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温声劝道:“如此大张旗鼓的庆贺弥月,传到宫里陛下也会不喜。”
江采薇叹道:“也罢,以后日子还长着。”
沈常棣朝四周看了看,却不见卫琅人影,便问道:“容王殿下他不在王府吗?”
沈晚刚想说他忙于政务,不多时卫琅的身影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卫琅轻笑着上前,正欲张口,沈常棣骤然打断他的话。
“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晚疑惑的望了眼沈常棣,“爹爹,您想问些什么……”
江采薇道:“你好好待在这里,哪也不许去,我与你爹爹要问王爷几句话。”
说罢她随着沈常棣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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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卷墨香萦绕在书房内,沈常棣瞧了两眼屋内的陈设还有拜访的笔墨纸砚。
转而朝对坐的卫琅道:“和离一事王爷觉得还做不做数?”
卫琅沉声道:“我从未说过要与沅沅和离,她依旧是我的妻子。”
沈常棣眉头紧锁,“王爷不怕沅沅遭受流言蜚语,你的身世会让天下人耻笑,这样也无妨?”
卫琅掀了衣袍,俯身跪在他们面前。
江采薇大惊失色她忙要扶起她,沈常棣却拦住她,朝她摇摇头。
沈常棣低眸看着卫琅,“容王殿下这是何意?”
卫琅脸色微沉,“既下了决心,就不会让沅沅和孩子受到半分伤害。”
江采薇看了眼旁侧的沈常棣,又转头觑着他的神情,“容王殿下真是折煞我们夫妻了,我们担不起殿下的跪拜。”
沈常棣却说:“殿下不必如此,你若真诚心,那就请回答我们一句话。”
卫琅继续说道:“此生我只要她,别无所求。”
沈常棣铁青着脸,“这话说来容易,王爷可知做起来很难,沅沅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心疼她不愿见到她受半点委屈,偏生王爷说了我最不想听到的话。”
卫琅皱起眉头,欲再说些什么,听得沈常棣毫不遮掩的说道。
“废太子伤了沅沅,你也是一样,圆哥儿是怎么来的,我们都心知肚明。”
卫琅一愣,仍然笔挺地跪着。
沈常棣原还想刁难他,到底还是心软了,他的真心同为男子他何尝不知,可他也心疼自己的女儿,良久他于心不忍的说道:“罢了罢了,就当是我糊涂。”
卫琅垂在两边的手紧紧地攥成拳,闻言他身子一凛,“国公爷?”
沈常棣无奈长叹道:“我成全你们,以后也不会过问你们之间的事,只是希望王爷常带沅沅回府瞧瞧。”
江采薇惊愕的睨了眼他,小声道:“你说些什么呢?”
沈常棣摇了摇头,握着她的柔荑,“采薇,我一直都听你的话,这次就听我一句。”
江采薇吐出浊气沉沉的颔首,“依你就是。”
他们自书房出来,并没有转道回暖阁,而是径直出府。
临别前,江采薇不情不愿的絮叨了半天,要卫琅好好照顾沈晚,诸如此类的话听得沈常棣耳朵都起了茧子。
江采薇乐此不疲的叮嘱着,二人说了许久的话才分别。
而此时,沈晚如坐针毡,迟迟不见爹娘回来,她思忖着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念及此她耐不住性子,推开门想要找他们,竟扑了个空。
沈晚微微蹙起眉,她并不知道卫琅这些日子他忙些什么,但她隐隐觉察出,他有秘密瞒着他。
入夜她将圆哥儿交给奶娘照看,独自掌灯到书房。
看到沈晚进来,卫琅搁下朱砂笔,收起长案摆的奏折,“这么晚了怎么不歇着?”
沈晚没有吭声她提着裙幅走到他身旁,看着案上的笔墨,温声道:“今日你与爹爹娘亲说了什么?”
方才用过晚膳他就神神秘秘的躲进书房,也不让长生跟着。
卫琅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沈晚就样坐在他腿上,指尖捏着她娇嫩的脸,“我与他们说等圆哥儿再大些,我们就去林州住。”
沈晚攥着他的衣袂,狐疑地抬起头:“林州?”
卫琅长指绕着她鬓边散下来的青丝,“你不愿去?”