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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轰鸣声夹杂在喧闹中,无人注意。
不停地有人把她往深渊里拽,呼吸变得好疼好费劲,阮惜玥觉得自己快死掉了。
熟悉的味道突然从头顶落下,花白的视线顿时暗下来,柔软的大衣盖在阮惜玥的头顶,连带着瘦弱的上半身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下一秒,她的肩膀被人强行禁锢,落入了宽厚有力的怀抱中,宛如深海里的保护罩。
压制着怒火的嗓音低沉有力,一下下敲击在她的耳膜上,跟曾经梦里的声音重叠。
“乖,不怕。”
“不怕,没事了。”
纷乱被阻隔在外,阮惜玥颤抖着手,轻轻抓住了身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声音干涩得如沙砾滚过。
“傅泊淮,带我走。”
“求你了。”
第55章 .撒娇呢要抱抱吗
两个小时前。
从纸媒网媒到八卦小站,无不在议论这场年度狗血大戏,豪门秘闻难得袒露在公众视野,一时间激起千层浪。
远在国外多年的阮氏千金,一朝回国,抢了妹妹的未婚夫不说,还联合同样被赶出阮家的叔叔鸠占鹊巢,夺家产,打压继母,甚至不顾亲生父亲的死活。
高楼摇摇欲坠,舆论犹如晃动时扬起的尘埃,无孔不入,细密地结起丝网,任兴奋狂欢发酵。
众人斥她心机,恶毒,罪无可恕。
连带着之前已被澄清过的事实一同被摆在台面上,编排,质疑。
画廊门口的闹剧是助长火焰的燃料,拿钱办事的八卦小报被戏称为前线勇士,而阮惜玥则成了演技高超的蛇蝎美人。
她脸上的惊慌失措被放大解读,那是心虚,是气急败坏,是事情败露后的发泄。
真相颠倒,无人信她的无辜。
私人医院里。
阮景尧刚刚将阮念哄睡着,好在她只是受了点惊吓,打了镇定剂后,便在微小的啜泣声中慢慢沉睡。
闹事者被带去警局调查,事情的源头不明,舆论热度疯涨,阮氏的股价开始暴跌,一环套一环,打得他们无力还击。
长廊尽头阳光浅淡,树影在地面上摇晃。
阮景尧轻轻关上了门,交代专人照看,抬脚往角落的vip病房走去。
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先是一愣,然后礼貌颔首,“秦小少爷,刚才多谢你出手相助。”
虽然又给阮惜玥加了条沾花惹草的罪名,但在那样的情况下,也算是帮了大忙,不然恐怕等不到傅泊淮赶到就要出大事。
秦妄头发凌乱,卫衣上的带子不知所踪,他原本应该在警局配合调查,却又实在放心不下,跟了过来。
他跟阮景尧之前在公开酒会上打过照面。
“阮叔叔。”他扭头看了眼病房门,沉下口气,刚松开的拳头又捏紧,“警察那边交给我,闹事的人我会挨个调查清楚。”
阮景尧拍拍他的肩膀:“事情比你想象中复杂得多,你不必蹚这趟浑水,回去吧。”
“可是……”秦妄张口就要反驳,后半句生生卡在嗓子眼,“我知道了。”
他有什么身份和立场去多管闲事呢。
阮景尧没再多说什么,推开房门进去,将独自落寞的人隔在门外。
病房是宽敞的套间,小型休息室紧闭,傅泊淮侧身立于百叶窗前,单薄的衬衫肩头位置落了红,跟他指尖的红色烟盒相称。
“阮先生。”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请他坐下,桌上的病历翻了两页,“您知道病人曾有过应激创伤吗?”
他说这话说时,朝着窗边的人望了一眼,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连回眸都不曾有过。
阮景尧双手撑在膝盖上,神色凝重:“嗯,大概在十二三岁的时候。”
当年的情况跟如今极其相似,阮鸿成突然被爆出丑闻,情人和私生女的存在公之于众,导致阮氏集团的形象一落千丈。
阮家老爷子出来主持大局,暗中操控舆论,将视线转移到已经搬出阮家的林蒽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