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热情、喜悦全被什么东西消磨光了一样,像个行尸走肉。
姜得豆确定,谢玉这两年过得不好。
非常不好,甚至可以称得上痛苦。
永顺皇帝的眼在众位大臣身上扫了一圈。
谢家二公子回来了,他不是非沈一杠不可了,形势变,朝堂自然也要重新站队。
他和沈一杠也需要分割开来。
他倒要看看,这些大臣,是站暂时得势的沈一杠,还是站他这个真正的天子。
众大臣兢兢战战地跪着。
紫色、红色官服交错,其中不乏他颇为信赖的人。
永顺皇帝重新看向姜得豆。
却扇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他只能看到她的眼。
清亮水润。
可她看的却不是他。
永顺皇帝浓眉压眼,怒气喷薄而出,“你我都没了双亲,谢二是你唯一的亲人,他可以为我们证婚。”
语气很重。
有威胁的意思。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个选择机会。
如果她肯回到他身边,他可以既往不咎。
姜得豆眉心蹙起,正想说话,感到手里的喜绳动了一动。
是沈一杠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
她抿唇,收回了想要说的话。
沈一杠捏着喜绳,一点点往她身边收。
很快,他走到了她身边,喜绳全数收入他手中,他自然牵住她的手。
他认真地看她,淡淡一笑:“沈某何其有幸,竟能娶得谢国公千金。”
沈一杠认下了谢兰兰的身份。
但是并没有要把谢兰兰归还给皇帝的意思。
“啪——”
永顺皇帝重重地把腕上的佛珠摔到地上。
圆润的珠子被摔散,圣洁的珠子蒙上灰尘,四处滚落开来。
谢玉立即跪了下来。
原本跪着的大臣们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埋进地面。
大臣们:“……”
牛逼。
这是要冠名正大跟皇帝抢女人了。
剩下的人都是西厂的人,他们过了会儿才不慌不忙地跪了下来,跪得歪歪斜斜。
谁都知道,永顺皇帝和西厂督公决裂了。
西厂是沈一杠的人,自然不会有多恭敬。
沈一杠和姜得豆并没有跪。
沈一杠牵着姜得豆的手,踱步到户部尚书面前:“尚书大人。”
“……”户部尚书重重一颤。
他盯着眼前红色的喜服衣摆看了两眼,得知躲不过去了,这才认命般地回:“沈督主找下官所谓何事?”
“陛下亲自查清了兰儿的身世,自然要还兰儿一个清白的。”沈一杠说:“重做司籍、婚契。”
户部尚书趴跪的姿势僵了会儿。
前日,沈一杠就找上了他。
要他带上份全新的司籍和婚契来参加婚宴。
他不知其意,却不敢不听,于是便带了来,没想到,在这里等他呢……
户部尚书抖得更加厉害。
很明显,沈一杠早就猜到皇帝今日会来、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