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有个小舅舅——一只甜筒
时间:2022-02-21 10:46:02

  顾以宁静默一时,抬头道:“守得住。”

  这三个字简简单单,梁太主又哪里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她只叫他保重,岔开话儿去,说起烟雨的事来。

  “……出宫不难,难的是寻到那一味合香片。几百个亲卫兵发出去了,就烟雨找到了药,倒是救了陛下的命。”

  烟雨低垂着眼眸,心里十分的高兴,顾以宁想到方才那一句诰命夫人,只觉得心头微甜。

  “时也命也。”他感慨了一句。

  烟雨便在一旁小声道:“陛下还封了一个县君给我,以后冶山上开采的矿产全是我的了——太主娘娘说,冶山那里自古就出产铜铁,大有可为。”

  一句大有可为说的很是隐晦,左不过就是值钱的意思,顾以宁笑着看向她,“寻个掘金的工匠过去查探查探,说不得能开采出金矿。”

  听到金矿两个字,烟雨的眼睛就亮了。

  这一时吴王的大军还在金陵城外,梁太主便问起宫中的时局来。

  “太子垮台,程寿增身为太子太师,必定受牵连,目下他人在何处?”

  顾以宁想到昨夜的凶险,眉头紧锁。

  东宫怕是做梦都料不到竟有这样的变故。他身为储君,只等着陛下咽气,便可顺理成章地登基,届时即便东宫护卫被亲卫军死死压制,也无力回天。

  现如今,东宫垮台,身为太子派系的湖阜党皆被羁押在文渊阁中,程太师身为湖阜一派的第一人,理所应当地受到了陛下的追究,只是那盛实庭……

  顾以宁想到昨夜,他代天子罢黜东宫,一切事宜处理完之后,却在乾清宫中,见到了痛哭流涕的盛实庭。

  此人早将程太师拟定的票旨呈上,看似得到了陛下的信任。

  他思绪收回,缓声道:“陛下如今身子孱弱,只将程寿增羁押在阁,以待后续。”

  梁太主闻言便不再言语,只嘱咐了孙儿万莫要保全自己,这才叫他回去。

  烟雨便跳下车送他,跟在顾以宁的身后亦步亦趋。

  “小舅舅,昨夜我出宫时,遇上了一个人……”她方才听梁太主说起了政事,便想起了昨夜之事,“我说我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侍女,他还不依不饶地追着问我是谁,那一会儿我害怕极了……”

  顾以宁闻言霎时转过了身,眸色渐深。

  “此人可是身型清瘦,蓄了胡须?”

  烟雨点了点头,有些心悸,“他的眼睛好生阴狠,像是要把我生吞了一番。”

  这一时情势正紧,城外依约响起了车轮滚动之声,穿云破雾而来。

  顾以宁心头掠过些许担忧,来不及同她说起一些前尘旧事,只回转了身,认真地看着她。

  “此事说来话长,你等我回来。目下先随着祖母回去,万莫随意走动。”

  烟雨乖巧地点了点头,见小舅舅眼睛里有些许担忧之色,这便仰头,对上他的眼眸。

  “您别担心,昨夜只有我陪在太主娘娘的身边,还不是一切平安吗?”

  昨夜办成的那件大事,使烟雨多了许多的自信,这一时反而宽慰起顾以宁来。

  她踮起脚,凑上来顾以宁的耳朵,拿手在一旁遮着,小声道:“您方才不是说,我总要管您一样么?”她的声音渐小,像纤羽拂过,“往后您晓起上朝时,我为您系玉带。我就管这个,成不成?”

  烟霭沉沉的天光下,年轻的阁臣耳尖微红,他看着小姑娘脚跟落地,眼睛弯弯的望着他。

  他嗯了一声,眼尾那一处染着笑,温柔如星光挥洒。

  “成。”

  烟雨雀跃起来,牵住了他的衣袖,晃了一晃,“您要快些回来,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同您说……”

  她的声音和软,有如云一般轻轻掠过他的心尖,顾以宁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个面,送上了马车。

  烟雨心里砰砰乱跳着,上了马车,一路同太主娘娘闲话不提,进了斜月山房之后,便见香茶姨母也在,娘亲正吩咐着芳婆的儿子窦筐往雍睦里跑一趟。

  “去,瞧瞧那一位老夫人可有吃喝,倘或那里怠慢她,索性接到咱这里来。”

  顾南音将将吩咐完窦筐,见女儿完好无缺地进了门,一把扑了上去,搂住了道:“我的乖,你可算回来了!”

  她揽着烟雨进卧房,一路直管唠叨,“窦筐往午朝门前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今儿早晨才传回来消息!天使进了府,竟封了你一个县君!”

  她高兴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见女儿点头,又指着屠香茶道,“你姨母也说了你昨夜讨药的事,我就知道你这是做了了不得的大事。”

  烟雨兴冲冲地坐在了娘亲的腿上,搂住了她的脖颈,好一阵儿撒娇,一时就被娘亲赶了下来,“如今我可是五品县君的娘亲,身娇肉贵的,你可别坐我大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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