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来和她说一声今夜的去处的。
魏琰:“……”
好像被他给耍了。
她有些生气地挤兑他:“听说四海楼的对过就是天香楼,四海楼每有宴请都会请天香楼的姑娘们歌舞助兴,殿下今夜有艳福了,可要玩好啊。”
李云照眼神发木:“左不过听听曲儿能有什么趣儿。”
啧,狗男人又开始装傻了。
魏琰笑道:“殿下快过去吧。”说着叫紫梅取出一把油纸伞,提裙要亲自送便宜夫君出门赴宴。
李云照接过伞,轻抚她的鬓角:“外头湿气重,别出来了。”
魏琰求之不得,假把式迈了两步,一身轻巧地折了回去。
沉香阁。
丫鬟凤儿哭丧着脸:“昭媛每日都安安分分地去给太妃和王妃请安,自问没有错处,为何偏偏明日就不能去太妃跟前侍疾病了呢。”
严香茵坐的如泥塑木雕一般:喃喃地道:“这么说我明日见不到大长公主了。”
“昭媛,”凤儿道:“要不您去求求殿下吧?”
严香茵狠狠地擦了一把眼角,半哑着声音道:“求他什么?我还能求他什么?”
八年了,李云照把她晾在这里从未过问一句,和他皇兄一样都是极寡情之人,她早就死心了。
凤儿道:“昭媛您且宽心,只要晋王妃一日未诞下嫡子,就没有人能越过景福公子去,这次走不通大长公主的路子,横竖还有下次呢。”
“也只能这样了。”严香茵又怔了会儿,揪着头发捶打自己,说她没用耽误了儿子的前程,一会儿又含沙射影,很文艺范儿地讽刺魏琰跋扈,兀自哭哭笑笑,一直发泄到后半夜才洗了脸歇下。
到了下半夜,严香茵心生主意,也不睡了,起身赤脚摸到外头凤儿睡的铺上,拿起她的手仔细看了一遍,又去褪凤儿的小衣,月光下见她粉颈香肩,曲线玲珑丰润,是个美艳尤物,要是被那个男人瞧见了必能勾出火来。
可惜落在晋王府里头了。
李云照也算个男人,哼。
于是她推醒凤儿:“凤儿,醒醒。”
今夜不是凤儿值夜,白日做了一天的活儿,累的跟什么似的,头一沾枕头就着了,被人叫唤也没那么容易清醒,凤儿揉着眼睛一看,吓的顾不得穿好小衣就跪到了严香茵跟前:“昭媛。”
严香茵拉着她的手问:“你进府里几年了?家在哪里?”
“昭媛进府那年凤儿被买进来服侍您的,”凤儿道:“奴婢自小就被爹娘卖了,早记不得是哪里人氏了。”
无牵无挂,好。
严香茵定定地瞧着她的脸蛋:“齐三托人往沉香阁里送了个香囊,我不知他是送给谁的,拿过来叫你瞧瞧。”
她从袖中抽出个绣工普通的香囊,里面装了盒上好的香膏,搁在凤儿手上:“我想着沉香阁除了你倒没有人跟小厮们说过话的。”
凤儿脸一红,低垂着头惶恐地道:“不敢瞒着昭媛,那日去托他办事,他……一直在看奴婢。”
那日替严香茵传话的时候,齐三盯着她看的眼神是个傻子也明白,只是没想到那也是个不中用的,传个东西竟送到主子手上了。
严香茵厉声道:“大胆你竟敢与府里的小厮私通,来人,报给王妃知道。”
凤儿浑身一软,打着哆嗦哭道:“奴婢没有与他私通,是他一厢情愿,求昭媛明鉴。”
严香茵叹了口气,扶住凤儿道:“我何曾要为难于你,只是看着你这般姿色该谋个好去处,怕你被他骗了。”
凤儿不住地磕头谢恩:“奴婢都听昭媛的,求昭媛垂怜替奴婢找个出路。”
“明日大长公主来晋王府,便是你的机会。”严香茵道。
凤儿眨巴着一双媚眼,不解地道:“昭媛是说让奴婢去见大长公主?”
严香茵道:“上自皇帝陛下,下自各亲王府的世子没事就爱往大长公主府里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凤儿茫然地摇了摇头。
严香茵道:“大长公主府里□□出来的女子多情媚极,宫内宫外难寻,叫爷儿们心里老想着她们,舍不下。”
凤儿含羞不语。
严香茵又道:“宫里的黄才人原先是老裕王妃的婢女,大长公主瞧见了,怜她容颜姣好却无人问津,就要了去,后来在公主府得遇皇帝一夜飞上枝头,这辈子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就算遇不到皇帝,倘若碰见荆王那样深情之人,一样领回府里给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