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王李嘉的两位姬妾也是在大长公主府里讨来的。
凤儿被她说的心动,只是不敢表露太过显眼,嗫喏道:“奴婢在深宅后院又怎能得遇大长公主?”
“只要你点了头,一切由我来安排,你名字只管照我吩咐的做。”严香茵道。
凤儿欣然应允:“奴婢都听昭媛的。”
“不过你要答应我件事,”严香茵忽然在她面前跪了下去:“拼了命都要入皇帝的眼。”
凤儿吓的一连发毒誓,光拣狠的来,说了四五遍,严香茵才满意。
“我把你送出去,”严香茵道:“不仅是要给你富贵,还要把景福公子托付给你,”她顿了一下左右扫视四下无人才道:“他是皇帝的儿子,是正经皇子。”
第41章 、贵客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般炸的凤儿花容失色,伏在地上肩头颤抖个不住,心中却在一瞬间思量起来,做婢女的命贱,时时要看主子的脸色才能挣一丁点儿体面,若哪一天主子犯了事,她的依附没了,恐连命也丢了。
李景福是皇子,严香茵往前走一步可能飞上枝头享不尽荣华富贵,也可能主子闺门失礼……皇帝不认这笔帐还想捂住丑事,落得个牵枝带叶掉进万劫不复深渊的下场。
倒真不如投靠大长公主来的安稳。
“奴婢今后就是拼尽最后一把劲儿也要助景福公子坐上皇子之位,”凤儿假泣道:“不敢忘记昭媛的大恩大德。”
“皇子就不想了,”严香茵道:“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不可叫第三人再知晓,我只求他能挣个世子,这辈子好歹不用被人骑到头上就圆满了。”
她抚着凤儿的背道:“你起来吧。”
然后附在耳边说了明日如此如此之类的话,听的凤儿面红耳赤,主仆二人在一处合计到快深夜,才囫囵睡了一觉,四更就起来洗漱上妆了。
新妆妆毕,严香茵拉过凤儿一看,果然丰姿秀丽,若不是脸上还存着一团小家子气,模样标致的连她都要压下去了。
严香茵心中欣喜,嘴上却道:“今日若成了事,日后咱们主仆就不得相见了,多年相伴,我竟有些舍不得你。”
凤儿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她几滴眼泪,又复盘了一下出现在大长公主面前的计策,等每一步都预演好了,用了早饭,命仆妇去盯着外院的动静。
晨色朦胧,风入松。
魏琰今天起的比鸡还早,她里里外外巡视了一遍,又忙里偷闲吃了一小碗云吞,这才精心梳洗着装预备迎接大长公主驾临晋王府。
晋王府的侍卫长周逢换了身浅青直缀,头戴幞头,一早就憋着一股淡出鸟来的气闷在风入松门口候命了。
魏琰叫人把他请到客厅,寒暄之后都说没有接待大长公主门客的经验,只能见机行事。
“我找出几斤强身壮……”周逢打了个岔,脸色黑里透红地道:“补肾的人参送给他们。”
魏琰:“……”
她忽然明白过来了,李云照说的“门客”非正经门客,可能是大长公主的面*首。
以色侍人的。
啧。
怪不得周逢看上去一脸不情愿,这就不是正经男人干的事好吗。
怪同情他的。
魏琰忽然留意到他的浅青色着装,大越朝官员等级服饰鲜明,“敕文武官三品以上服紫,金玉带;四品深绯,五品浅绯,并金带;六品深绿,七品浅绿,并银带;八品深青,九品浅青。①”九品各职官服色各异,一看就能显示出穿者的等级身份,品序大小。
想不到晋王府的侍卫长才是个九品阶衔的武官,魏琰在心底唏嘘了一声,问:“长公主的随行是何出身?”
周逢道:“在公主府挂了个小职,职衔大概与卑职一样。”
正是这样他才更气。
见魏琰面色犹疑,他忙道:“卑职并不在意官衔品阶,论亲,太妃是卑职的亲表姐,殿下是卑职的外甥,卑职只是……”
不屑招待靠伺候女人发家的男子,太不爷儿们了。
周逢和晋王母子的关系她早听说过,知他的话不虚,就道:“来府里的不论身分都是客人,咱们只要尽了主人的本分就行了,那些有的没的,我想周将军应该知道与晋王府无关。”
“所赠之礼,周将军还是换些风雅的吧。”
别老盯着人家的肾打转。
“王妃所言极是。”周逢深以为然,心道:魏府之女果然见识气度都不一般,他那傻外甥没有看错人。就这心思缜密的一看就不辱没晋王妃这个位子,那小子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