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怎会看不出安水眼里的期待,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想去。”他,应该也会不喜的。
别人怎么想怎么做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安水闻言,没有再继续说,只是陪着姜芜像往回那般当了苏墨未在府上。
晚膳后,姜芜和安水恰走到苏府后院的一方池子处,里面的荷莲全部枯萎,干涸叶子勉勉强强地挂着,依稀可见池里面游着数十条的小鱼。
此时夜色还未完全黑下,虽无月无星,仍能看得清一大半儿。
池边有一个敞开的小亭子,是观赏小鱼的佳位。安水指给姜芜看,“姜姑娘,不如我们去那里坐着吧,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给小鱼吃的东西,我们还可以喂一会儿鱼。”
姜芜见安水兴趣正浓,便跟着她往小亭的方向走了去。
安水还以为凭着贺管家的那副操心细心样儿,小亭那儿怎么着也得有专喂鱼的东西,结果寻了一圈,别说小食,就连一片的落叶都没有。
安水气得叉了腰,“贺管家不是挺操心的吗?也不怕这些鱼被他给饿死了。”
“要不我们回去了吧,改日带着东西来。”姜芜劝道。
安水趴在围栏上,依依不舍地望着下面游来游去的小鱼,觉其实在是乖,她立即改口道:“姜姑娘,要不然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吧,我回榆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喂鱼的东西,或是去找贺管家要一些。”
姜芜被安水这一时风一时雨的模样逗笑,浅弯了眉地应道:“好。”
“姜姑娘,你可得千万要在这儿等着我啊,我去去就回来,要不了多久的。”安水跑远时还不忘回头对姜芜喊道。
姜芜一人坐在小亭处,也学着安水的模样,从围栏上探出头去看下面的鱼。
鱼儿聚在一起,一动也不动,姜芜扔了一小块碎石下去,“哗”的一声,鱼儿散开来,躲到不远处的一叶莲叶下,过了许久,周遭再没有任何的响动后,它们才试着游了出来。
姜芜正看着下面的有鱼,忽地听见一阵急促跑来的脚步声,她寻着声音来时的方向看了去,见是龚远腰间别了一把刀地跑来。
“龚远。”姜芜站起身唤了他一声。
龚远停下步,左右看了看,才望见姜芜是坐在池边的小亭里。
“姜姑娘。”龚远走近,仍是警惕地环顾着周围。
“你们在找什么人吗?”姜芜问,随之而来的,是三四个举了火把跑来跟着搜寻的家丁。
“似是有贼子跑进府来了。”龚远皱眉道,他见姜芜一人在这儿坐着,不放心问道:“姜姑娘可是一个人?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天黑了,不好走路。”
“安水待会儿就过来了。”姜芜道。
那三个举了火把的家丁将这方池院快翻了个底朝天,都未发现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在池子那边对着龚远摇了摇头。
龚远攥着腰间别着的那把短刃的手紧了紧,思索片刻,叫那三人再去一趟东厢找找。
他正欲准备走,回想起姜芜上半句所说的话,转回身道:“姜姑娘,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姜芜摆了摆手,“不了,不了。你们不还是在找人吗?”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先送了你回榆苑来。”龚远放缓了语气地道,最近局势紧张,他不得不多细细看着。
“走吧。”龚远往旁退了半步,是非要先将姜芜送回去的意思。
姜芜怕待会儿安水回来会找不到她,就往当时安水为了快些回去拿东西的小道走,想着待会儿她应还可以和折返回来的安水碰上面。
姜芜走在前头,龚远跟在后头,两个都是不多话的性子,这一路除了在小亭那儿说过两三句话来,还未再说上过一句的话。
近路小道不似长廊那儿有每隔几步远的距离就有一盏明亮的灯火,这里甚连脚下的路都看不得太清。
忽地一下,姜芜被东西绊了一下,她低头去看,隐隐见着是一串铃铛的轮廓,府里女子本就不多,姜芜当是安水落下的,蹲下身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看时,掌心忽地发起烫,她往四处左右看了去。
龚远在后问:“姜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姜芜将铃铛紧紧攥住,面对着绕到她面前的龚远道:“没什么,我就是发现安水落下一个东西了,我拿回去给她。”
她是第一回 说假话,说话时未免有些吞吐。
“什么东西?”龚远眼神变了变,伸出手,想要看看姜芜藏着的东西。
姜芜不得已只能将铃铛给递出去,“只是一串铃铛,早间安水还跟我说来着,应该是方才跑回去拿东西时,跑得太快掉了的吧。”
龚远执起铃铛看了看,似是确实未瞧出个什么东西来,将它还给了姜芜。
姜芜接过,指着龚远的身后,叫道:“龚远,好像,好像是不是在那儿来着了,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人往那檐上跑了去。”
龚远下意识地握紧刀刃,转了身盯着姜芜所指的方向。
姜芜又道:“龚远,这里离榆苑也不远的,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你还是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