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谌以和钟令儿,钟章和谭母。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谭母那一晚上的脸几乎笑开了花,她是如愿以偿了,儿子终于成家了。
其实钟令儿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谭母这么着急要谭谌以娶老婆。
按理说,谭谌以这条件,不愁没媳妇啊。
后来她知道了,谭谌以确实不愁没媳妇,愁的是别人上赶着当他媳妇。
小两口决定先扯证,再办婚礼。
领证这日的下午,正好下了雨。
奇怪的是,风雨越大,她的心越安定。
领完证出来,雨势又大了,谭谌以让她在这里等,他把车开过来,顺手就将自己的那本子塞她手里,“收好了。”
钟令儿赶紧把雨伞递过去,他接过来撑开,一把透明的玻璃伞,世界变得晶莹剔透。他落入雨幕之中,色彩浓重,远远看着就像一副油画。
她看着手里交叠的两个小红本,不知不觉笑了一下。
感觉还不错。
上了车,这雨仍是淅淅沥沥,钟令儿身上洇了点湿。
谭谌以问:“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什么时候都可以。”
谭谌以略一想,说:“现在雨这么大,先回我那吧。”
钟令儿没应他。
他稍稍偏头,追问一声:“嗯?”
她这才吱声,“……嗯。”
下午两人都请了假,闲得很。
原本谭谌以打算下午领了证就送她回家,去把行李搬过来,但是这会儿风雨阵阵没完没了,索性就决定先回家。
谭谌以的屋子很干净。
不是他自己懂得收拾,他请了钟点工定时清扫屋子。
钟令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光秃秃的阳台风雨凄凄,一时不知道什么滋味,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她很心定。
谭谌以倒了杯热水过来给她,再往她边上落坐,两条长腿就这么支着,靠在沙发背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钟令儿正襟危坐,挺得腰杆都酸了,她现在草木皆兵,不敢出声不敢乱动。
静坐许久,她发现窝在沙发上的谭谌以没有一丁点声响,于是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猝不及防就对上他的视线,吓得她心脏紧缩。
他不声不响,一直看着她。
钟令儿紧张起来。
她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她固然含蓄,但也不故作矜持,既然决定了豁出去,那就……豁出去吧……
反正谭医生的身材看起来还不错。
钟令儿做了个深呼吸,再一次转头,撞上一枚钻戒……
谭谌以举着戒指,忽然带起一笑,有些轻佻地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钟令儿装作没听见,指着戒指好奇地问:“呀,这钻石几克拉的?”
谭谌以把戒指从小绒盒里取了出来,执起她的手,套入无名指,然后抓着她的手端详了许久,久到彼此的掌心发热发烫。
钟令儿动一动,想把手抽出来。
他霸道地拽回去,“干什么?”
她说:“看够了没有?”
谭谌以微一沉吟,稍稍起身往她身旁拱了过去,说:“反正都已经领证了,要不我们……”
他的呼吸拂过来,在她的侧脸滚开一片。
钟令儿心跳极快,被他握住的掌心有些汗湿,她侧过脸去看他一眼,目光不由自主凝在他眉尖那颗淡淡的痣上。
鬼使神差地,她抬起脸,轻轻一吻。
谭谌以脑子翁一下,伸手直接将她抱到腿上来。
钟令儿猛地一惊,嗔一声:“你吓我一跳!”
他没理,慢慢凑上去,就这么吻住她,他在那亲了半天,皱着眉松开,有些无奈:“你倒是张嘴啊。”
钟令儿干瞪着眼,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故作矜持的人,但是临到头了却无法彻底潇洒,“这大白天的……”
谭谌以浑身是火,管不了白天黑夜,“这种事不分昼夜。”
她偏开头,似乎在思忖这事的可行性,“你是不是太急了?”
谭谌以现在为了泻火已经不要脸了,声腔里有点乞怜的意思,“就亲一下……”
钟令儿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好笑,搂住他自己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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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
嗯…………
没有写出我想要的感觉
前面的剧情我调整一下,改得顺手明天继续更,要是没有改好,就后天更
——元旦快乐呀
第八章
谭谌以抱起她去了卧室。
钟令儿赶紧腾出一只手扒住了门框,“你不是说就亲一下么?带我来房间干什么?”
谭谌以想一想,“我带你去看看卧室的床单喜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就换。”
钟令儿打量他表情,心想平时一副正经的样,关起门来就暴露本性了,“你没骗我吧?”
他一脚进了卧室,“骗你干什么?”
谭谌以的卧室有一面落地窗,映出室外急如弦的雨丝。
以及暗淡的一片天色。
谭谌以把她放到床上躺着,他俯身看着她,笑了一下,随手抓来床单递到她眼前,问:“这个颜色你喜不喜欢?”
钟令儿煞有介事地琢磨了一下,说:“颜色太深了,还有你这间屋子,到处踩雷,那衣柜不够大,梳妆台线条太硬,窗帘颜色也深……”
谭谌以趁她说话的当空,又吻了她一下,说:“那就按你的意思,都换了。咱们有两个客房,我把其中一间给你弄成衣帽间?”
钟令儿一听,心里乐开了花,也就由着他亲来亲去。
只是他亲着亲着,位置就不对了,钟令儿感觉脖子又湿又痒,一下子把他推开,看见他薄唇殷红,仿佛上了一层细腻的水光。
她原本强硬的态度就软下来许多,“这种事,等婚礼过后再说。”
谭谌以略一思索,也不强迫她,抬着她的下巴又吻下去,在她软嫩嫩的唇间辗转许久,试着去侵占她的口腔,舌尖扫过。
钟令儿呼吸一滞,触到他的舌,感觉怪怪的……
结束以后,她的两只眼里仿佛盈了两湾清泉,是一种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神采。
谭谌以把脸埋入她的颈窝,满足一声喟叹。
小两口工作忙,婚礼的事是谭母一直在帮忙筹备。
也没多久了。
在这之前,谭谌以抽空带钟令儿回了一趟谭家,见他父亲。
谭谌以那边的情况有些复杂,他父母在他高考结束以后就离异了,没多久谭父二婚,娶了个姓邱的女人,那女人自己也有个独女,叫邱果,只比谭谌以小了一岁。
那天钟令儿跟着谭谌以回了一趟谭家拜访谭父,见到了谭谌以那个名义上的妹妹。
钟令儿直觉这个邱果对她有敌意。
这个邱果真有意思,第一眼看见钟令儿,丝毫客气都没有,目光淡淡,一张脸冷艳得很,仿佛钟令儿是个侵略者,把她从头到尾扫了个遍。
钟令儿坐在那,没有理会她冰凌子似的目光,任由人家去打量,她只大方地面向谭父。
谭父是某高校的校长,身上自有一股读书人的儒雅气质,谭校长对自己儿子的婚事不发表任何意见,毕竟有前妻严格把关,也轮不上他去置喙半分。
边上坐着谭校长现在的妻子。
邱女士对钟令儿倒是客客气气,但也不多热情,只是维持着面上的和气。
饭后,谭谌以不知道上哪去了,钟令儿一个人到谭家门前的院子里转了转。
谭家位处幽静,附近一整片都是小别墅,门前带了个别致的小院子,种些花花草草,见得最多的是三角梅,轻易就越出墙去。
钟令儿深深吸一口气,深冬的冷空气伴随着一股淡淡花香,带来一种奇异的舒适感。
她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隐约中听见有人在对话,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她抬起脑袋遥遥望上去,只看见一个阳台的边缘。
女人的口吻不甘心:“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找了个女人结婚?”
男人的声腔淡又冷,“出去。”
“你可以娶老婆,但必须是你真心爱的女人,楼下那个是什么东西?你上哪找来的?不会是大街上随便拉来应付我的吧?”
“……”
谭谌以回了些什么,钟令儿没心思去计较,她满脑子都是邱果那句“不会是大街上随便拉来应付我的吧”。
大街上拉来的?
大街上随便一拉能有她这样的?
钟令儿大致判断了一下这个阳台的位置,于是往屋里走,直接上了楼,找到了阳台,拖拉门半掩着,两道影子被半扇窗帘遮住,她悠着嗓子喊一声:“老公?”
率先出现的是谭谌以,他隔着玻璃门望过来,表情没有惊慌,但有一丝意外。
可能是因为她那声老公。
她嗓子柔软,喊起来特别动人。
钟令儿笑着过去,说:“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
谭谌以把玻璃门推开一些,看着她迎面而来。
钟令儿走近以后,自然就挽住他的胳膊,然后才看向阳台的邱果,她笑着问:“你们在聊天?我打扰你们了?”
谭谌以没搭腔。
邱果仍是冷傲的一张脸,撇了一眼,从门边进来,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
谭谌以看着身前的女人柔和的半张侧脸,开口道:“你刚才……”
钟令儿回头,眼神不冷不热,这就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我刚才什么?”
谭谌以料想刚才阳台上的话大概是被她听到了,否则她不会找来,她不是黏人的性格。
两人靠得近,一个仰着脸,一个垂着眼,呼吸都融在一起。
钟令儿轻声说:“你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她的话音里隐隐带着悔意。
谭谌以另一只手下意识去揽住她的腰,说:“我谁也没招惹,你说这话,我可太冤枉了。”
钟令儿想了想,还是把话问出口:“你到大街上,随便一找就能找到我这样的?”
合着刚才邱果那番话,她就只注意到了这句?
谭谌以抿着唇一摇头,“大街上随便一找,能不能找到你这样的我不清楚,但我从来不亏待自己,自己的老婆可不能瞎凑合,随便找一个。”
钟令儿舒心不少,“姑且算你答得不错。”
两人拜访完谭校长,又抽出时间去看了一回谭母。
谭母姓杨,娘家是做生意的,向来养尊处优,从小到现在,无论做什么,方方面面都得是大小姐的排场。
比如现在她住的宅子,就是一幢欧式别墅。
现在的丈夫也是个生意人,时常出差。
杨女士拉着钟令儿坐到贵妃椅上聊天,问起他们回谭家那天的情形,“那姓邱的小丫头片子没为难你吧?”
钟令儿摇摇头,之前她和杨女士经常约出来吃饭,相处过一段时间,关系很亲近,说话也直白许多,“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杨女士说完,冷不丁蹦出一声冷笑,“姓邱的,抢了我一个男人,还想抢我宝贝儿子?白日做梦!”
“……”钟令儿一时无言。
杨女士在自己人面前,一向快人快语,没有顾忌,“不过依我看,那个当妈的不安分,女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千万把阿谌看好了。”
钟令儿这时发现,谭医生的家庭情况也是一地鸡毛,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在谭家阳台下听见的话。
杨女士又缓了缓语气,“不说他们了,你们的婚期我选在了12月中旬,你们两个抽出时间去把婚纱照给拍了,其余的交给我来安排。”
钟令儿点点头,“好。”
婆媳两个在聊天,谭谌以拎着个花洒在阳台浇花。
没一会儿,家里来了几个亲戚,都是过来看小两口的,谭谌以最烦这种七大姑八大姨凑在一块七嘴八舌的场面,于是干脆在阳台生了根,一点也不想下去。
钟令儿陪着几位亲戚坐了一会儿,觉得小腹隐隐坠痛,她起了疑心,赶紧去了一趟洗手间,发现果然如自己所料,来大姨妈了。
万幸她上洗手间时带了手机,于是给谭谌以打电话,结果打了半天,人家一个也不接。
她急得汗都出来了,偷偷把洗手间的门打开一条缝,想喊谭谌以,但是一屋子亲戚,她又不好意思惊动别人。
于是躲回洗手间,坚持给谭谌以打电话。
打到后面,她快崩溃的时候,那边终于接了,她压着声音说:“你给我过来!”
谭谌以不明所以,“怎么了?你在哪?”
钟令儿说:“洗手间!”
谭谌以摸了过去,敲门,门缝里出现一张苍白且幽怨的脸,他微惊,“怎么?不舒服?”
钟令儿说:“我来那个了。”
谭谌以是医生,自然一下子就明白女人的“那个”指的是什么,他啧一声,微皱起眉问:“你没带要用的东西?”
钟令儿默认,“来得突然。”
他略一想,说:“那你也不能一直霸占着卫生间啊,先去我房间待着,我出去给你买。”
“你房间在哪?”
谭谌以看她一副快昏过去的脸色,索性将她抱起来,避开客厅众人的视线,上了二楼,进了屋子把她放在床边,“别乱动啊,一会儿漏出来可别怪我。”
钟令儿攘攘手,吩咐道:“你快去快回。”
谭谌以觉得她这个手势跟赶苍蝇似的,他重重捏一下她的下巴,“你现在有求于我,态度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