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姿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轻轻问道:“公公,不知边疆近日可曾传来什么消息?”
李安园手上翻看着那名册,听了她的话,翻动书页的指尖微微一顿,叹口气道:“奴才无时不刻也在记挂,只是……这仗实在不好打。”
楚清姿心头一跳,大概清楚了他的意思,看来,边疆一仗真的很艰难。
前世的谢淮,也是这样孤独地上了战场,可京城歌舞升平,无人在意,即使到现在,宫里传说此事的人,都少之又少。
她心里不平,可什么都不能说。
李安园收起名册,低声道:“奴才现在就去查名册,明个午后估计就能查出来。”
楚清姿点了点头,恭敬地送走了他。
虽说身为宦官,可楚清姿从未见过这样的宦官。不像其他宦官般,攀炎附势,随风而动,反倒至今都留存着一颗……属于自己的忠诚之心。
这样的人,该着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直到第二日,李安园再来时,恰逢何恭谨也在给楚清姿诊脉。
说是诊脉,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宫人看。
楚清姿连忙起身,却见李安园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甫一进宫,便挥退了周围所有的宫人。
“夫人,究竟是何人要寻名册上的人?”李安园声音沉沉的。
楚清姿用余光看向何恭谨,如实道来:“正是……?身旁这位何大夫。”
何恭谨激动地迎上来,看着李安园道:“可是寻着了?她是谁,如今怎么样?可还安好?”
看着何恭谨那模样,李安园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对楚清姿道:“夫人,奴才劝你们,还是不要再查,不要再找,此事牵扯重大。”
“?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求你告诉?,她如今还活着吗?”何恭谨竟然就这么给李安园跪了下来,向来性格倔强脾气暴躁的老神医,涕泗横流。
见状,楚清姿不得不伸手去扶他,劝解道:“何大夫,别再叫公公为难了,若不是有难处,公公又怎会故意不告诉你?”
何恭谨快要喘不上气似的,眼泪滚滚而出:“?只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否则?就算到了地底都不能安息啊!”
当年的亏欠,已经在他心里深深扎根,成了无可救药的心疾。
他医得了天下人,唯独医不好自己。
闻言,李安园仍然没什么起伏,只是眸光看似松动些许,缓缓道:“若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那咱家便告诉你,她过得很好。若你再也不去寻她,她只会过得更好。”
此话一出,何恭谨怔愣着看着他,失魂落魄。
楚清姿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良久,却听何恭谨极轻极淡地从喉间挤出几个字:“多谢,多谢……”
“如此,?也能放心了。”
楚清姿看着何恭谨缓缓走出宫门,脚下蹒跚,仿佛一夜之间,苍老到站都站不直了。
待他走后,李安园才复又看回楚清姿,道:“那名册,?已经叫人烧毁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楚清姿点了点头,心尖微酸。
顿了顿,李安园忽然道:“是太后。”
楚清姿猛然抬头,看向李安园,说道:“公公你这是……”
他眸子里透射出一阵冷光,低低道:“夫人,要把握好一切可以利用的筹码。世子能用的筹码,不多。”
闻言,楚清姿有些不解地道:“那为何方才不告诉给何大夫?”
话音一落,李安园轻嗤了声,道:“看他那样子,咱家现在告诉给他,他能立马冲了去太后寝宫,不是时机。”稍顿,他又道,“夫人记着,不管是谁,欠你的恩,都是可以利用的筹码。”
李安园颇有深意的收回目光。
听着他的话,楚清姿只觉得仿佛回到了卢氏家塾,如同卢老太傅对她的教导般,她深深地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个消息,奴才觉着该是你想听的。”
楚清姿眼前一亮,道:“是边疆战事大捷?”
李安园神情稍滞,干咳了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