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听说人家姑娘嫌他傻不喜欢他。所以娶回来到现在了都没圆房。
周逢有点心塞,替外甥心急。男人也就血气方刚这几年,再不找个女人,怕身子憋出毛病。
着急。
又听说李云照昨晚去赴夜宴彻夜不归,想是又冷落了魏琰,笨拙地解释道:“晋州是殿下的封地,殿下怠慢不得萧大公子,王妃千万别多心,卑职敢打包票殿下他不喜寻花问柳。”
这府里的哪一个不比外头的女子强。
一想起这府里姬妾们的出身,周逢暗自沁出一层汗来,这些年如履薄冰,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殿下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就好了。
魏琰没放心思在李云照身上,下意识地“哦”了声算是回应。
“派人去迎一迎大长公主,看看她的随从穿的是官服还是常服,”她合计着对周逢道:“周将军放宽心,似周将军这般谈吐,落不了下风,但也不能不能失了大方。”
她能感觉出周逢又不屑,又紧张,显得有点滑稽了。
周逢搓了搓手:“是。”
他刚才那是心思飞别处去了。
真是羞愧,他这么大个男人竟还不如一个刚嫁为人妇的女子来的沉稳内敛,羞煞他了。
前去迎大长公主的小厮回来道:“长公主离咱们府还有一刻钟的功夫,公主的随行在前头快到咱们府门口了。”
周逢又问:“随从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几个人多大年纪。”
小厮回道:“是两位十七八岁的少年,穿寻常织锦襕衫。”
魏琰说:“知道了。”
周逢道:“卑职这就去换身常服去门口迎他们。”
晋王府正门偏东的凉荫处。
两匹高头白马住了马蹄,马背上的少年翻身下来,日头一晒,他们的面色似染了胭脂,往那儿一立真是罗衫玉带最风流,斜插银篦慢裹头②,好一双玉树临风的少年郎。二人掖着手等在晋王府门外,等周逢一出来,二人就上前报了家门名姓,见了礼,倒也瞧不出是跋扈粗俗之人。
周逢心道:好在晋王妃提醒在先,不然真把他俩当长公主裙下的面*首看就得罪人了。
这两位俊美少年郎一位叫何深,另一位叫何远,出自岭南何氏,二人是堂兄弟。他们也是读过书考中秀才有功名在身的,见周逢拿他们当个人物看,高兴之下竟生出结交之意来,两人互相对了个眼色,态度也恭谨起来。
等梦娴大长公主的轿子到了,两人趋身上前扶她出来
那边魏琰迎出来的不早不晚,晋王妃的品阶不低,她不必太过卑微,只按照寻常待客的礼节就不会出错落人话儿。
大长公主携起魏琰的手:“那时你还小,我去魏府做客,魏老夫人抱你在怀,很是粉妆玉琢。”
原以为她要嫁给太子的,没想到她做了晋王妃,竟和她平辈了。
如果魏琰嫁给太子,她巴结她还来不及,只是后来进了晋王府,她就断了这心思。
晋王是个无用的。
要不是严老太傅相求,她才不会纡尊巴巴到晋王府来看望周太妃一个婢女,说白了还是得给严老太傅个面子。
“有幸得皇姐疼爱,”魏琰道:“只恨妾当时年纪小,竟记得模模糊糊了。”
呕,假的牙倒。
宾主二人很快就到了夕岚亭。
周太妃今日缓和了些,她倒也没什么要紧的病症,就是这个年纪常见的头痛,头晕,或是腰椎关节疼痛,穿了紫色金线满绣葡萄团的两重曲裾,坐在贵妃榻上与大长公主见礼。
“太妃。”大长公主命人把礼品拿进来,笑着道:“病了几日了,传太医看了吗?”
周太妃淡笑道:“老毛病了不碍事,大热天儿的劳你前来看我,于心不安啊。”
“瞧您说的,您是我的庶母,”大长公主道:“别说来看您了,就是给您侍奉汤药也是我的本分。”
体面话说尽了,她不耐烦地坐了会儿,还见不到严香茵来,就道:“上次在宫宴上瞧见晋王的子女,景福都快八岁了。”
她掠了魏琰一眼:“晋王没讨生媳妇儿的时候,他皇兄想着要封景福个世子呢。”言下之意,现在你嫁进来了,皇帝自然不提这回事了。
魏琰笑道:“妾哪里晓得这些外头的事,全凭晋王殿下作主。”
大长公主和她对视一眼:“怎么不见府里的孩子们?”
周太妃指了指魏琰道:“晋王妃怕吵着我,安排他们念书去了。”
大长公主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