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滑下,轻而易举地解开了罗带,带着几分促狭发问:“还想要什么理由?说来听听,若过得去,我也可以说给你听。”
殷殷抬手,撑在他胸膛上,隔开两人间最后的这段距离:“您真这样想?”
“我待你这样不好?连这话也值得怀疑。”他单手撑着看她,另一只手在她侧颊上轻轻抚了抚。
双手柔柔地勾上他的脖颈,将他往下一带,她凑上去,轻轻啄了下他的喉结。
这还是她头一回主动献吻。
沈还怔了片刻,听她贴在他颈窝,似含了几分怯地在他耳根处说:“您既可怜我,那……往后您若厌倦了,能不能最后再待我好一回,帮我寻个还过得去的安身之所。我也不贪心,一座小宅院即可,不必太华贵。京师太大,我却无依无靠,我怕到那一日,连个立足之地也没有,带着娘亲和姨母无处可去。”
沈还微愕,单手撑起身子,钳住她下颌,望向她的双眸。
她无法避让,四目相对,雨雾之下,暗藏着的委屈与怯意将他刺了一下。
他埋首去吻她,在她唇角轻轻触了触,笑说:“原是怕这个。”
春雨寒凉,他的手也带着几分微凉,他捻住她的指尖,缓缓摩挲着,从嘴角吻到唇峰,尔后撬开了她的齿关。
殷殷神思一滞。
混沌之间,她听到他说:“放心,我总不会叫你受这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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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回很是尽兴,前戏做得十足,也先紧着她的感受来,等她足够沉沦,才顾及着自个儿,事后更纡尊降贵地亲自帮她清理了一回。
殷殷双腿沾地的时候,轻微发着颤,唇也微肿。
灯火一燃,沈还望过去,撞进她尚还迷离的眼,极轻地笑了下。
“您再歇一会儿,”殷殷话一出口,惊觉声音哑得厉害,顿了片刻,才掩下不自在,接道,“我去烧两个菜。”
灯火将她整个人照得愈发柔和,但眉眼里的冷与媚却仍然藏也藏不住。
实在是太过养眼,却又过分鲜活的一个人,以至于令人难以就此放手。
沈还看了半日,说:“回去吃吧。”
“您真不想尝尝我的手艺?”殷殷扣上最后一粒盘扣,顺势用两指捻了捻咽喉处,才笑说,“您若不想就算了,但我还要收拾,您先回吧。”
这话似含了几分赌气的意味在,沈还靠在床头笑了好一阵,拿她没办法地应了一句:“去吧,我等着。”
殷殷阖上门,站在檐下,夜雨扑面而来,令她打了个激灵。
人也终于从方才那场极致的情i事中清醒过来。
她往耳房去,烧了些茶水润喉。
耽误得太久,车夫早已将食材送至,殷殷自行生火,就着送来的食材烧了三四个家常小菜。
她略想了一想,不好再叫他过这边来,恐他一见了夜间这愈显低矮暗沉的屋子,连落座都无心,想着也就最后回来这一回了,讲究也无用,干脆捧着一碗玉叶羹回了卧房。
沈还听见动静,过来给她开门,瞧见她小跑到案前,将手中汤碗放下,连连甩了几下手,仔细看过去,手指烫红了一片。
他捉过她手,替她吹了吹。
他也不是第一回 这般照顾她的痛处了,殷殷由他,等他停下,才说:“还有几个菜呢,您稍微等等。”
她又来回了两三次,桌案之上摆着三菜一汤,除却方才的玉叶羹外,还有一盘蒸刀鱼,一碟生椿豆腐,一碟竹松,外加一碗缀着水珠的新鲜樱桃。
殷殷替他盛了一碗雕菰饭,沈还执箸,很配合地将菜品挨个尝了一遍,笑说:“火候到位,色味双美,原不知我们殷殷这般手巧。”
“其实我只会这四道菜。”殷殷朝他无辜眨眼。
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沈还心下愈发畅快起来,等她放了筷,将她揽坐到膝上,稍微侧头去看她,盯着她仍旧微肿着的唇瓣看了好一阵,轻声问道:“先前说不愿,真只是担心那个?”
“您以为呢?”
沈还取过案上的樱桃,喂至她嘴边。
汁液入口,鲜美香甜,殷殷朝他笑笑,嗓音仍还带着三分哑意:“您罗列了那么一大通好处,倒是也帮我想一想,得是怎样分量的理由,才能让我真狠下心拒绝您?但不和您好好说道说道,您又怎肯告诉我,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看向他冷峻的眉眼,声音低下来,似含了几分不自在:“不知道您的想法,我又怎能安心将自个儿托付给您,就这样随您去往人生地不熟之处?”
沈还摊手抵住她下巴,殷殷微怔,他又将手掌轻轻在她下巴上触了两下,她只好顺从地将樱桃核吐至他掌心。
“殷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