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哥哥,我自己来。”好不习惯呐。
秦正轩笑着摇头:“不行,得哥哥喂你。不让摸也不让亲,这个你不能不让。”
“......”
够了够了,不光动作,还有言语调戏,简直是信手拈来,永无止境啊。
汤碗小,须臾就喝光,秦正轩又去盛了一碗,还是笑嘻嘻地喂她。到最后,差不多消灭四五碗,加上点心,吃得满到喉咙,秦正轩这才满意,开始进攻剩下的。
寒冷的冬天,喝这样的羊汤,驱寒效果还真是好,方巧菡吃得满头汗。
她掏出帕子擦汗,直愣愣地看着秦正轩埋头大快朵颐,不由自主地笑了。
这种被捧在掌心里疼宠的感觉,有点不习惯,不过,真的美滋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旋璇宝贝的营养液,么么~
第六十六章
北风呼啸, 雪越下越紧, 鹅毛般的雪片打在琉璃窗上,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室内却香暖袭人,小火炉上的水开了,秦正轩拎起水壶, 热热地冲进茶碗, 顷刻间茶香四溢。
“尝尝最新的雨前, 是哥哥铺子刚进的。”他笑眯眯地说,“喝完茶就送你回家。”
他会掐点儿, 知道方巧菡的姑母廖氏差不多何时起床, 又有丫头们帮忙打掩护,每回偷偷见面还从未“失手”过。
方巧菡揭开碗盖深吸一口, 果然是好茶。正要赞美,忽地感觉下.身泛起一股热浪。
坏了,怎么月事提前来了, 提前了五六天!
“巧菡, ”秦正轩马上发觉她脸色不对, “你怎么了?”
“我、我……”方巧菡又羞又急, 把下唇咬了又咬, 那股热浪已按捺不住地汹涌而出。
没办法,不说不行了。她低了头,把两条腿并得紧紧的,结结巴巴地小声道:“轩哥哥,我来了月事。”
天呀, 头一回这么狼狈。她觉得更多的热液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好像亵衣已透。
“要是不出来就好了,”一着急眼泪哗哗淌,揉着眼睛呜咽,“都怪你!”
秦正轩恍然大悟,急忙凑过来给她擦泪:“怪我怪我,轩哥哥哪知道……乖巧菡,别哭了。那个,我想起来了,哥哥这儿料子尽有,给你扯些红布怎样?先胡乱凑合一下,完了就送你回家。别哭了,嗯?”
见小未婚妻终于止住泪,还乖乖地点头,不觉又怜又爱,在她揉红的眼皮儿上吧嗒一口:“笑一笑嘛……这就对了。”
“那,你找伙计裁布,可不能说做什么用的。”想想那些伙计可能有的诡异目光,真是头皮发麻。
“那当然啦!”
秦正轩三步并做两步地出去了。方巧菡坐在软榻上一动也不敢动,可即使这样,那来势汹汹的热浪还在朝外涌。女孩儿这个年纪正是经血旺盛的时候,头一两天尤其多,小腹也微微发疼。
她急得直咬下唇。轩哥哥怎么还不来呢?她感觉……外面的衣裳也浸透了!
叫她失望的是,好不容易盼到秦正轩回来,却是双手空空。
“巧菡,对不起,”他带着几分焦躁,拿袖子抹着额头的汗,“今儿实在是不巧,铺子里只有色儿浅的布,红布蓝布褚布黑布,重色的一概没有!”
他带着掌柜,差不多把库房翻了个底儿朝天,掌柜的还以为来了什么大主顾。
“这……轩哥哥,我好像把衣裳给湿透了。”
秦正轩倏地在方巧菡面前蹲下,抚着她再度急红的脸安慰道,“巧菡,别急。所幸这儿离你家不远,哥哥这就去给你取替换的衣裳,直接从你院子溜进去,必不叫人看到的。”
直接去她房里拿吗?附近并没有成衣铺子,似乎也只能这样了。方巧菡定了定神,点点头:“你把这个告诉小鹊,她心细,需要什么她都会准备。”到了这个时候,真是无比庆幸俩丫头都是他的人。
“好。”
方巧菡看一眼窗外,又道:“这么大的风雪,轩哥哥,你可千万千万小心呀。”
“放心吧。嘿,是我诓你出来的,哥哥要将功补过。”
他说得严重,她倒不好意思起来,其实人家很无辜。呃,这月事也忒不可人意了。
“肚子疼吗?”秦正轩拽过一只迎枕,“抱着它,乖乖等我。这茶不凉我就能回来。”
一盏茶的功夫就回?寻常也罢了,现在路这么滑……
方巧菡接过软蓬蓬的大迎枕紧紧垫在小腹上,觉得舒服了些。低头说着:“也不怎么疼,算了。轩哥哥,反正我都这样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你还是慢慢地走,仔细摔着……”
没有回答。抬起头,眼前早没秦正轩的影儿了,只有茶碗里的香茶兀自欢快地冒着热气。
窗外的雪更紧更密了,天地皆白,积雪不知有多厚。方巧菡越想越不放心,也顾不得浸透的衣裙了,索性站起来走到窗口,踮起脚朝楼下看。
下雪天,客人极少,雪是这阵子刚堆起来的,雪面平平整整,并不见什么脚印。难道秦正轩还没有下楼么。
这样想着,冷不丁抬头,只见街道对面的楼顶,一道黑影飞快地跃起,从一处屋脊跳向另一处屋脊,足尖轻点,身姿灵活,苍鹰一般于茫茫白雪中穿梭。是他。
她不觉又叹又笑。这一带的房屋紧密相连,他竟想出了这个法子。此外,他的身手可真好,她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呢。
胸中翻滚着种种情绪,感动,感慨,迷惘……最后,都化做欢喜。这个男人,真是把她看得很重很重。
秦正轩的身影已消失在白茫茫的厚重雪幕中。方巧菡痴痴地看着,半晌,伸手抹掉腮边不知何时滚落的泪。
叹息。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变成魂魄的那段日子。
那天,她默默地跟着韩澈来到中军账,看他轻轻放下她的尸体,低沉悲愤地说要倾己所有守护浩城。
在死的前一刻,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希望将士们像自己丈夫梦寐以求的那样,振奋起来,凝聚在一起,战胜如狼似虎的北冽军。这不光是她的心愿,也是所有大夏百姓的心愿,他们之中,也有她的亲人。
她的尸体渐渐变冷,魂魄再也依附不上去,不知不觉地穿透了营帐。她回不了韩澈身边,任何一所营帐她都进不去。
他们都是杀敌无数的人,兵刃煞气浓重,她根本无法靠近。可是,她也离不开这里,只能日复一日地飘荡在营地上空,哪儿都去不了。
当时不知道原因,变成方巧菡回到廖峥宪身边后,她看了些《亡经》这样怪诞的,讲述生、死、魂、灵之类的书,大致领悟到,其中一个原因,恐怕就是心愿未了。
那段艰难困苦的日子里,韩澈天天愁眉深锁,她也跟着他发愁,睡里梦里都希望能看到援军抵达,看到敌军被悉数击溃。她虽然死了,魂魄走不脱,因为那意愿实在太强烈了,不得不等着它实现。
敢死队突袭成功,浩城军民有了生路,又撑了些日子。半个月后援军赶到,重创北冽军,她才得以解脱,飞快地去迎合自己的下一个心愿,见父母一面。可惜不知为何,竟穿越了时间,飘到一年之后的马家村,附着在了落水被救的方巧菡身上。
重生为人,她只想感谢上苍。做魂魄实在是太痛苦了。孤独地飘荡,生生忍受着风刀霜剑。下雪的时候,如今日一样的飞雪,无情地穿透她的魂体,避无可避,无休无止。
也许,老天也不忍看她这般苦楚,恩赐她新生,又把秦正轩送到她面前……
琉璃窗前多了个身影,去而复返的秦正轩跳上露台,几步就来到窗下,见她呆呆立着,忍俊不禁地虚点她鼻子,又敲了敲窗子。他的帽子、双肩都落满了雪,像只大雪人。随意抖掉,一掀斗篷,露出胁下夹着的包裹,他笑嘻嘻地指了指,意思是,我把你要的全带来了。
泪眼朦胧地推开窗子放他进来,一把搂住,听着他在她脑袋上方欢喜地道:“嗬,怎么了这是,想我想的吗?”
她环着那结实的腰,闭上眼睛,把脸埋在他怀里。刚从雪地里回来,整个人冷冰冰的。可在这冰冷的胸膛之下,跳动着一颗火热的心,熨贴了她那伤痕累累的魂灵。
……
这衣裳来得实在及时,亵裤衬裤棉裤棉袍都透了,浸得一塌糊涂,里里外外统统换过。等收拾干净走出来,才发现原来她坐过的软榻也“沦陷”了。
“巧菡,我送你回家吧,差不多了。”
方巧菡红着脸道:“好。嗯,轩哥哥,这……这褥子,我一起带回去洗罢。”
“不用的,你不方便。你姑母她们必不认得,要是问起来,你不好解释。还是我拿回去叫下人洗。”
这倒也是。不过,那一大滩血迹,真是明显,好丢人……
“轩、轩哥哥,那她们要是问起来,你又该怎么说啊。”
“嗯……”秦正轩沉吟片刻,满不在乎地答:“我就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鼻血横流。”
“……”
这么大一块血渍,连褥子里的棉花都透了。这得是多大的鼻子!
“走了,”秦正轩捏一捏方巧菡的脸蛋儿,“刚才去的时候小鹊告诉我,姑太太差不多该起来了。”
“噢!”
坐进马车里,秦正轩没敢再抱她坐腿上,却依然坐在同侧,环着她的肩,不时吻一吻细软的鬓发。
“你还不到十五啊,”他低声感慨,“虽然也能生孩子了,不过,大嫂说过,太早生产不大好。”
“……你说什么。”八字没一撇,廖峥宪还没允他娶她呢。
“是早了点。”秦正轩笑了,“巧菡,你提醒得好,我还真没留意这个。咳,好笨哪,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啊?我提醒你什么了?”
“嘿嘿,没什么。”
他一脸神秘的样子,再问也不说,方巧菡莫名其妙,只得作罢。回到家,晚饭之后下人就道有客来访,是一位公子,还递进很精致的拜帖。廖峥宪正同女儿说着话,接过帖子扫一眼,便挥手叫她回房。
下雪天,又是晚上,会是谁来找父亲呢?呃,该不会是……
“真的是秦爷,”探听消息的小鹊喜出望外地禀告,“老爷带着他进了书房,好像是在讲书。”
讲书?
方巧菡忆起秦正轩那扇摆满书册的书架,不觉莞尔。他可真狡猾啊。必是借着请教的名义来找父亲,趁机套近乎,博好感,早日攻陷这一座泰山。
泰山为五岳之首,可是很重的。轩哥哥,你真能撬动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岳丈有点沉……
谢谢@陆哥哥的妹子亲亲,营养液好好喝(^.^)
第六十七章
此后, 秦正轩果然时常来访, 每次都以请教的名义。方巧菡开始还很担心,后来见廖峥宪的脸色还不错,渐渐地,居然开始当着她的面夸秦正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