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春——橘子小九
时间:2022-02-21 09:12:50

  ◎可能我等不到他了(修)◎

  (修改了后半段男主回来的部分, 宝们刷新一下就可以看了哈)

  苏府里,不止请了李大夫在此长住,就连产婆都请了回来。

  贺管家想的是提前一月请, 时间怎么着都会够,怎知他昨日刚刚才将产婆请回来,今日姜芜就还当真地出了事。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房里端出来, 屋内不许进男子,龚远和贺管家都只能在外候着。

  贺管家心里着急, 听见屋子内传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只觉自己跟踩在了火坑上似的,站哪儿都不对, 他坐着抿了口茶想静静, 怎知滚烫的茶水烫得他的舌头都快起了泡,想坐也坐不住。

  最后贺管家干脆起了身, 冲到龚远的面前, 指着他的鼻子数落道:“你说你,没事去激姜姑娘做什么?万一真的出了个什么事情,我看你怎么和公子交代!”

  龚远垂着头抿了抿唇, 垂在身侧的两手握成拳, 当时他将姜芜送回来时,两手都在发颤,现下也好不到哪里去。

  屋子里。

  因姜芜此番是摔了一跤导致的早产, 羊水未破却见了红,疼痛比旁的同样产子的孕妇不知疼了多少倍, 风险也更大。

  若非有经验丰富的产婆在, 怕是姜芜进了这屋后, 连一刻也撑不了。

  此时姜芜的脸上完完全全失了血色, 额前的碎发彻底被打湿,方才还急促起伏着的胸脯,随着她周身力气的用尽,慢慢地缓了下。

  泪眼朦胧间,眼前就只剩了一片的雾色迷茫,层层叠叠的雾气里,她好像,又看见了苏府后院的那片石榴花,不过它们却不是似火的红色,只是模糊的白色,随风散落下的花瓣也是白色,像极了元和十九年京中那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她竟想过两次的这句诗。

  一次当时,一次眼下。

  第一次时,她知她是妄想,是不该,雪落痕默,没人会知道,亦没有人会记得,就连她自己在后来的两三年里,也不曾再想过一次。

  她以为她是忘了的,结果在今日还是不合时宜地想了起。

  不过这回,却只是因真的不能白头。

  产婆察觉到姜芜的意识渐渐涣散,怕她与孩子都会撑不下去,面露焦急地唤着她的名字。

  安水更是急得不行,蹲下身握了姜芜的一只手,一刻也不停歇地与她讲着话,总想着哪怕是她听进去了一句也好。

  姜芜额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安水只能松了她的手,用帕子替她细细柔柔地擦着。

  安水正要放下帕子,忽地见着姜芜的手心里仍是紧握了婚书,只不过婚书在她手里,早已被捏有了一团的皱痕,不再复当时的模样。

  安水去扳姜芜的手,想从她的手里取下婚书,先替她好好地收着。

  但姜芜的左手像是僵硬固定住了一般,安水怎么都扳不开,拿不下。

  “姜姑娘。”安水带了丝哭腔,一个时辰前她和龚远将姜芜送回来之际,就是没有发现婚书,她还以为是掉在了回来的路上,怎知是一直都被姜芜自己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

  姜芜睁了睁眼,缓缓偏过头地望着安水,淡淡轻声问:“安水,公子他要回来了吗?”

  “我想与他说一句话,就一句话,别的,我都不再求了。”姜芜蹙了眉地又道。

  她的声音太过虚弱,安水还是侧头俯了身才能勉强听到断断续续的一点。

  姜芜眸里流露出的悲恸情绪,偏生让了安水是一字的假话都说不出口。

  “公子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安水握紧姜芜的手,瞧见一旁隐隐有些束手无策的产婆,转过头哭着道:“姜姑娘,你就别再想了。昨日你不都给我看了你给孩子缝的一件新衣裳吗?等孩子生下来,生下来就能穿了。肯定很合适,姜姑娘当时还说的是要给孩子多做几件,你都忘了吗?”

  姜芜浅浅提了唇,转过头望着头顶层层的幔帐,小声道:“我没忘,我只是,觉得或许,我等不到他了。”

  “姜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再撑一撑,母子都会平安的。”安水泣不成声地道。

  产婆更是忧得不行,瞧见姜芜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容乐观,干脆又再将安水一并给撵了出去,免得在这吵,惹得姜芜分心。

  安水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屋,门一关,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就只能同贺管家他们一样干着急。

  从晨间巳时,一直到了申时,屋内才传来一声婴孩的啼哭声。

  安水顾不得太多,待到产婆将孩子抱出来后,就冲进了屋内。

  姜芜躺在榻上,嘴唇上裂开了好几道的口子,她的眼皮一点一点地往下沉着,似是只要再一点儿,就会彻底昏睡过去。

  “姜姑娘,是个小公子呢。”安水又哭又笑地道,自个儿也分不清到底是哭多一点,还是笑更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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