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梳妆——风里话
时间:2022-03-03 07:59:23

  杜若望着他,咬着唇口点了点头。

  俩人既兴奋,又惶恐,除了是因为这个孩子融合着彼此的血液精气,还有一层缘故,是因为安安。

  彼此都不曾开口,心中却都想着,是她回来了。

  那个未被阳光照过、冻死在母亲怀里,至死未见过父亲的孩子,她回来了。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柔兆来了又去,反复言说方将这两人安抚好,脱身出殿。

  下了帷帐,杜若自有了些睡意。奈何魏珣翻来覆去,合眼又睁开。一手不是抚过她面颊,就是覆上她小腹。

  也不知到了几时,杜若拍开他的手,半睁着眼道,“别闹,快睡。”

  魏珣便缩回手去,没过多久又翻了个身,竟莫名坐了起来。

  杜若睡得浅,未睁眼便已腾起怒火,“还睡不睡了?”

  “我、睡偏殿去吧,我怕把病气过给你。”魏珣小心翼翼道。

  “快滚!”杜若拉过被子,往里翻去。

  魏珣看着她,掩口咳了两声,却又默默躺了下去。

  翌日,杜若醒来,才睁开睡眼,便看见身畔魏珣披着大氅,握笔正写着什么,不由吓了一跳。

  “几时了?”杜若瞧着外头天已大亮,“你这是睡迟了未去早朝,还是已经下朝了?”

  “未去!”魏珣挑眉道,“我告了假,陪你!”

  杜若坐起身来,蹙眉道,“近日朝上不是一直议着边境小国挑衅一事,我闻北境大汤山一带,也不太平,你此刻不上朝,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最近我说什么,皇兄总是有异议。且随他安排好了!”魏珣将手中卷宗合上,“我病了,还不能歇两天吗?”

  杜若闻言,又想起昨日兄长被解职以及父亲先前种种事宜,心中亦觉不安,只推了推他道,“不若午后,我同你一起进宫吧,我去给母后请安,你且去看看陛下,军政之上,你尚且有经验,陛下总是需要你的意见的。”

  “你哪里都不许去,还未足三月,未坐稳胎。入了宫,尽是规矩,不是跪便是站的。”魏珣将手中卷宗扔在一旁,只道,“这不写着吗?一会呈上去,你安心便是。”

  “呈上去,哪有……”

  杜若想劝诫,亦被魏珣打断,他不想提朝政,亦不想让她担心,便转了话头,面上亦浮起一些笑意,眉眼愈加柔和了些。

  只道,“待你过了三个月,胎像稳些,我们一同去母后处请安,总也不劳她再磨我!”

  杜若垂眸笑了笑,心中亦愈发感激和欢喜。

  自回邺都,她自是去昭宁殿请过安。太后是魏珣生母,自己与他成婚已经四载,子嗣之上却丝毫没有动静,太后没有不问的道理,甚至言语之中还有给魏珣纳妃妾的意思。

  魏珣便言说,是自己常年行军亏了身体,即便纳新人也是耽误人家,如此即将责任担了过去,又堵了纳妾的路。太后心软,闻言更是觉得有愧杜若,只常日督促魏珣,又时常派人安抚她。

  杜若,一手抚着自己的小腹,一手笼上魏珣掌心,想着终于可以让他松下一口气,少些压力了。

  *

  二月中旬,朝堂上议了近半月的小国滋扰战事,最后还是按魏珣的意思,只震慑,不征伐。

  因是魏珣提出的,便由他带兵前往北境大汤山。

  清正殿中,丞相章文道,“信王身体有恙,可让御史章贺随行襄助。”

  “章御史理文职,且换个人。”魏泷道。

  “回陛下!”章贺出列道,“微臣虽领御史文职,但一心想入行伍,此番若有幸,可随信王殿下同往,亦是可以历练。臣无惧。”

  “信王意下如何?”魏泷道,“若觉得不适,诸官由你挑选。”

  魏珣默了片刻,亦扫过那章贺,知晓乃章文侄子。

  他因先前与魏泷政见不一,起了几次嘴角后,便着蔡廷将这两年新晋的官员理来看了个遍。大抵看出,是魏泷在培养新人。然多数基本都是章、凌两族的年轻人,有个别甚至是谢氏的后人。

  而如今面前这个章贺,年十九,是去岁入的仕,看着似有几分初生牛犊的干劲。但魏珣更清楚,哪是什么历练,章贺领监察御史一职,职责便是“纠察官邪,肃正纲纪”。

  他只觉心寒,监察都察到他身上来了。

  便道,“边境刀剑无眼,历练二字,说得好是历练,若不好……御史考虑清楚。”

  “微臣方才已言,无惧!”章贺朝着魏泷拱手道。

  “如此,你便随信王同往,且好生助于信王。”

  魏珣闻言,面上含笑,眉眼俱冷,亦拱手道,“臣久病成疾,北境处天气甚寒,陛下可否多派人助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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