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娇宠一生——萧洛洛
时间:2022-03-04 09:46:01

, 今日巧菡得您袒护, 深感有幸。”
  “这都是应该的……怎么说那也是我的, , 将来的婆家人。”
  方巧菡低着头, 任由佟雅蘅给自己擦着湿发。在佟家,她是少言寡语的,对于佟雅蘅的婚姻,现在她其实完全不看好了。
  前世,嫁给韩澈后, 在侯府没待几个月就随他上任去了,与韩家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韩苓那时八.九岁,着实任性娇惯,但还没做出像今天这样歹毒的事。韩夫人待新媳妇也多是和颜悦色的,完全是豪门富贵太太的做派。
  只是,能把小女儿惯成这样,这婆婆又能好到哪去。而刚愎自用、冷酷打压廖峥宪的嘉勇侯韩锐,就更是……
  方巧菡盯着自己布满针茧的手,心里默默地说,雅蘅,无论如何,以后不要跟着韩澈去到战场上。
  佟雅蘅手上忙碌着,其实心里也是复杂的。面对被欺凌的方巧菡,她感到很羞耻,对过门后的日子更是多了几分恐慌。
  她竟然有个这样的小姑!将来若不小心惹怒了韩苓,宠溺女儿的韩夫人会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为难自己?
  不过,韩澈那般反应,她觉得他还算理智。这说明,他确实是她印象中那样的人,至少懂道理,不恃强凌弱。
  其实,她嫁给他之后最需要做的,难道不是让他爱自己越来越多么。
  头发已擦干了大半,佟雅蘅拿了木梳,给方巧菡挽上小小的双髻。看着这张脸,她忽然想起廖绮璇送的那只荷包来,以及这小女孩给她的感觉。
  恬静,沉稳,从容。小家碧玉出身,来到佟家这样的富贵门第,除了恭谨守礼,不见丝毫畏缩惊慌。感觉小姑娘是见过大世面的啊……
  “姑娘,”春晓掀帘子进来禀道,“小侯爷要带韩姑娘回府了,临走前,说想见一见方姑娘,给她道声歉呢。”
  佟雅蘅一抿唇,依然梳理着方巧菡头上其余的碎发,“巧菡着了点凉,刚才直打喷嚏,我正要喊你去熬姜汤呢,你看这……”
  春晓立即心领神会:“明白了,这就去回他。”
  珠帘放下,珠子轻轻地晃。佟雅蘅放下梳子,呆呆地看着那晃来晃去、不时撞在一起的颗颗珍珠。
  “巧菡,”她转过身,对方巧菡微笑,“你一个小小的孩子,偏我叫你辛苦了这么久,闹出这场纠纷来,也都赖我。今日,我亲自送你……去找你的秦哥哥,如何?”
  方巧菡从妆台前站了起来。她怔怔看着佟雅蘅的神情,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您是说……”
  佟雅蘅拉住了方巧菡的手,“嫁衣也绣得差不多了。余下的,我自己能对付。我这就放你回家。”
  “但,但是契纸上写着一个月……”
  佟雅蘅打开柜子,取出那份方夫人按了手印的纸,给方巧菡看过,然后撕得粉碎。
  “你放心。”她把碎纸丢进纸篓,“你自己那份,回去也销毁了吧。你在这里的活儿已经做完了。”
  春晓很快就回来,说小侯爷已走了。佟雅蘅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又指着已收拾好的一包银子:“这是给巧菡的工钱,等下你拿好。你现在喊人套车,找两个妈妈陪着,我们从东北角门出去,送巧菡回她哥哥那里。”
  “是。”
  春晓又下去了。方巧菡走到佟雅蘅面前,慢慢地跪了下去,“多谢四姑娘。”
  这,算是对雇主的临别礼了。
  心里多少明白佟雅蘅为何阻止自己见韩澈,以及现在提前中止。
  雅蘅,你真这么爱他?
  想要摇头,想要叹息。
  雅蘅,身为韩家妇,不见得是幸事……唉,只愿你平安一生。
  “巧菡,你不用谢我。”
  佟雅蘅把方巧菡扶了起来。她觉得有点心虚。她并没有她希望的那样宽厚;她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心中有所爱、亦有所期盼的,自私的女人。
  提前打发了方巧菡,因为……
  她实在不想让韩澈看见一个能叫他想起廖绮璇的人。属于他从前的感情,就永远地成为过去吧。
  ……
  秦正轩遇见了一件为难的事。
  早前,接到被佟雅蘅送来的方巧菡,他便火速将人送回家,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继续之前的生意。这家酒楼欠他不少银子,现在一时周转不过来,近期他主要忙的都是说服老板以债作股。也曾交代过方巧菡,倘若提前出来,可到这里找他,不想还真碰到了这样的情况。
  佟雅蘅戴着幕离对他连声道歉。谁知,在他把巧菡送回家后,刚回到酒楼,韩澈便也出现了。目的相同,也是道歉。
  韩澈把上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正轩,说得比佟雅蘅还要详细。
  “……师弟,是大哥不好,害得巧菡受委屈。”韩澈态度极其诚恳,“父亲得知后大怒,已罚她去祠堂思过。是该好好教训她,让她认真反省。不然,再这样下去,我看她要嫁不出去了。”
  “知道了。回去我告诉巧菡。”
  秦正轩见到方巧菡的时候,她已开始发烧,小脸都是烫的。已快到十月了,一天凉过一天,从头到脚都浇透冷水,小孩子当然吃不消。他又心疼又懊丧,恨自己不能保护她,对韩苓也是气怒的。韩澈这样说,确实让他心里好受了些。
  韩澈的双眼微微发红,他聪明地没有问。说到底,还不是昨天那事。想来,韩澈对于昨天韩苓当众羞辱廖峥宪,还是愧悔难当的。
  孩子的行为体现着大人的想法。韩家长辈的态度,可见一斑。
  韩澈留下一堆补品,非要让他带给方巧菡。秦正轩也就不客气地收了。
  一直把韩澈送到楼下,候他上马离开,这才转身。谁知就在这时,眼前冒出个彪形大汉。
  于鹰。
  于鹰是秦正轩十二岁上结交的好大哥,多亏于鹰助力,他成功地报了家仇。那时,于鹰不过是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后来,于鹰在秦正轩的劝说下金盆洗手,开了猎鹰镖局,利用此前积攒起来的江湖人脉,居然也做得顺风顺水,更是把年少多智的秦正轩奉为军师。
  看到于鹰的表情,秦正轩就知道,这位哥哥又遇到难题了。他把对方带进了酒楼的包厢。
  这一次,于鹰接了一趟极其棘手的镖。
  “红货是一个......活人?”
  “就是当前被朝廷多方捉拿的那帮......强盗,他们的老大。”于鹰叼着玉石烟嘴,低声道,“这是我让兄弟们打听之后查到的。主顾嘴紧得很。”
  秦正轩马上摇头:“大哥,这买卖接不得。你要问我的意见,只是这一句。”
  那天韩澈借他的马车安置的重伤犯人,还只是这伙强盗中的小喽啰。这些天也就韩澈抓了两个,其余人要么下落不明,要么就是死了。但随后,皇后的家族再次遭劫。皇帝震怒之下,设了万两黄金的重赏,全国通缉强盗头子。原来他就在京城,想要靠这种办法逃出去。
  于鹰吧嗒吧嗒抽旱烟,秦正轩见他犹豫,又道:“大哥,这个人很危险。不光是朝廷那里,我看有点能耐的帮.派都盯着他,那是一万两金子啊。你算算,倘若接了这单生意,一路上得多少人追杀!”
  “我也知道,不光那帮吃皇粮的鹰犬,必少不了剪镖的。可是那位主顾......他提到一个人,早年没下山时,我欠那人一个大恩。现在他把这笔账拎了出来,意思要我还。唉,不好拒绝哪。”
  “那你答应了吗?”
  “这不是来跟你商量么。”
  秦正轩转动着茶杯,里面的茶水已冷。
  吃走镖这碗饭,其实少不了和江湖各路势力打交道,游走在黑白交会的边缘。那些江湖规则,就不能不遵守。比如,恩义重于山。若被扣上不顾念恩情的帽子,对已闯出名声的猎鹰镖局来说是致命的。
  秦正轩换了只茶杯,捏一撮茶叶进去,重新倒入开水,默不作声地看着碧翠叶片在其中缓慢舒展。
  他有一身功夫,绝不惮正面迎敌,但他还是喜欢多动脑筋,喜欢智取。于鹰也正是看中他这一点。那么,这种两难境地,还能想出转圜之计吗?
  “轩子,”于鹰放下烟斗,“你不是攀上了那位都统?出城的时候查得紧,你亮出他的牌子,咱就能顺利出城。出了京城,我们兵分几路,再详细规划条稳妥路线,总能混过去的。”
  秦正轩双眉陡然拧紧。这绝不可能。不出两刻钟,韩澈就会得知此事,到时候找他询问,难道要他撒谎?
  “于哥,千万别做给自己沾染污点的事。稍有不慎就是倾巢覆灭。”
  说白了,就是与朝廷对着干,是重罪。
  于鹰重重地叹了一声,“可那位主顾,我该怎么拒绝?”
  秦正轩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他再次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我会想出办法的。你最晚何时答复那人?”
  “明日午时。”
  “那我明天一早去你那儿。”
  “好。”
  于鹰离开后,秦正轩沉思片刻,心里有了眉目。他立即布置人手,不多久便得了回信,心里更是笃定。做完该做的,又怕有什么遗漏,下了楼,随意沿街而行,边走边细想,待到豁然开朗地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个巷子口。
  “竹枝巷。”
  他盯着巷口木牌镌着的三个斑驳的字,又看看幽静巷子里一眼望不到头的青石板路。这是哪儿?从未来过。
  距离刚才茶肆云集的闹市该不远,耳边还能听见喧闹声。这样的地方,住着的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吱呀”一声,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门扇开启,出来个白发灰袍的老先生,见到他,认了出来,神情淡淡的。
  “廖大人。”秦正轩连忙作揖。原来这里是廖宅。
  “怎么又是你。”廖峥宪的声音堪比秋风还凉,“也罢,既然今儿再次遇见你,不如进来,我有话要问。”
  秦正轩微怔,再次?
  “廖大人今日在哪里见过我?”
  廖峥宪不回答,直接把秦正轩领进院子,关好院门,在院里的石桌前坐下。
  小院栽了两株银杏,这时节刚开始变色,桌上地上都飘了好些黄绿相间的落叶。其中一株是雌树,果实累累,最近的一株直直伸到石桌上方,触手可得。
  堂屋门口趴着一只大黄猫,又肥又粗的尾巴绕在身前,慵懒地扫他一眼,尾巴尖拂了拂,把头扭过一边。
  秦正轩的目光移回眼前的老先生脸上。呃,这只猫的表情和主人如出一辙。
  廖峥宪开口了。
  “你问我在哪见过你,就是那家酒楼,锦福居的楼下。我看见你和那个一脸凶恶的汉子打个照面,然后你带他进去了。”
  “是,他是我朋友。”
  秦正轩说完,廖峥宪脸色更冷了。
  “我已作了些了解。你人品不错。只是,你结交的这些人……”
  一颗银杏果忽然掉了下来,眼看就砸到廖峥宪的脑袋,秦正轩眼疾手快地起身接住,摊开手,放在石桌上。
  好冷呀。廖大人干嘛要调查他?这口气,怎么像在指责要拐走自家女儿的混小子似的。
  廖峥宪忿忿地盯着那颗不听话的银杏果。讨厌,打断他说话!还害得他减了不少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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