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姜芜虽站在“院落”的面前,眼前是一片的平地。
姜芜看了会儿,走到不远处的木凳坐下后,隐隐地听见了一点的脚步声。
姜芜抬了眸,发现站在远处的那人不是龚远又还能是谁。
她日日差不多都是在榆苑内,见不到几个人,加上近段时间苏墨又出了府,她以为龚远和尹池丞二人也会跟着他走的,她没想着会碰上他。
“姜姑娘。”龚远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姜芜,他走了过来,许是看出姜芜眸中的一点疑惑,先解释道:“公子怕再像上回一样,府内闯进人,就命我们每日巡逻,今日恰好轮到我罢了。”
姜芜低了头,问道:“龚远,你知道公子他去哪儿了吗?”
龚远想起前几回姜芜和苏墨之间闹出的事情,再听见姜芜这样问,面上显然愣了有一瞬。
“公子他会回来的。”龚远只是这样道。
“那他究竟是去什么地方了呢?”姜芜小声问。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他的事情,她皆是不清楚,他亦是不会给她说过一个的字。
除去他心情好,会偶尔透露一点,别的事情,她都从别人的口中才能知晓。
龚远抿了抿唇,坐在了姜芜的不远处,忽地开口道:“姜姑娘,你同公子认识应该快有了九年了吧?”
“快十年了。”
“十年?我同公子认识,不过才七八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若是没有起因,其实他不会太过的。”龚远意有所指地道。
“上回的屋子里,从一早就被人事先淋过火油,所以火势才大的。”龚远想了想后,还是将此事说了出来。
姜芜扣着坐下的长凳,仍是垂了眸地小声问:“银娣她们,到底拿了什么东西?”
龚远并不想让姜芜知道得太多,只是站起了身地道:“这我就不清楚了,要变天了,姜姑娘这些日子就还是不要再出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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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过了两三日。
安水考虑到姜芜这些日来的失眠,在她房内点上的安神香又换了一种,换了一个助睡功效更稍厉害的。
安水一边得意地点上香,一边神采奕奕道:“姜姑娘,这香还是贺管家托人在外面寻了好久才寻到的,这次你一定能睡着了,要是睡着了,明日我就去给贺管家说一声,叫他再去多买一些回来,好生备着。”
姜芜笑笑,这一月来,安水总共给她换的香前前后后加起来也近了十余种,到了夜里时,她还是睡不着,现下她甚已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
“姜姑娘,你先睡吧,我这就下去了。”安水吹灭了烛火地道。
姜芜点了点头,“好,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
“吱呀”一声,是安水已经轻脚地退出房,并将房门轻轻合上。
黑暗里,姜芜望着床幔顶发愣,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是安水给她点上的香所发出来的。
这回竟真的如了安水所说,没到半个时辰,姜芜的眼皮就已隐隐地沉重了起来,再过了半个时辰,当真就似睡着了的模样。
屋里,响起浅浅的呼吸声,不细听,其实听不到多仔细,可走近了,还是能听见,并看到薄被下她的胸口处正微微地起伏着。
意识半梦半迷之间,姜芜总觉得像是有人坐在了床边,没有温度的双手抚上她的脸,抚上她的唇,一点一点,竟带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留恋意。
姜芜想要睁开眼,意识迷茫间,不说抬起眼皮的力气也无,就连所有的触感,都真真像极了梦境。
左右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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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姜芜醒来时,想起昨夜像是做梦一样的场景,立马掀了被地想要下榻。
安水端着一盆温水进来,问:“姜姑娘,你今日怎么了?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安水放下木盆时,揉了揉眼,显然是觉没有睡够的模样。
方才还怎的都带了急促的姜芜在见着安水时,一下子像是塌了双肩,再看见依旧是紧闭的轩窗,瞬地精神全然不剩半点,她望着安水道:“安水,昨夜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
“人?什么人?”安水瞪大了眼,疑惑道:“姜姑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昨夜我一直有守在外头的呀,没看见什么人,而且现在每夜里不是还有额外巡逻守夜的人吗?若是有外人像上回那样闯进来,早就被他们给抓住了,又怎还会闯到我们榆苑来。”
姜芜想起上回龚远说的话,忆起现在苏府里确实每日都有人严格的把守,又怎还会有人进来,只当是自己疑心了。
而且以他的性子,又怎会再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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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姜芜是这样想,可在接下来的三日里,每回到了她睡熟的半夜里,好像苏墨都有回来过,甚还有一夜里,拥了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