总会恳求她唱这首曲子,然后慢慢的放松,默默的看着她。

  少女怀春,几经波折,终是与自己的如意郎君走到一起,携手白头,让人忍不住向往。

  一曲作罢,萧碎已经睡去,那满是伤痕的大手还拢着她的手,没有用力,却也不好挣脱。

  睡去的他还有些难忍痛苦,浓黑的眉毛皱在一起,她拿起手帕,轻轻的将她额头上的汗水擦拭,手慢慢的挣脱,期间,萧碎动了一下,明丽赶紧屏住呼吸。

  见他沉沉睡去,才小心翼翼的离去。轻手轻脚,生怕惊醒他。

  门轻轻的关上,萧碎缓缓的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与一丝睡意,额头上虽然还有细密的汗水,浓眉却不再紧皱。

  偏房的灯熄灭,陈述悄无声息的来到萧碎的屋子里。

  “主子,大事不好,突厥十万兵马突然朝这里赶来,现在,已经距离这里不足五里,定州危矣。”陈述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面色沉重。

  守城士兵不足五千,即使定州城再怎么易守难攻,可有了之前的败局,突厥人信心满满,那可是骁勇善战的十万兵马,想到这里,陈述跪在地上。

  “求主子立刻离开定州,让陈述来守这定州城。”

  明丽本就没有入睡,她听到轻微的响声后,就起身来到萧碎的房间外,听到了陈述所说的话。

  “谁在外面?”陈述低声说了一句。

  明丽推开门走进来,面色凝重,“是我,我想问问王爷,可有对策?”

 

  安安

 

  

  城中熟睡的人们并不知道突厥大军马上就要兵临城下,城中零星的皱几盏灯火,寂静的只能听到风的声音。积雪的覆盖下,先前的血迹早就不见踪影,哪里都是青白一片。

  城楼上,萧碎身穿便服,脸色惨白,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倚在明丽的身上,望着越来越近的十万突厥大军,眼中是她看不明白的幽深。

  铁蹄敲击地上的积雪,战马向他们奔涌而来,夜色下,仿若一只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朝定州城奔涌而来,城楼上悬挂的红色灯笼在风中摇曳,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寒风刮走。

  “风大,去里面吧。”她握了握萧碎的手,冷冰冰的。兵临城下,可他没有一丝慌张,好像笃定这场恶战会胜利一样。

  “如果城破了,你会后悔没有随陈述离开吗?”萧碎咳嗽了一声,有些虚弱。

  “城不会破,我相信你。”明丽不知道萧碎到底留了什么后手,可她心底的最深处是相信他的,相信他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这么相信我?”

  回答他的是明丽的一阵沉默。

  他轻笑一声,到底是听了明丽的话,随她进了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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