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江萍看白她一眼,“还没满18岁呢。”
晓虎想起之前彦颜用筷子蘸酒给他舔的事,随即皱起了两个毛毛虫似的小眉毛,当即宣示,“我18岁也不要喝酒。”
玻璃杯里的酒液是纯净鲜亮的红色,方老头端起面前的一杯闻了一下,抬着眉毛问道,“糯米酒?”
“哟,这是糯米酒?”江萍疑惑地看了一眼,“那怎么会是红色的呢?”
“嗯。”齐鸣淡淡地点头,“糯米和红曲米发酵的,红色是红曲米的颜色。”
彦颜本来不想喝酒的,等下还要开车去赶公司的聚餐,一听到是齐鸣亲自酿的糯米酒,便提前把代驾叫好了。
糯米酒闻起来有一股糯米的醇香,入口又有冷冽的酒香,让人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代驾来了以后彦颜就先走了。
上了车以后,她靠在汽车后座上,窗外城市中的浮光掠影从她脸上一一掠过。
她想起自己对齐鸣的爱恋,应该是开始于她16岁的时候,在杂志上看到一则采访天才作家齐鸣的报道,她一下子就被书页上气质出尘的少年吸引。
那一年,她16岁,齐鸣18岁。
从那时开始,齐鸣成了彦颜心里的白月光,她之后所有的选择都和他有关。
她知道,自己永远也写不出齐鸣那样的文字。但还是选择学了新闻,私心想着也算是从事文字工作,多少和他沾了一点点边。
亲自见到齐鸣是在彦颜22岁的时候,那时候她刚进入《食色》做编辑助理,已经长成众人惊叹的美女。
齐鸣的新书签售会上她鼓起勇气表白,好像只是说了一句,“齐鸣,我喜欢了你9年。”
全场起哄,齐鸣的视线越过人海落到她身上,很快就移开了。
然后他对着银色的话筒说,“请继续关注我的作品,谢谢。”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把彦颜全部的念想堵得死死的。
在那之后彦颜就没再见过齐鸣。
3年里,她咬着牙成长,别人不愿意做的活她撸起袖子上,别人不愿意啃的硬骨头她加班加点的啃。
现在她已经是《食色》的主编了,从一个美女,变成了一个非常优秀的美女,但在齐鸣面前,她还是自卑,连话也不敢主动说。
就像今天的见面,对彦颜来说是悸动不已,而他好像一点也没想起来。
“美女,您的目的地到了。”代驾司机转头对彦颜说。
彦颜抬起头看向酒店门口灯红酒绿的霓虹灯,突然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
她对齐鸣一直都不是她以为的喜欢,而是一种近乎于崇拜的喜欢,是粉丝对爱豆的那种喜欢。
16岁的她不懂得分辨,今天这一见,像是一个开关一下子点开了她的心智。
偏偏她为了一个理想中的人,守身如玉9年,在大学最青葱的岁月里也没谈过一次恋爱。
她一个人在酒店楼下站了很久,看头顶上五彩斑斓的烟花炸开,很快又恢复平静。
她拨通了一个电话,“阿杜,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把我的头发染回红色,还烫爆炸头,黑长直太寡淡了,不适合我。”
阿杜的广式普通话从听筒里传来,“大小姐啦,我现在肯定和家里人一起团年的啦,你昨天要染黑,今天要染红,我不陪你疯啦...”
彦颜听到电话里的忙音,低声骂了一句,“顶你个肺!”
方老头今天酒兴很好,齐鸣一直陪着他喝。厨房里的饭菜凉了,又从厨房转战到客厅。
伊凡炸了一盘花生米给他们下酒,便和白雪江萍坐在一边看春晚。
表姐对春晚没兴趣,还捧着个平板电脑追剧,耳朵里塞着耳机,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感觉,配上她那副黑拽的长相,总之就是感觉不太好惹。
晚上11点多的时候,那只暹罗猫发出了几声长长的嚎叫,然后变得焦躁不安,在帐篷里来回踱步。
江萍忙拿开盖在自己身上的小毯子,走过去查看,“怕是要生了。”
她从柜子里把提前准备好的小褥子、剪刀和棉毛巾取出来,又嘱咐伊凡去打一盆热水。
伊凡慌得跟什么似的,连声问,“真的不送医院吗?生孩子是大事啊。”
“你快去打热水。”江萍吩咐道,“猫生孩子应该不用去医院。”
伊凡又跻拉着她的小兔子毛绒拖鞋噼噼啪啪地去打热水。
打了热水回来,猫咪突然大声叫了几声,屁股后面掉出来一团粉色的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