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柔柔地搂在怀中。
熟悉的气息环绕着,鼻子更酸,心里却泛起甜意。她抽回右手,两条胳膊环住他的腰,把脸贴上那结实的胸膛, 轻轻地,满足地呼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里,但是,此刻,他拥着她。他必然也是一直牵挂她的。
暗墙外,明月公主并没有走出来,隔着珠帘问了几句便遣散了隐卫。
墙外的男女继续对话,隔着暗墙,听得不十分真切。
韩潇见无人在侧,胆子又大了起来,开始向明月公主娓娓道来……
明月公主哭了,也不知道韩潇说了什么。
秦正轩揽着方巧菡的肩,将她向暗室深处带去,渐渐地,外面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了。
黑暗之中,方巧菡心跳快如擂鼓,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抱住他的手臂。
秦正轩心里一甜,转身面对她,双手捧住她的脸,微微低头,轻轻吻上去。
柔软的刘海儿,光洁的前额,微颤的眼皮,小巧的鼻子,最后,贴住两片柔软的唇。如记忆中一样地香甜。
指尖划过娇嫩的脸颊,湿润润的,像沾了晨露的花瓣。
心中浮起无限欢喜,无限怜爱。继续吻她,安慰地摩挲,触碰,轻吮。欲.望如火般蹿至全身,拇指依然堵着她双耳,大掌扣紧她的后脑勺,分开两片唇,深吻。
越吻越觉得不够。太不够了。
抓起她双臂环住自己脖子,搂紧她,饥渴地吻。三年半的分别,老天待他何其狠心。他要补回来。
“唔……疼。”他的动作太粗鲁,她承受不住,一面推他一面闷声呜咽。
秦正轩猛地抬头。瞧他在做什么,真是失去理智了……
强忍着冲动将她拉开些,低头抵着她额,两个人都气息不稳。墙外的两人应该还没有出去,秦正轩定了定神,拉过方巧菡的手,在上面写字。
他很谨慎,虽然是在暗室里,还是不敢弄出一点动静来。
“别急。”
方巧菡点点头,也在他手上写:“你怎么在这里。”
回答很简短:“查案。”
跟踪排除许久才锁定目标,他盯视的那人就潜伏在明月公主府。等他找到铁证,叫该现形的人无所遁形,此事便顺利了结。届时才有空闲,他会挖空心思单独见她,好好地抱抱她亲亲她。
方巧菡继续写:“府里有隐卫。”
“放心,上面打过招呼,会保密。”
上面?这该是皇上了吧?方巧菡想想又写:“查完去哪?”
秦正轩笑了,握住她的小手送到唇边啄一下,才接着写:“留在京城。”
方巧菡惊喜地写:“真的吗?”她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手指都发抖了。
“真的。”秦正轩写完,摩挲了下她的手心,又写:“娶你。好不好?”
“好不好?”见她发呆,他坏笑着又写了一遍。
方巧菡红着脸点头,秦正轩却轻轻一拍她的手,示意定要写出答案来。
她羞恼,她点头的动静他分明能感觉得到,这人就是故意的!
索性扳过他的手写道:“现在,不好。”
“为什么?”
他身子一僵,写完这几个字,意识到她故意说反话,眯了眯眼,伸手抬起那小下巴,重重地封住她的唇。
这个吻有点惩罚的味道,狠狠重重地吸,等吻完,方巧菡觉得两颊都疼了。
秦正轩呼吸粗重,努力地调整内息。要命,果然圣人教谕是对的,怪不得说婚前再心悦对方也要发乎情止乎礼,完全就是替男人的健康考虑哪,刚才他胀的要炸了。
“不嫁也得嫁。”抓起她的手带着点力道写,“敢嫁别人,爷去抢亲。”
“……”
方巧菡把脸埋入秦正轩怀里,无声地笑,一抽一抽的。
……
等明月公主送韩潇离开,秦正轩趁机将方巧菡和鸾珏带出暗墙,送入相隔的鸾珏卧房。
“隐卫不见得注意到你们进来,”他低声道,“就是看到了也不一定想到那一层去,只要不是撞在一起,公主面前你怎么都可以圆过去的,别怕。”
“我知道怎么说。轩哥哥,你快回去忙你的。”
秦正轩深深地看她一眼,眨眼间就不见了。方巧菡拍醒鸾珏,告诉刚才的事。
“……你摔昏过去,我急坏了,使出吃奶的劲儿扶你过来。公主好像喊了侍卫,吓得我藏进了柜子。好在他们没搜这里。”
“噢,那就好、那就好。”鸾珏揉着头上的鼓包,“刚才真可怕!老天爷,吓死奴婢了。我就说呢,殿下让韩家丫头喊走了,却为何又不让我们跟着……唉,殿下既然有意瞒着我和姐姐,被我们撞破了,她脾气再好,那般羞恼的当儿,不晓得要怎么发怒哩!万一让人把我打死……娘哎,我还活着啊,回头多烧几柱香。”
“唉,鸾珏,你以后可不能这样毛手毛脚的了。”
“奴婢知道了!”鸾珏羞愧难当,“都是奴婢不好,差点连累姑娘……我,我以后再不穿这么长的裙子了。”
“哈,对啊,美是美,飘逸风流,可惜不方便走路。对了鸾珏,公主几时让你来找我的?”
鸾珏难为情地小声答:“奴婢是听韩少夫人说,公主那般吩咐,才去找您的。她还让奴婢朝那条幽僻小路走,说看见您从那离开的。”
“呵呵。”
果然是佟雅蘅。佟雅蘅来过多次,也熟悉明月公主府,跟着明珠公主走过来的时候,想必看见了她的背影。
佟雅蘅必然十分清楚明月公主被青苒叫走是做什么去了。见方巧菡离去,而鸾瑛鸾珏就在附近,忽然就想到了这个局……
方巧菡暗叹。雅蘅,你终于变得和韩芙韩苓她们一样狠毒了。
不,不止。佟雅蘅的手段比几位小姑高明得多,凌厉得多。
她根本就没打算让作为工具的鸾珏有命活下来。明月公主私会外男,知道自己被人发现,为了灭口,鸾珏必死无疑。至于同时在场的旧日伴读,即使有极微渺的可能被公主赦免,日子也不会好过。
如果不是秦正轩,多半是逃不脱这陷阱。太可怕了,毛骨悚然。
鸾珏也已想明白,擦着冷汗说:“姑娘,奴婢真没想到韩少夫人她……我真笨。她、她怎么如此恨您?!”
方巧菡冷笑了一下:“许是官场龃龉吧。”
之前的恩怨就不说了。现下因为廖峥宪反对,韩澈差点就享受不了高官厚禄,佟雅蘅必然恨到极点。
“那个男人,奴婢没听错吧……”
“对,正是她的小叔,韩二公子,韩潇。”
“天……”
“鸾珏,她见你我无事,必不甘心。你想过接下来怎么办么?”
“这……”
“我有个办法。只是需要你帮忙。”
……
佟雅蘅带着三个小姑坐进自家马车时,脸上的笑怎么也停不住。
“大嫂,”韩蓁说,“你今儿怎么这么高兴。”
韩茵讨好地说:“大嫂当然是在替四姐高兴。”
韩芙脸红了。佟雅蘅今日帮她说成一门好亲,一位伯府少夫人的弟弟,门第相当不错,据说相貌也不错。那少夫人看着她笑眯眯地频频点头,佟雅蘅告诉她,伯府近几日就有媒人来。
韩芙动情地说:“大嫂,多谢你。这么些年的风风雨雨,你为这个家操碎了心,我们都看在眼里的……”
“大嫂是天下最好的人,也是我心里最美的女子。”
“这还用你说。想当年,大嫂名冠京城艳压群芳的时候,咱们还是黄毛丫头哪。大哥娶了她真是福气。”
一片赞美中,佟雅蘅谦虚地说着“都是自家人,这算什么”,脸上笑意更浓。她当然知道自己高兴什么。
如她所料,那个人一直都没出现。这个局,随手拈来,挣脱不得。方巧菡,是不是很销魂?
她现在恨不得方巧菡马上去死。因为她发现了韩澈的秘密。
韩澈有私房,还有笔神秘的开支,只通过王吉,她这个掌家主妇无从过问。即使现在韩澈回来了,对她为侯府的倾力付出也极其感动,发誓再不纳妾,这笔开支也还是不告诉她。
她失望,却依然知趣地选择不过问。
直到她偶然在韩澈书房发现那本开支的账册,及韩澈手写的一本随笔。他忘记锁书屉,而她又实在是耐不住好奇心。
趁韩澈没回来,慌张偷窥他秘密,只略翻了些,已经气得手抖。
原来韩澈瞒着她养道士,养外宅。
为什么养道士她不懂,也没留意。事后设法打探到,那玉案巷外宅里放置的都是廖绮璇的旧物,没有什么女人。但是,那本随笔上,她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名字,绮璇。这个名字下方还有个名字,巧菡。
看见后一个名字的一霎那,她觉得眼前一黑。怪不得韩澈拐弯抹角要她也给廖家人发请帖,他看上那个像廖绮璇的女孩儿了!
韩澈现今的职权较过去大得多,拱卫司可以随便找借口拿人。她一直都知道他对廖绮璇念念不忘,备了私宅,会不会寻机拘了方巧菡,安置过去……
廖峥宪在朝堂上公然反对韩澈提职,佟雅蘅本来就对方巧菡不再有好感。现在,她只想对方消失!这女孩长大了,无比美丽,一双眼睛也更像廖绮璇,韩澈见了,一定神魂颠倒!不管有没有嫁人,都最好消失,韩澈执拗起来可是不管不顾的。
佟雅蘅的目光落在兀自崇敬夸赞的三位小姑身上,脑海中又浮起韩苓被灌毒.药时的模样。韩苓还是不够聪明,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不知道有句话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么。
韩苓不是她。她做了明珠公主多年伴读,深谙各种深宫争斗。如此一来,方巧菡不死也得罪了明月公主,焉能有好下场……
马车猛地停住。
“少夫人,”车夫在外面说,“明珠公主府的马车拦住了咱们。”
没等佟雅蘅回应,车外便急急跑来一个丫鬟,敲着车壁客气地喊:“韩少夫人在里面呢么?公主殿下有请,劳烦夫人过去说几句话。”
佟雅蘅一边下车一边问:“敢问蓉秀姑娘,殿下可曾说所为何事?”
蓉秀笑道:“奴婢不知。夫人请快些过去,莫要殿下久等。”
“噢。”
佟雅蘅按捺下满腹疑惑,跟在蓉秀身后,几步就来到明珠公主的马车下。
“殿下,”蓉秀探进半个身子,“人带来了。”
“叫她上来。”
声音冰冷,佟雅蘅不禁心惊,明珠公主脾气可比明月公主暴躁得多,这是怎么了。
只得踩着矮凳爬上车,行礼,被吩咐坐在对面。
“啪!”方坐定,一记耳光猛烈地招呼过来,紧接着又是一记。两颊都热辣辣的,好像还破了皮,明珠公主的指甲养得很长,很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