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家荡产后,我重生了——墨绾云
时间:2022-03-05 08:46:46

  杨婉儿听到槿婳这么问,依旧是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回答得既干脆又利落。
  若不是槿婳已知她和苏运和之间不清不白,见到她这样的态度,定又被她糊弄了过去。
  不久后,槿婳派出的人暗地里来报告,说是杨婉儿某天入夜后鬼鬼祟祟地到苏运和家里去了,二人也不知做了些什么,过了好长时间,杨婉儿才从苏宅出来。
  口口声声不愿意嫁给他,对他无意,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却在入夜后跑到男方家里去。
  这是正经姑娘做得出的事吗?
  槿婳虽还不知道杨婉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她这样的行径已让槿婳十分不耻与心寒。
  她真心实意拿杨婉儿当妹妹,留她在家里养了这么多年,一心想寻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谁知她却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对着她这个表姐又是藏着又是掩着。
  倘杨婉儿再做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累及了穆家的名声,那她怎对得起相公!
  就在她寻思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当面和杨婉儿把话挑明了时,美人妆分行专门负责采购的老赵偷偷地找到了槿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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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站在槿婳面前,犹豫了一会,方对槿婳道:他怀疑苏运和做假账,因为那天他无意间瞥见了苏运和所做的账簿,发现一些款目与他所知道的真实情况有所出入。
  槿婳听到老赵这般说,登时心一凉。
  虽然苏运和和杨婉儿不清不楚,但槿婳一直以来还是很相信苏运和的,苏运和确也是美人妆的“功臣”。
  可她也深知老赵的性情,若不是真有这事,又有几分肯定,老赵断不会特意到她跟前和她说这个。
  难不成苏运和也背叛了自己?
  槿婳越想心越重,心窝处就像搁了一块石头一般难受,又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实。
  她叮嘱老赵先不要打草惊蛇,接下去,不管采购的数目是大是小,都登记成册,偷偷送到她这。
  到时她再比对苏运和送来的帐簿数目,有没有假,自是明明白白。
  “少奶奶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事办妥的。”老赵点头应着。
  “这事,除了你我,赵先生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槿婳又补充了一句。
  “是。”老赵认真地应着,便离开了穆府。
  槿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盼着这一切不过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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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槿婳的吩咐,老赵便把登记每一回采购数目的事当成头一件大事来做。
  他做得谨慎小心,打算汇总了这一季度的采购明细后,再把总册交给槿婳。如此,证据才算充足,才能让苏运和无话可说。
  万万没想到,老赵所做的一切,不下两个月,还是被奸猾的苏运和看出了端倪。
  苏运和起初只是隐约觉得老赵在暗地里做些不为人知的事,这事还是冲着他来的。
  但他那时还不清楚老赵具体在做些什么。
  直至有一回,苏运和寻了个机会,潜入了老赵的房间,在老赵的屋子翻出了采购明细册子,才知老赵是想揭他的底,而老赵敢这么做,定是得了槿婳的授意。
  槿婳居然这么快就对他起了疑。
  如今这情况,他若把册子毁了,把老赵解决了,只会加深槿婳对他的怀疑。
  可他若什么都不做,他所做的事,迟早会败露,会被公之于众。
  到时,他再也不是美人妆分行的掌柜。
  不,他挪用了那么多钱,别说美人妆,就是这座城,他也没法再待下去。
  事情一旦捅出去,他只有下大狱的份,就算他出了狱,也是声名尽毁,再有才华,也没有哪个店敢再雇佣他。
  苏运和不想蹲大牢,也不想余生都在别人异样的目光里和嘲讽声中度过。
  细想了一番后,他决意在槿婳还没有对他动手前,先逃之夭夭。
  反正他父母早亡,这个地方也没什么值得他眷恋的。带着钱远走高飞,隐姓埋名,过几年,风声一退,谁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他照样可以逍遥快活。
  苏运和一边在槿婳和老赵面前装出浑然不觉的样子,一边又抓紧时间,利用职务之便,悄悄地盗取美人妆分行总柜的钱款。
  这事,除他之外,只有杨婉儿知晓。
  他想让杨婉儿和他一块逃,便把什么都跟杨婉儿说了。
  杨婉儿得知苏运和的打算后,眼睛瞪得老圆,半晌,忽冷笑道:“这些事都是你做的,与我何干?”
  “你这么说,是不想走了?”苏运和生气地问。事到临头,杨婉儿居然只顾着自己,还想和他撇清关系。
  杨婉儿如今在穆府舒舒服服地做着尊贵的“表小姐”,自然不想走,不想和苏运和去过那种逃亡的生活。
  做假账的是苏运和,挪用美人妆利额资金的也是苏运和。
  只要她死咬与她无关,谁敢把罪名扣到她头上。
  苏运和一下子看出了她的心思,逼视着杨婉儿道:“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教唆我在账簿上动手脚的!”
  “呵!我教唆,证据呢?证据在哪?”杨婉儿猖狂地笑道。
  她和苏运和的事,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详情内幕。
  苏运和见她笑,也跟着笑。
  杨婉儿怒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蠢,”苏运和捏起她的脸道,“我在来的路上,路过李记,李记的掌柜无意间和我说起了一件事,你猜是什么?”
  “什么?”苏运和阴森的眼神,让杨婉儿有了不好的预感。
  “几个月前,你那槿婳表姐,就派了丫鬟到李记打听点翠南珠耳坠的事,你以为你是狐狸,但跟你表姐比起来,你的段术差远了,她早就知道你人前是人,背后是鬼,是个做作、不守妇道的女人。”
  “这……不可能……”杨婉儿叫道。
  她几乎日日都看见槿婳,从没察觉槿婳对她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你不信,那你去李记问呀!”苏运和提醒道:“她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你以为,我走了,你就能置身事外,高枕无忧?不可能,她这么长时间没有戳穿你,反让老赵暗地里搜集证据,就是想将你我一网打尽。”
  苏运和见杨婉儿面露惧色,抓起她的手道:“我若卷款逃了,她定不会放过你。我愿意将这一切告诉你,是因为我的心里有你,把你当成了我的女人。不然我大可拿了钱走人,把所有黑锅甩到你身上。”
  杨婉儿心烦意乱,被苏运和说得一愣一愣地。
  槿婳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叫小竹到李记去打听耳坠的事,又让老赵暗地里搜集苏运和做假账的证据。这些都是她已知的,那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槿婳又调查到了多少事?抓到了她多少把柄?
  做贼的都心虚,杨婉儿越想越不安,只剩下被苏运和牵着鼻子走的份。
  苏运和又按住了她的双肩,继续给她灌迷魂汤道:“你的身子早就不干不净了,除了我以外,不会有哪个正经男人会娶你。若我成了犯人,你就是犯人的□□,他们会把你拉到江边浸猪笼的。”
  “如今我手上有的是钱,你跟了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让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我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你若还不识抬举,动了别的鬼心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好,我跟你走。”杨婉儿咬了咬牙道。
  这么一番话下来,她是不想跟他走,也得跟他走了。
  苏运和见杨婉儿被自己说动了,满意地笑了起来。
  杨婉儿目光一闪,忽抓住了苏运和的手,用力地往他手背上咬去。
  “啊……”苏运和吃痛,推开了疯狗一般的杨婉儿,捂住血淋淋的手背道:“你疯了……”
  “我是要你永远都别忘记今天的话,你以后若敢对我不好,我便将你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地咬下来。”杨婉儿轻轻地抹了下沾满鲜血的口唇,阴笑着道。
  *
  筹谋得当后,苏运和和杨婉儿找了个夜黑风高的月夜私奔了。
  直至第二日,日上三竿,苏运和没到分行去,分行的伙计觉得蹊跷,前来禀报槿婳,槿婳才知道苏运和不见了。
  她心里一动,叫人去唤杨婉儿,结果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丫鬟回来对她道:“表小姐不在屋里,也不在府中。”
  苏运和不见了,杨婉儿也不见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槿婳亲自到杨婉儿屋里,想寻些证据,结果发现不仅是杨婉儿失踪了,她屋里贵重的衣服和首饰也不见了踪影。
  槿婳心里已有些了然,赶紧带了分行钱柜的钥匙往美人妆去。
  当她打开钱柜的那一刻,她的心是彻底寒了。
  ——里面空空如也,苏运和监守自盗,把分行钱柜里的钱都偷走了。
  他若只是做假账,悄悄挪用公款,槿婳不一定就恨他,可他万不该偷走钱柜的钱,还带着杨婉儿私奔。
  槿婳气得一阵眩晕,差点整个人站立不稳,晕倒过去。
  小竹和小菊见槿婳捂着额,摇摇欲坠,忙扶她坐下。
  此时,老赵来了。
  他进了门,瞥见了已被洗劫一空的钱柜,痛心疾首地狠拽住手中的册子道:“是我的错,若我早些发现苏贼的狼子野心,就不会发生今日的事了。”
  槿婳扶着额,安慰道:“赵先生不必自责,是我失察,引狼入室……”
  她把苏运和当“贤臣良将”,谁知苏运和却是个“卖国贼”。若苏运和不盗走钱柜的钱,只是在账上动手脚,槿婳还可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对他从轻发落。可如今,他丧尽天良,做到了这种地步,她也不必再跟他讲什么情面了。
  槿婳一面派人到衙门报案,一面派家丁去追查杨婉儿和苏运和二人。
  经过细查,杨婉儿离开穆府时,不仅拿走了她屋里的首饰衣服,还在前一天,把姚氏屋里的金饰也顺走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无论是苏运和还是杨婉儿,都是槿婳曾真心以待,真心信任的。
  槿婳气愤伤心,固有丢了钱的原因,但钱损失了,再赚回来便是。最主要的是苏运和和杨婉儿的行为太让她恶心,甚至让她怀疑起了人性,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怎么去相信别人。
  因苏运和所盗走的金额过于巨大,县官不敢轻慢,把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后,即刻下了通缉令,全城通缉苏运和和杨婉儿。
  美人妆分行出了这等大事,又没了掌柜,生意自然大受影响。
  槿婳不得不加紧做好善后工作。
  她把老赵提拨了上去,让他暂代美人妆分行掌柜一职。
  苏运和留下的烂摊子,她也逐件妥善进行处理。
  所幸的是,被盗走的钱虽多,但以穆家眼下的财力,也并非补不了这个空缺。
  骤然出了这样的事,槿婳每日劳心劳力,又因受了这般重大的打击,虽有赵掌柜,宋承先等人帮忙,几日下来下来,还是瘦了好大一圈。
  城里的人知道穆家和商行都出了变故,少不得要把这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其中有同情的,有不平的,也有看笑话的。
  杨家的老冤家徐二娘得知了这事后,出门但凡碰上个熟人都要跟别人说:“我早告诉过穆少奶奶了,她舅舅一家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杨婉儿那蹄子更不是个东西,结果,穆少奶奶就是不听我的劝,你看怎么着……”
  听到徐二娘这么说,众人要不连连摇头,要不觉得槿婳不听好人言,命中该有此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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