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的意思是?”刘丞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与身旁的刘夫人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尽是自得。
“大婚之礼。”靳荼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四个字。
殊不知一石惊起千层浪,这话令在场之人都愣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程玄青,只听他急火火地跳出来阻止:“公主,不可以!她怎么配用大婚之礼?”
刘丞相本喜上眉梢,听了这话,脸立刻拉了下来,阴阳怪气道:“驸马,本相倒是想知道小女为何不配?”
“本驸马只能与公主行大婚之礼,难道刘相觉得刘小姐的身份能越过公主去?”程玄青一句话怼了回去。
“老臣不敢。”刘丞相生怕被扣上僭越的罪名,清醒了一些,立刻婉拒道,“小女人微福薄,怕是受不起这般大礼。”
程玄青松了一口气,暗道这老狐狸了总算有些自知之明。
“刘相不必惶恐,是本宫思虑不周。”靳荼不肯把这桩事简单办,又道,“刘相放心,本宫定不会亏待了思柔姐姐。”
刘丞相见靳荼诚意十足,也便收起了小心思,正色道:“多谢公主殿下。”
“谢公主殿下。”刘夫人站起身行了一礼,态度不见有多恭敬。
而后,三人开始商定究竟用什么样的礼仪,程玄青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一旁,事不关己,满脸阴郁。
最终,双方都同意刘思柔以贵妾之礼进门,迎亲之日就定在一个月后。
至于嫁妆该给多少,怎么给,那就是刘府的事了。
“会不会太过仓促?”隐形人程玄青终于开口,十分意外。
“这日子是黄道吉日,大好的日子,怎会仓促?”靳荼摆出准备好的理由。
刘丞相夫妇都没有意见,欣然应允。
这一场商议,宾主尽欢,刘丞相夫妇心满意足地离开公主府。
“宋宋,你为何如此焦急?”这一回,程玄青没等回到荼蘼院就忍不住了。
“焦急?何解?”靳荼明知故问。
程玄青深吸一口气,不明所以地问:“刘思柔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为何要如此重视她?”
“你猜呢?”靳荼挑了挑眉,故弄玄虚,不答反问。
这么明晃晃的排斥,程玄青岂会看不出来?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靳荼不打算在此多待,准备离开。
程玄青在身后轻轻地说了一句:“宋宋,这便是你对我的报复吗?”
“好戏还在后头呢,等着看吧。”靳荼没有回头,凉凉地回应。
“哈哈哈哈——”程玄青骤然放声大笑,凄苦悲凉,似杜鹃啼血,春花凋零。
这日之后,京华的百姓们又有了新的饭后谈资。
前段时间刚刚才定亲的刘千金居然要嫁给新晋的程驸马做妾室。
得知这个消息后,众人说什么的都要,有贬损的,觉得刘千金朝三暮四,不知廉耻,这种人占大多数,也有小部分认为这是真爱的胜利,程玄青和刘千金当年本就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奈何天意弄人,如今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驸马迎娶妾室乃是宋国头一遭,这事不论在民间还是在朝野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朝堂之上,为此事吵翻了天。
即便荼白公主并不受宠,但她的公主身份却实实在在地摆在那儿,她的颜面,断断容不得半分损毁。
如今程玄青居然在与公主殿下成亲不满一月之时便要纳妾,这分明就是在打公主的脸,在打皇室的脸。
这让朝廷中固守伦理纲常的老臣们如何能忍得了,当即便写了折子弹劾程玄青有辱皇室颜面,弹劾刘丞相教女无方。
以刘相和程太傅为首的一派自然据理力争,罗列出一些真真假假的理由来辩驳。
双方争执不下,在朝会上便互相攻讦,破口大骂。
偏偏少年帝王对此不发一言,不予置评,仿佛不关己事,朝会时也只是淡漠地听着两派吵翻天,不做判定。
桫椤得了靳荼的传言,自然不会参与这事,冷眼旁观着,看最终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
刘丞相为了刘千金也豁出去了,一把年纪了,居然亲自出马,与墨守成规的老臣们分辨。
素日里坚如磐石,肃若铜钟的老臣们原本的儒雅通通化作了凛冽,开口毫不留情。
驸马纳妾这事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奈何刘丞相与程太傅在朝中颇有威望,一时之间难有结果,今日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