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澈杀妻本来就是为了提振士气,他知道此举必然见效。他虽将绮璇尸体又抱去了军厨那里,却料到大家不见得真就分食他们追随的将军的爱妻。
老军厨最后熬了一锅稀乎乎的米汤,和开水实在差不了多少。但是,喝汤的敢死队士兵,冲向敌营时,彪悍凶狠,犹如饿虎扑羊,将守营鞑子杀了个精光。
“……但这个传言就这样传了开来。”韩澈说完,眼角湿润。
秦正轩后退几步,不可思议地摇头:“那尊夫人的尸骨在哪儿?我听说你只为她建了个衣冠冢。”
“这与你无关。”韩澈恢复了阴沉的脸色,“今日我说了太多,你务必……”
“呵,这么阴暗的故事,我只希望没有听到。小侯爷,就此别过了。你好自为之。再敢来犯,秦某利刃恭候。”
……
“姑娘,”小鹊喜滋滋地又冲了进来,“秦爷来了。”
“嗯?”方巧菡拈着绣花针问,“这次该不是又看错了?”
“是他是他!”小鹊点头如捣蒜,“这次奴婢瞧了个清楚,就是秦爷本人!嘿嘿。”
秦正轩带着方巧菡一上马车,就将她紧紧抱住。
“轩哥哥,”方巧菡羞红了脸,“你、你难道又……”又不小心吸了什么,要她帮忙?
“傻丫头,哪有。”
秦正轩捧起方巧菡的脸,细细描着两道秀眉,痴痴地看。末了,轻轻地吻住那双明眸。
刚才她与韩澈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听着她诉说廖绮璇的感受,不知为何,他觉得心疼,好像她也承受了这样的痛苦似的。
韩澈问他,如果他也处在那样的境地,会作何选择?
只有一个答案。
打仗,是男人的事,与柔弱女子何干?!
再苦再难,他都会想出办法。谁敢打他女人的主意,他要那人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算二更,抱歉哈亲亲们,发晚了,字也不多……今天下午还有甜的~
谢谢@如意亲亲的雷,扑倒么么哒O(∩_∩)O
第六十五章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秦正轩大手一捞, 勾起方巧菡的腿弯,将她抱在怀里坐着。
“轩哥哥,”身体乍然失衡,方巧菡觉得一阵眩晕, 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襟, “你怎么让车子开动了?我家里......”
真是手忙脚乱。一上来就又抱又亲的, 现在还叫她坐腿上了!她觉得脸烫得都不是自己的了。
“嘻,紧张什么, ”秦正轩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前额, “刚才你受了惊吓,哥哥带你去收收惊。”
“去哪儿......刚才你都听见了?我竟没发现你在。”
“嗯。差不多是你出院门时到的, 一直严阵以待。”秦正轩给方巧菡看自己的袖刀,“他刚放出来,确实明天就要上路。走了也好, 再不会烦扰你了。”
秦正轩想起与韩澈那段对话, 微微摇头, 揽紧怀中少女。见她虽双颊羞红, 却依然乖巧地伏在他胸前, 心里一动,抬起她的下巴笑道:“巧菡,今儿怎么这样乖?坐在哥哥怀里很舒服吧,嗯?”
方巧菡脑袋朝后仰了仰,躲开他近在眉睫的调戏, 羞恼地说:“还不是你一上来就对人家......让我坐回去。”
“哈哈,不行。”秦正轩左手扣紧方巧菡的腰,右手再度将她的脸扳近,抵着她的额低声笑道,“为了你坐着舒服,以后都这么坐好了,轩哥哥不介意。”
她被激得更脸红,晕乎乎地反驳:“谁、谁跟你说我舒服了。”
“哦,不舒服啊,那怎样坐才舒服?”他瞬间就将她调了个方向,依然坐在他大腿上,右手勾住她软腰,得意地笑着,“这样如何?嗯,怎么舒服怎么来,坐到你舒服为止,不要和轩哥哥客气。”
“无赖!”
秦正轩在方巧菡左颊吧嗒一口:“哥哥还就赖上你啦,怎么着,擎等着我赖你一辈子吧。”
“......”
她狠狠瞪他一眼。动手动脚又动口,没正经!啊,要是父亲知道了,怕不要活剥了他。
这一眼看得秦正轩心火噌地窜上来。
天冷,她穿了件粉底绣缠枝牡丹的锦袄,略有些紧,愈发显出纤细而玲珑的身姿,粉靥生薄怒,眼波泛桃花,樱唇微微撅起,简直比妖精还勾魂。他实在忍不住,等反应过来,已低头含住那两片娇艳的唇。
“唔......轩哥哥别......”
轻软细碎的抗议声叫他想起那个难忘的夜晚,她也是这样带着无奈以及一丝纵容,低低地求他下口轻一点儿,别那么放肆,无数次地喊,轩哥哥。
这三个字简直比任何催.情香料都厉害,听在耳里燃在心里,瞬间弥漫全身。双手不由扣得更紧,如那晚一样地吞噬她,辗转吮吸,探入香甜小口贪婪地纠缠,永远不够。
“巧菡,宝贝儿……”
觉察到她推拒自己,他捉住她两只小拳头禁锢在她腰后,另一只手扣紧她的后脑勺,低喃着继续吻她,渐渐地将她按在车璧上,开始进攻细腻如玉的脖颈,把牙齿去咬那衣领盘扣。
双唇得了自由,脖子又告沦陷,眼看还有持续扩大之势,可两手都被按在身后动弹不得。方巧菡气喘吁吁地左躲右闪,哪里躲得开,能做的只有不住地抗议:“轩哥哥欺负人!我生气了!”
好可怕,她够热的了,他的唇竟比她还烫,落在脖颈上好像烧红的烙铁。本以为秦正轩像牧羊犬一样守护自己,现在看来,他其实是一头饿狼吧?
还是头垂涎已久的狼。
想着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狂妄的宣告,以及数年来无声而贴心的守护,忽然就心软起来。方老爷那般羞辱他家人,他还待她这么好,为了能名正言顺地娶她,对廖峥宪提的不知何等苛刻的要求一口应承,因为他不光爱她,还懂得尊重她的家人。
身子亦软下来,不再挣扎,顺服地由着他狂吻。秦正轩已咬开了她的盘扣,在娇嫩锁骨处盘旋,湿湿热热地印下无数吻触。然而他到底不敢再进犯下去,盘桓再三,唯有喷着炽热的鼻息,恋恋不舍地拢上她的衣襟,将已被浸湿的盘扣费力地一颗一颗扣了回去。
“巧菡,”他抬起头才发现她眼中泪光,慌得不知所措,“你真生气了?”
他笨拙地替她抹泪,嘴里一叠声地道歉:“轩哥哥不好,别生哥哥气了。”又急忙将她抱到身侧坐着,长臂依然绕过她肩头。
“巧菡,”他搂住怀里的娇软小人儿,贴着她的额轻哄,“下次我不这样了,别生气,嗯?”
“我,我没生气。”
方巧菡低叹着,伸手去摸秦正轩的脸,那里也是滚烫的。
对他刚才的意乱情迷,只是有点儿羞恼,谈不上生气。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流泪了。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可叹的前世。相对而言,这般霸道却细致入微的体贴,真叫她心折。其实挺想不通的,那时她还只是个孩子,他怎会这样喜欢她,且执着至今?
秦正轩捧起她的脸仔细看了又看,确定无事,眼底又浮起欢喜来:“好,好啊。我的巧菡就是招人疼,轩哥哥太喜欢了。”
方巧菡被这直白的情话臊得又想躲。见过他指挥手下的样子,严肃冷硬深沉精明,这时的秦正轩,简直像碗淡淡的清水,一眼看到底,什么都说出来。
她挥开他的手,摸着自己滚烫的脸蛋儿,想叫那热度降低些,“那,以后你不可再这样子了,怪吓人的。”
实在太吓人,好像要在这里吃掉她一样。
“哦?”秦正轩忽然坏笑,揉了揉她的肩膀,“那怎样算不吓人?这样?”
说着,飞快地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你!”方巧菡气得推他,“你以后不许再这样。”
秦正轩笑得更响了:“什么不许这样不许那样的,又不说清楚,叫哥哥怎么猜。你就直接告诉哥哥,哪里能亲?哪里不能亲?”
“......哪、哪里都不能亲。”
“那摸一摸总可以吧,乖巧菡,告诉我哪儿能摸呗。”
“……不行!轩哥哥,你又欺负人!下次我不和你出来了。”
秦正轩哈哈大笑,十分享受小未婚妻被逗炸毛的样子。还是这样生气勃勃的好,欢笑,害羞,嗔骂,他都喜欢,就是不要看见她哭。
其实挺后悔,刚才真不该这般憋不住。因为,越亲得火热,身体某处就越胀得发疼,好想再抓住她帮他解决,甚或是......唉,那还不把她给吓死。
……可他又舍不得停。
她这么一哭,他色胆都飞走,立马就萎了。唉唉,大起大落的,好些朋友说过这样对身子不好。算啦,还是把口水都吞回去。她就像那枝头高挂的青果,一天红似一天,总有熟透的时候。
......
秦正轩带着方巧菡来到自己布店那间舒适的内室。他在这里看账本和看书,会试考策论,靠北面的书架满满摆着的都是兵书。
“宝贝儿,坐着。”
秦正轩按着方巧菡的肩,让她坐在软榻上,又朝炭盆里撒了一把银炭,笑道,“你该饿了,等着哥哥拿好吃的喂你。”
“......”
他这话说得好像豢养小猫小狗似的。方巧菡双眉倒竖:“不许这样称呼我。”
可惜话音刚落,肚子就不争气地叫唤起来。
秦正轩好笑地去捏方巧菡的脸:“不这么称呼,怎么称呼?娘子?媳妇儿?”
“......你成心逗我!”
“哈哈哈,没错儿。”
秦正轩大笑着出去了。待到回屋时,双手抱着个高高的食盒。摆到黄花梨的长几上,打开,一样样端出来。除了她惯常爱吃的各色点心,还有只精巧的小炭炉,一个描有胖娃娃抱鲤鱼的白瓷钵儿。他熟练地点着小炉子,将瓷钵放上去,不多会儿,袅袅香气弥漫了整间房。
待火候到了,掀起盖子,香气扑鼻,是一锅沸腾的肉汤。
“看把你馋的。”秦正轩刮了下方巧菡的鼻子,“羊肉汤,加了萝卜枸杞山药当归......嗯,总之适宜在这样的下雪天里喝。”
他盛了一碗,舀起一匙羹递到她嘴边:“哪,张嘴。好喝吗?”
“好、好喝。”
方巧菡无语地喝下嘴里的鲜汤。确实美味得羡慕自己的舌头......可是,他就这么一匙接一匙地喂,真当她是小猫小狗了啊?她在家里都是主动照顾别人的。长辈就不说了,廖晏鸿本就比廖绮璇小一岁,方书毅在她眼里更是个孩子。她虽喊这兄弟俩做哥哥,其实也还是将他们当做弟弟一样地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